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石找到王縣令,說起招兵的事情。
王縣令兩手一攤說:“我也沒有辦法,縣府無錢,隻能希望劉大人來了能帶點錢來。”
劉石疑慮地問道:“諾大一個藍田縣,所收稅賦去了那裡?”
王縣令攤攤手說:“藍田地近長安,這幾年,邊章、王國造反,朝庭派兵前來征讨,不時就有将軍前來催糧催錢,藍田縣的稅賦就給這些人拿走了。”
劉石見此隻得說到:“藍田招兵三百,是皇上親定,貴縣卻不想供應飯食,我現在也不想計較。但在貴縣招一個兵抵兩個人的賦稅,這是朝庭規定的。還有,我了解到藍田山賊最多的在藍田以西,以南五十裡外與商雒相鄰的地方。我決定在藍田縣的藍田驿設一城堡,駐守所招的三百兵役,由貴縣負責在三月内建成,如不能完成,我必上表陛下。”
王縣令那混濁的眼中兇光一閃,接着又暗淡下來,說道:“劉大人說什麼話,劉大人年輕有為,受陛下器重,武關道上的山賊是由劉大人負責,這一點是天子诏書上親自說明的。我一定按劉大人的要求完成城堡的建設,不過三百兵役的口糧,本縣實在無法承擔,還請劉大人見諒。”
劉石見這家夥實在是一毛不撥,隻得轉過話說道:“兵器卻需貴縣提供,否則,我還是向陛下上表陳情才好。”
王縣令眯眯一笑說:“兵器你可去縣府庫中領取就是,隻能是有多少是多少了。”
劉石見話說在這個份上,隻得告辭。
劉石帶着典韋、劉真等一批人來到縣府兵器庫中,隻見庫中刀、槍、劍、盾早以鏽迹斑斑,根本沒有多少可用兵器,無奈之下,隻得将鐵器件全部搬到兵營,又自城中征招一些鐵匠,重新打造。光這一項又去了劉石不少的錢。
在藍田呆了幾天,又招到幾十個人,劉石任命高順暫為藍田縣緝盜都尉,囑咐高順派人在此繼續招人,訓練新兵,一個月後搬去藍田關駐守,然後帶着人向商雒出發。
出了藍田以南幾十裡,道路變得極其難行。
這時劉石才體會到人們常用說:“武關道連綿七百裡道路險阻,沿途高山峻嶺,溝壑縱橫,道路狹窄,有的地方,雙馬難行。”這簡直比飛狐徑都難行的多。
這天,大隊人馬剛過藍田驿不遠,劉石來到一處狹隘處,就見前面探路的選鋒隊裡有兩人回轉來報說:“前方路上被樹枝阻塞。史什長正在派人清理,讓我們前來報告說此樹枝塞路比較可疑。”
劉石招了招手,整個車隊停了下來。找來劉真及典韋、曹性、劉成、施全前來商量,大家估計可能有山賊攔路。
最後決定,由劉石、曹性在前面開路,典韋斷後,劉真、劉成、施全守護車隊。派劉風、劉虎帶人前去協助史渙搬開路障。
正在這時,聽見一陣金鑼聲響,前面轉出近兩千人來,大叫:“留下錢财、馬匹可饒一條性命。”
劉石定眼一看,前面道路已被山賊所堵,兩側山上隐隐有人埋伏。
經過近二十天的磨合,那匈奴俘虜已漸漸接受劉石。為了防備山賊,已将刀劍、長槍發給了那二百來人漢人,就是那少年也有不少人發了武器。隻有一百餘人的匈奴沒有武器,但已是基本收服了。
此時見到山賊并沒有驚慌,這讓劉石心裡略為穩了一下。要知道此時真正的戰力隻有約兩百人。就是由劉石和典韋帶領的兩隊。
劉石暗囑曹性一聲:“抓住山賊頭目。”
此時道路以搬開,史渙所帶的人也退了回來。
劉石縱馬向前,史渙在右、曹性在左,高聲叫道:“各位好漢!我是現任商雒縣縣令,也就是原上雒縣、商縣,如今天子頒旨這兩縣合為一縣了。隻要各位願意下山,我劉石将會為大家分田、分地。對大家入賊的過錯,隻要不再重犯,也會既往不咎。現在有意的就請放下武器,站在一邊,随我返回商雒。”
話音未落,突然有人大叫,不要聽此人胡話,官府都是騙人的,放下武器,就會任人宰割了。隻要大家齊力,搶了這批東西,就夠我們過幾個月好日子。大家殺呀!”
在這個聲音的鼓動下,山賊激動起來,紛紛大喊:“官府都是騙人的,上次就被騙了,死了好多兄弟呢?殺呀!為兄弟們報仇。”
劉石見無法善了,将戰馬一催,手中長槍寒光一閃,刺中一人,山賊見此蜂擁而上,一陣亂砍。但這些人如何是劉石的對手,瞬間多人被挑飛,那屍體飛得很高又掉下來,砸到山賊的身上,有人大叫,有人轉身就跑。
史渙更是兇狠,一把長劍如同一條銀龍在飛舞,不停地在收割生命。
曹性早已瞄準那些藏在草叢中放暗箭的人。
劉石領着近百人不一會兒就沖開了一條路。但劉石并沒有再往前跑,而返回來往一次次地沖殺,口裡大喝:“放下武器,饒你們不死。”
有些逃不了的,紛紛有人丢下武器伏在路邊。劉石帶領的人見了也不在砍殺,隻是誰在逃跑就去追誰。有些山賊見前面兇狠,就想去中間或尾部撿些便宜。誰知那些匈奴俘虜見劉石如此兇狠,也紛紛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山賊擊去,長槍,長刀齊出。
典韋,更是長戟如毒蛇吐信,沾着了就是死,幾個山賊見了慌忙逃竄,典韋将小戟抛出,立刻來幾聲慘叫。
這些山賊雖然人多,但武器極差,又缺乏訓練,如何經得起這等殺戮,根本不是劉石等人的對手,不一會就潰散了。領頭山賊被曹性重點照顧,逃走時,被曹性一箭射傷,其它人也都不甘落後。
劉石大喊一聲:“放下武器免死,抓活的!”個個似猛虎下山。
不過,這些山賊打不赢跑得卻很快,鑽進山中就不見了。
劉石見了不再追趕.,吩咐衆人将死了的山賊就地掩埋,帶着抓獲的六百多名山賊繼續上路。
傍晚,劉石對抓獲的山賊仔細審問,竟然發現:光藍田境内的山賊就有六千多人,分成三股,最大的一部份,就是今日來襲的山賊,總人數三千人左右,這次出來就是二千一百人。這些人都是因西涼叛亂,京兆尹發生戰争逃出來的災民。這些人來到此地,便在山上随意開懇一些荒地,偶爾出來打劫一下過往商旅。
不過他們并不對大隊商旅搶劫,這次是有人通信,說是有一隊北方來的商隊準備到南陽販售皮毛,換去糧食,随身攜帶許多金銀,力量也不強才動手的。劉石知道他們是受人欺騙。
劉石想了想,來到抓獲的山賊面前高聲道:“我是新上任的商雒令,兼武關道護軍都尉,這商雒縣就是原上雒縣和商縣,現在天子将這兩個縣合二為一了。你們本是無辜的百姓,我很同情你們,但你們現在犯了罪,不罰是不可以的。
不過,我來之前,陛下曾要我善待百姓,對曾從賊的百姓也要網開一面。此次帶你們去商雒縣,如無太多惡迹,罰役二年就會放回,到時你們可以在商雒縣居住,也可返回藍田縣或長安尹其他地方居住。如能說服山上之人下山從良,或者抗擊山匪的襲擊。凡成功說服山上之人下山從良成功,都會記功有獎,可獎田,可分銀。在抗擊山匪中立功者,也是一樣。
對你們說服下山從良或自然下山從良者,隻要以後不再重犯,縣府将不予追責。想種田者可找縣府授田。”
這些人聽到劉石講話之後神色放松下來。
劉石又安排人将受傷山賊進行抱紮處理,自己也親自動手為山賊包紮。這些山賊見了都露出感激之色。還有受過劉石包紮的傷者,跪在劉石面前痛哭流涕,大罵自己不該從賊,自己犯了罪,受了傷,還要縣老爺為自己包紮,一定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