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們報複,上谷是回不去了,就一路向雁門進發,打算經雁門,過太原、走長安去上雒。由于有蘇雙這個老馬,沿途交易還算順利,除了當初的一仗外,倒也沒有其它意外。
二十輛馬車的貨,換了五十匹良馬,加上半途截殺的十幾匹馬。現在是九十幾個人,每人一匹馬,還多了十幾匹馬及一些金銀,皮毛,比預料的要好。
雁門郡的守城官與蘇雙相熟,劉石也不出面,送上一些金銀自然是通關了。
不過,不知是劉石遠氣好,還是不好!剛進雁門關,準備歇息一晚,第二天趕路。
不巧就趕上匈奴襲城,幾千名匈奴騎兵不停地襲擊雁門關,後面還跟随着大群的牛、羊,看樣子是不攻陷雁門關是不會罷手的了。曆史上就是此次被攻陷,守城官戰死,這一次劉石的出現又會怎樣呢?
第二天,天剛亮,雁門關上傳來了凄厲的叫聲,“匈奴襲城了!”一會兒整個雁門關騷動起來。
劉石等人因人多包了一個大院子。聽到叫喊聲,自然也被驚醒,接着又傳來軍隊的戒嚴令,“整個雁門關内的居民、商人都不得随意行走,随時準備接受官府輔助守城的命令。”
首先是典韋忍不住向劉石問道:“公子!怎麼辦?離天子赴任的限令隻有二十幾天了,我們是否亮出身份?或者強行出城?”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想出城可是易如反掌。
劉石看向劉真,問道:“真弟!你說怎辦?”
劉真想了想道:“如果我們亮明身份,或許能夠出城,即使不讓出城,以我們現有的實力強行出城不是難事。但一旦我們這樣做了,必然引起其他人的效仿,甚至造成雁門關守城的崩潰,後果十分嚴重。将後追究責任,公子是難逃其責的。如果超過天子的限令赴任,也是會引起大臣們的非議。因此,我們現在應首先亮明身份,了解匈奴襲城的真實情況,再做打算。”
劉石點點頭道:“真弟想法與我相同,就由你去同守城官溝通,需要我們相助的地方,我們好及早作出準備。如果戰是避不了,就不要避。一旦雁門關被打破,雁門郡百姓将會遭受極大災難。”
守城官聽到劉石是盧尚書的弟子,天子親封的武關道護軍都尉及上雒長。因回鄉招兵,順道購置馬匹才繞道雁門關,恰好遇到戰事。特來相詢是否需要協助。
守城都尉立刻以禮相待,親自前去客棧請教劉石,等見劉石如此年青時,更是驚歎。
從與守城官的交談中,劉石得知,前來襲城的匈奴大約在一萬人左右,除去老幼,能戰之士大約在7000千人。隻是這匈奴之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無論老幼都極善騎射,距離在五十步左右,極準。
他們常常在關門外遊騎,采用抛射之法,對守城士兵是個極大的傷害。同時雁門關雖險,但守城軍士太少,目前标稱5000千人,實際隻有3000千不到。
這幾年大漢内亂不斷,各種物資給養都不能運到雁門關,甚至連守關将士的薪俸都常常拖欠。好似現在,軍士都已幾月沒有收到薪俸了。這還是大部份都是服正役的士兵。
劉石也隻得歎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自己身為上雒長,縣府分文沒有,全都要靠自己籌集,大漢朝已至如此地步,他對未來----。雙方商定危急時刻劉石再帶人上城協助。
等守城官走後,劉石将自雁門關外收留的四個少年喚了進來,仔細詢問匈奴及烏恒部落情況,其中一人,口齒清楚,說話條理分明,對匈奴的描述較為詳細引起了劉石的注意。
此人不過十五歲左右,個頭鍵壯,說話沉穩。
劉石問了一下對方的名字。
那少年說自己姓閻名柔,十五歲,上谷人。三年前,烏恒在一次扣關時他父母被殺害,他自己因年幼虜去烏恒做馬奴,少時曾讀過書。
閻柔告訴劉石,在匈奴、烏恒、鮮卑中信奉的是強者為王,隻要你征服了他們,他們就會聽從你的。如果你衰弱了,他們随時都會反叛,離你而去。而且隻要你殺了他們的強者,這個部落就會分裂,直到其中的強者分出勝負,才會罷休。
劉石聽了閻柔的話,将閻柔幾人留在身邊,這幾人因長期做馬童,騎射技藝不錯,身體素質也好,人也小,最小者僅十三歲。這樣一來,劉石身邊就有了六名少年,加上史渙共七人。
不過史渙目前擔任十人選鋒隊的什長。
于是,六名少年就由劉石新自教導,習武練箭,讀書寫字。他們分别叫做劉壯、劉山、閻柔、洪江、樊成、最少的一個五歲時已被虜走,至今九歲,已不記得自己的姓氏,在烏恒中常稱為馬奴,劉石并為他重起名為劉恒,已示自烏恒中救出之義。
戰事進行到第二天,雁門守城軍士已傷了幾百人,按這樣的速度不需幾日,雁門關就會造成無人可守的境地了。
守城官心中着急,找到劉石商議。
劉石聽後,眉頭微皺,也覺頗為棘手。
原來,這匈奴遊騎抛射實在利害,遠遠地向城牆沖來,發射之後,立即遠遁。特别是有幾人準頭極準,隻要守城士兵一露頭,即被射中。甚至是躲在城牆後也能被射中,造成不少傷亡。
劉石承若明天上城去看一看。
天剛亮,外面傳來号角,匈奴又開始攻城了。
劉石帶着典韋、、史渙、曹姓、閻柔等幾人上得城牆,看到情況果然如此,即使躲在跺牆後,也難以避免,仍被抛矢射中。
這時,也許是遠處的匈奴看到劉石等幾人上得城牆,又是一名遊騎馳來,但還未等發出箭矢,曹性已是弓響箭發,嗖地一聲将來人射倒。獨留一馬在那人身邊遊轉,似有不舍之意。
一時之間,城牆上下寂靜無聲,曹性正準備将戰馬也射翻,劉石制止道:“良馬通情,留下它吧!”
也許是曹性的箭法激怒了匈奴,安靜之後,又是幾人跑來,曹性快速地射出三箭,唰、唰、唰,三人應弦而倒,另有二人也将兩箭射了上來,劉石、史渙手疾眼快,揮劍将箭矢撥開,曹性再次射出時,對方已跑了回去。
城牆傳來高呼聲,劉石遠遠地望向匈奴營寨,隻見營寨東一簇、西一簇。還有一些牛羊在附近吃草,早春的雁門仍有些許積雪覆蓋,那晨風吹來,渾身涼嗖嗖地。
看了一會兒,城守官也上來了,正準備下城時,匈奴營寨中一陣騷動,接着跑出近千騎兵,簇擁着幾人向城牆跑來,但到離城一百丈時就停止了。不知這些人講了什麼,不久,這近千人就瘋擁地向城牆跑來,不停地向城牆上抛射,箭如雨下,城牆上不斷地傳來慘叫聲。
劉石幾人手拿兵器不停攔截,隻有曹性在劉石等人的護衛下向城下射去,每一箭都會收割一條生命,奈何匈奴人太多,殺之不絕。半個時辰之後,那領頭之人發出幾聲哨角,匈奴才緩緩退去,城牆下留下幾十具屍體,但城牆上又有近百人受傷。劉石一陣默然。
當晚,劉石找到守城官。
“吳都尉!此種專防可非良策呀!如此下去不等對方攻城,就會變成無人守城的窘境。”劉石道。
雁門關守城都尉吳城守苦笑道:“又能如何?前天我已将匈奴攻城的消息發給郡守,如今不見一兵來援。隻怕這城是守不住了!多謝劉大人援助,劉大人還是提前走吧!我會将此地詳情細報朝庭。”
劉石皺皺眉頭道:“一旦雁門關失守,這雁門郡、甚至太原也将不保啊!”
雙方一陣沉默。
劉石道:“不知吳城守現在手中還有多少精兵可用?”
“劉大人的意思?”吳城守擡頭望向劉石。
劉石臉色沉靜如水,見吳城守望來,堅定地說:“主動出擊,我看這匈奴營寨散亂,牛羊、軍士混為一起,隻要擊垮主營,其他的也可能就不足懼了。當然,此次偷襲以我為主,吳都尉隻需專心守城即可。”
吳城守大驚:“這怎麼行?要是劉大人在雁門有什麼閃失,我如何向天子交代?”
劉石道:“此事我自有主張,吳城守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再說真有事,也不關吳城守的事,是我自己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