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外,王雙揮舞着流星錘已經開始大殺四方了,鐵鍊旋轉撕裂空氣,帶着罡風,“嗚嗚嗚”直響,宛若怪獸嘶鳴。沾上此勾魂索之人,皆是一命嗚呼。
龍骧衛配合默契,前面長槍拒敵,後面弓弩壓陣,進退有序,這些烏合之衆絕不是對手。
此時,許定手提何曼首級來至帳外高喊:“爾等主将皆亡,速速繳械受降,可免一死。”
本來處于極度劣勢的黃巾賊們,見到三位主将業已陣亡,紛紛繳械投降,跪伏在地。
韓炜旋即派人通知許靖前來打掃戰場,留下王雙跟五百龍骧衛鎮守。
自己片刻也不耽擱,又帶人直奔平輿署衙,以免夜長夢多。
正要出發,郭嘉拿着一把環首刀來至韓炜面前說道:“将軍,且看。”
韓炜接過環首刀,看着郭嘉不解問道:“奉孝,怎麼了?”
“将軍,此刀乃揚州武庫所出。”郭嘉說道。
韓炜接着火把細細看去,隻見刀銘上寫:大漢初平元年鑄于壽春。
韓炜思索着,前來刺殺那個姓紀之人,一定就是紀靈了。而後冷笑一聲:“哼哼,袁公路啊袁公路,真是小觑了你。”
“将軍,袁術資賊,按大漢律實屬通敵大罪,要夷三族的。”荀彧肅聲說道。
“沒有這麼簡單,單憑此事還定不了他的罪,他随口編個理由便能搪塞過去,眼下還有正事,顧不上這厮,來日方長。哼,終有一天,叫你袁術吃不了兜着走。”韓炜将環首刀擲于地面,刀插入土地,來回晃悠。
說完,韓炜便去集結人馬,準備出發。留下衆人思索,吃不了兜着走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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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輿乃汝南郡治,汝南太守徐璆(讀qiu,二聲,意為美玉,亦指玉磬。)被張甯押在大牢之中,他如今心灰意冷,就隻剩下了等死。
話說徐璆此人,表字孟玉,廣陵海西人氏。少時博學,召入公府,舉為高第,不久升遷為荊州刺史。黃巾之亂,協助中郎将朱儁大破宛城黃巾軍,因為得罪十常侍被免了官職,後來劉協依照韓炜的進谏,複用被十常侍陷害的官員,所以再次征辟為汝南太守。
徐璆也是少年天才,年紀輕輕就坐上了荊州刺史,其才能可見一斑。
他也跟韓炜心心相惜。而從側面來說也是因為韓炜,自己才能再次坐上汝南太守的位置,他打内心裡感激韓炜,時常與人說道:“骠騎将軍大漢柱國,名副其實。”
張甯對其可謂怨恨不已,蓋因此人之故,最心疼自己的大師兄張曼成也死在了宛城,為報私仇,對其囚而不殺。意在辱其節,誅其心,可徐璆大才這點小挫折還難不倒他,直到張甯親自去牢中告訴他韓炜身死的消息,徐璆聽罷,當場噴皿,而後大病一場。
張甯見狀,心中惡氣消散,也就不再過問,讓他自生自滅去了。
而徐璆與許家也有莫大的淵源,不光跟許邵私交甚笃,還多次請許氏兄弟出山,為許靖謀得長史之位,許邵則為郡丞,隻可惜批文剛剛下發,張甯就攻破了平輿。
臨行之前,許家兄弟再三懇求韓炜一定要救出徐璆,如此這般的将徐璆的生平遭遇說了周全。
韓炜聽罷,心中自起愛才之心,鄭重其事的答應下來。心中暗道:徐孟玉有大才,不可錯過。
待韓炜率領衆人來至太守府署衙,天光已然大亮,平輿城中被迫歸降張甯的官軍也在許靖的遊說之下紛紛倒戈,現如今已然裡三層外三層的将太守府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韓炜騎着金眼墨獅子,聳立在隊伍最前面,頗為感慨的看着太守府門前已經死去的黃巾軍卒,心中又想起了張甯,不禁說道:魅娘,我們終于要見面了。
此時太守府内人心惶惶,大門緊閉,生怕韓炜攻打進來。
韓炜在府門前站了許久,始終沒有下令。
許靖十分不解,但也不敢過問,他以為韓炜有什麼籌謀,他豈會知道韓炜此時正在糾葛情感。
許定也是攥着長刀,看着周圍緊張的氣氛,還是開口說道:“将軍,為何不下令破門?”
韓炜思緒被攪亂,也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他有心疼惜張甯,隻好無奈說道:“伯平,随本将軍入府。其餘人等,靜觀其變,以防不測,莫教黃巾賊子恥笑我等大丈夫欺淩弱女子。”
果然有逼格,這可真是冠冕堂皇的好理由。
隻見許定發難,一腳大門。這一腳,力道何其大也,整個太守府的大門,連門帶框轟然而塌。
韓炜翻身下馬,撩袍進了府門。身後閻行扛着天龍破城戟,韓狼、韓落架鷹牽犬,緊随其後。
有閻行此三人開道,前面還有許定。這些親衛女兵哪裡是對手?
刀槍襲來,許定用兵刃推開;弓弩射來,閻行手中鐵戟一晃,就全部擋飛出去。别看二人都有手段,可也絕不殺女流之輩。
就這樣一波又一波的往前走,擋住十餘波進攻,跨過了三進的院落,韓炜終于來在了正廳門前。
韓炜隻覺得經曆了冗長的時光,彷佛幾個輪回,可能是因為心中不自覺的掙紮,想見她,亦又不願。
廳中黃龍兒、白雀兒早就向張甯禀報了情況,當張甯聽聞韓炜還活着的時候,多少天來的心中陰霾猶如撥雲見日一般,心中無比的釋懷,更何況馬上就能見到他了,說不出的欣喜。
可眼下這種情況是張甯最不願意面對的,人生大喜大悲不過如此。
“莫道天下有太平!”張甯玉口輕啟,幽幽怨怨的說出了許邵的谶語。
此時,她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黃龍兒直爽,厲聲說道:“姐姐莫要憂愁,拼了小妹這條命也要護你殺出去,隻要殺出,咱們大可卷土重來。”
白雀兒腼腆内向,此時氣皿翻湧,面色紅暈,也不贅言,隻是堅定的點點頭。
張甯萬分失落的搖了搖頭,眼中目光呆滞,之前的女王氣質一掃而空,彷佛一個嬌弱不堪的小姑娘。而又看到眼前兩個義憤填膺的丫頭,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罷了,罷了,天數使然,何必在自欺欺人?”
“姐姐還有太陰針,隻要挾持了韓孟炎……”黃龍兒還未說完,但見張甯打斷道:“他如今必是有備而來,以他的身法,恐怕……唉。”
黃龍兒見張甯已經與之前判若兩人,心中窩火,也顧不得那許多,摘下背後柳葉雙刀,殺了出去。怎一個真性情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