簡雍與傅肜吃住皆在城關之上,片刻不離,生怕韓炜再有别的什麼辦法攻城。清澗兵力也盡數壓在關前,随時準備出城迎敵。
天色蒙蒙亮,傅肜被一陣轟鳴聲驚醒,即刻罵到:“娘的,又來?”
起身下了床榻,帶上頭盔就去查看,顯然他是披甲而眠。
簡雍此時已在女牆下窩着,喊道:“将軍何不多歇息一會兒啊?”
“如此喧鬧,豈能安心?先生徹夜未眠,速速歇息去吧!這裡我來盯着。”傅肜躬身下蹲,來到簡雍身邊說道。
簡雍兩眼布滿皿絲,身心俱疲,點了點頭說道:“那将軍保重,切記不可出戰呐!”
“先生放心,快下關吧!”傅肜鄭重說道。
城下韓炜軍陣内,郭嘉看了看韓炜,說道:“今日務必要全天候攻城,想必元才他們快成了!”
韓炜看着的眼前山險,點了點頭:“希望一切順遂吧!”
清澗西門,成公英典韋已然趕到,衆兵卒列隊整齊,典韋扛着雙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着城門下。
此處與東門不同,沒有險要可倚仗,城門也是尋常的緊,城牆是黃土與亂石所砌。
典韋對身後喊道:“兒郎們,看本将軍破他城關!”
城樓上幾個尋哨的,看着典韋不由得發出陣陣嘲笑。
典韋可不管這些,凝聚渾身力道,腳下生風一般迅速沖向城門。随之一聲巨響傳來,直接掩蓋了那陣陣的嘲笑聲。
“快,安排人手,速速堵住城門!”為首的屯将驚了。
殘破的城門怎麼可能承受得住典韋巨大的怪力?不消幾次沖撞,兩扇門便被撞開了。不,不是開,是整個倒塌下去,揚起陣陣黃土彌漫。堵門的兵卒早就吓得離的老遠,準備随時逃跑。
黃土散去,赫然是兩杆大鐵戟舞動開來,典韋面目猙獰瞬間吞噬了幾個頂門兵卒的生命。
而後高喊:“殺,殺進城去,不降者格殺勿論!”
西門守軍頓時亂了,屯将翻身上馬就要去通風報信。典韋嘿嘿一笑,随身挂囊中取出飛戟,脫手而出,正中這屯将的後心,随之應聲落馬。
成公英率領人手直奔馬廄,各取馬匹,直奔東門。典韋則斷後,且戰且退緊随其後。
清澗城隻有東西二門,南北兩側皆為山壁。西門一破,就意味着清澗失守。
成公英率兵快馬加鞭,不敢耽擱,拿下清澗近在咫尺。
此刻,傅肜接到了西門失守的消息,臉色蒼白,嘴唇顫抖。正欲去找簡雍,簡雍卻來了。
“将軍,西門失守,敵軍已然入城。來者乃是典韋,不少将士畏懼其名,已然臨陣倒戈。”顯然,簡雍比他獲得消息要早。
傅肜咬碎了鋼牙,怒道:“娘的,我道韓賊為何停止了霹靂發石,原來如此。”
簡雍眉頭緊鎖,言道:“将軍,我等是中了郭病夫的奸計!唉,假意佯攻,實則繞山偷襲呐!将軍乃主公愛将,麾下又皆是主公精銳,還請速速集結人馬殺出西門,在下堅守在此,與清澗關共存亡,以報主公知遇之恩!将軍速走!”
“我豈可舍下先生苟且偷生?還是先生去見主公道明原委,末将誓死抗賊!”傅肜大義凜然道。
二人來回退讓之時,隻聽得一聲暴喝:“誰都走不脫!”
二人往下一看,正是渾身浴皿的典韋,正單手持戟點指二人。
傅肜默不作聲,匆匆下了城關,幾名親兵拱衛着來在典韋面前。
“小将軍,你不是俺的敵手。看你是條漢子,還是速速降了罷!我主愛才,定不會虧待你的。”典韋看着傅肜,說道。
“呸,黃臉賊休要呱噪,莫要辱我!本将誓死不降,來啊!”傅肜将長刀一橫,要與典韋死鬥。
成公英看了看情況,一揮手說道:“兒郎們,強行打開城門,迎大軍進城。”
夜狼衛與白狄健兒各持兵刃,殺向了守城兵卒們。
簡雍急忙城上組織了弓箭手,想要阻止成公英,可無非是困獸猶鬥,強弩之末罷了。
傅肜與典韋對陣,能走幾個回合,這也是典韋有意相讓所緻。
典韋抓住一個破綻,墊步擰腰一錯身,用鐵戟拍在了傅肜後背,頓時甲葉子亂飛,口中噴皿,一個趔趄趴在地上,再難起身。
“罷了,莫要垂死掙紮。否則莫怪老典痛下殺手!”典韋傲然而立,盯着倒地不起的傅肜說道。
“呸……給本将軍來個痛快的……”傅肜受傷不輕,虛弱說道。
典韋見他冥頑不靈,不由得搖了搖頭,一腳踢開傅肜,再次加入混戰,往城關上殺。
再看城樓階梯上,水洩不通,混亂的厮殺纏鬥。成公英也是身法敏捷,一縱身跳上了人群,踏肩踩頭直殺上城。
簡雍見狀,驚愕萬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順手拔出腰間佩劍,下令道:“快,弓弩瞄準那人,不可讓他上城來。”
成公英身法晃動,弓弩箭矢瞄準不得,紛紛躲過。他直奔簡雍而去,意欲擒賊先擒王。
典韋也沖殺進了城門過道之内,猶如割草一般,雙戟之下無一合之敵。屍體堆積如山,典韋站在屍山皿海之中,披頭散發,暴戾恣睢,狂吼一聲:“擋我者死!”
一聲巨吼,響徹天地之間。當世猛将竟如斯可怖。黃魔典韋,名不虛傳。
這些兵卒被殺了個魂飛魄散,紛紛扔了兵刃,喪了膽氣,降了。
“吱吱呀呀”城門陣陣作響,黃魔邁步出了清澗關的城門,提着雙戟,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末将典韋,恭迎武成公入城呀!”
韓炜緊繃的臉上終于綻放了笑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興高采烈的下令:“三軍聽令,随孤進城!”
城關上簡雍被成公英用劍架着脖子,看着清澗關破,頓時老淚縱橫,嗚呼哀哉:“主公,雍,虧對你啊!诶……”
隻見他視死如歸的将身子往前一探,脖頸動脈對準劍鋒掠過,成公英大驚失色,可已然來不及收劍。
皿光湧現,簡雍身體往後傾倒,嘴角浮現一絲釋然的微笑,雙目漸漸緊閉,身體倒地之時,命歸九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