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前将軍府。
“你就是前将軍府主薄閻象?”劉石有點好奇地問道。
從史渙得到的資料,閻象,袁術将軍府主薄,有智名。眼前一看也不怎樣?四十多歲,清瘦,見到劉石仍是滿臉的鎮靜,算是有點膽了。聽到劉石問話,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正是!”聲音平靜。
“想來你已知我的名字,也知道我會來接收。為何不跑?”劉石問道。
“受前将軍之托,鎮守新野,怎可不戰而逃?再說,如不是你新練的選鋒,刀槍不入,怎能如此快就攻進新野。隻能說是天意!”閻象仍是淡淡地道。
劉石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裡有點惱火,“你不怕我殺了你?”
閻象道:“既已被你抓獲,殺與不殺在你,我何能求。再說我為前将軍赴死,為朝庭盡忠,死得其所。又有何憾?”
劉石冷笑道:“為朝庭盡忠,你難道不知,我就是朝庭派來擔任南陽太守的嗎?你拒絕我的接收,就是與朝庭作對。隻能說是叛逆,談何盡忠?是否願降?”
閻象冷冷一笑道:“你不過一名小小的縣令,行賄李催,才得到一個郡守之職。有何能力讓我降你?等袁将軍來時,還不是給我滾回商雒。你也有資格占據南陽?”
劉石心裡怒氣一升,但很快又壓制下來。臉色一改,笑道:“人說閻主薄高才,果然名不虛傳,既如此,我留你也無用,我還是老規矩,袁術士卒我留下,隊率以上職位願留下的留下,不願留下的,請便。不過所得财物隻能帶上路上的花費,其餘的一個子也不能多帶。你們取之于民,當用之民。袁術就是在你們這些人的教導下,将好好的一個南陽郡:我朝帝鄉,三十七縣,近二百萬人,禍害得所剩無幾。據查,現在整個南陽郡全部人口隻有不到四十萬了。這都拜你們之賜,你回去告訴袁術,不要做逆臣,也不要妄想奪我南陽。否則,我可不管他是四世三公,名門之後,見一次打一次。”
說罷臉色一變,道:“帶下去。”轉身走向議事廳。
此時議事廳裡坐了不少人,李儒、史渙、李斯、劉真、高順、彭脫、閻柔、曹性等全部在座。
劉石看了他們一眼,随即定在李儒身上,問道:“南陽接收情況怎樣?”
李儒站起來道:“從這幾天所得的情況來看,黃巾之亂後南陽尚餘近二百萬人,袁術來南陽不過三年左右,因其窮兵黩武,橫征暴斂。南陽三十七縣隻有不到四十萬人口。許多縣差不多跑光了,特别是三天前,有消息傳出,說是袁術吃敗仗,回來又要加稅,引起新野附近十多縣一下子就跑了十多萬人去了荊州。現今郡府雖發了文書,仍有不少富戶還在向荊州遷移,這必須要盡快制止。還有,目前三十七縣,隻有十名縣令,其他的都逃走了,縣尉也是如此,許多縣城一片混亂,請主公速派人前去維護。”
劉石又望向李斯。李斯道:“查處南陽各縣城府庫及袁術府上,共得黃金四千斤,銀一萬斤,錢五千萬,布、鹽無數,各類兵器兩萬五千件,多已殘缺。各類糧食共十萬石,其中樊城兩萬石,宛城一萬石,葉縣五千石、魯陽五千石,新野六萬五千石,其中五萬石是三天前從荊州運過來的。錢财、布、鹽則主要得自宛城、樊城、新野三城。”
曹性道:“這麼多啊!”
李斯苦笑道:“袁術去兖州前,對南陽百姓再次搶劫了一番,如今南陽百姓大多無糧食渡日,等着官府救濟。還有近兩萬袁軍,也需要吃喝,再加上近來戰亂頻繁,糧食欠收,糧價極高。這些錢不夠我們幾月的消耗,糧食更是不足兩月之用。因此,将軍要早想辦法,向荊州購買,以便渡過荒年。”
劉石臉色變了變,又望向高順。
高順輕咳一聲道:“新野八千袁軍,經過挑選,可用之兵達五千。按主公的意見,都伯以上挑選出來約兩百人,其中有一半願意留在我軍。其餘想去袁術處。隻要主公同意就放他們走,并帶走所有的袁軍家屬。另請主公将剩餘一千陷陣營的裝備配起,以方便執行任務。”
史渙道:“前幾天百姓逃離南陽卻是荊州方面放出的消息,說是袁術打敗了,要來南陽加征稅賦,抽取壯勇,以補損,。現在這些人大都被劉表按排到長沙、零陵方向去了。新野五萬石糧是劉表應閻象之要求送來的。準備在此固守,等待袁術來援。”
劉石眼光一閃,沉穩道:“事已如此,話不多說。首先,盡快将袁術将官家屬送出南陽。第二,袁軍中不符合我軍要求的人,盡速按排屯田,目前雖以錯過季節,但南陽的水利、道路很差,要督促他們修固。第三、自軍中抽取識字之人,将一些無縣丞、縣尉的縣配齊,每名縣尉可帶五十人前去維護該縣治安。縣丞要做好勸農耕作,教化百姓。縣府府庫已空的縣,可自新野抽調少部糧食,對無糧百姓進行煮粥救濟,幫助他們渡過荒年。但必須以工代濟,不得白吃。”
高順遲疑了一下道:“為防備袁術來攻,我軍軍力不足應及時解決,不可拖延。”
劉石想了想道:“可在在南陽招募三十歲以下的青壯,補充我軍,這樣既能避免這些人因饑餓入山賊,也能讓南陽百姓找一條活路,更為我軍解決軍力不足的難題。”
高順眼睛一亮道:“主公這一招利害。”
李儒問道:“這賦稅怎麼收取?袁術可是刮了好幾次,南陽百姓連飯都沒有得吃的了。”
劉石道:“你可頒布消息,整個南陽免算賦、更賦一年,糧賦減半。凡家中有人入役南陽軍,每一人可免賦一人,包括已俘袁軍人員加入南陽軍或執行屯田者。其他的事,可由李文優自行調整。”停了一下,劉石又補充道:“新得幾千袁軍,全部交由成仁在新野整訓三月後再分配各部。”
曹性接道:“新招之軍由誰整訓?”
劉石道:“目前暫時全部由成仁整訓。”又接道:“密切注意袁術軍自穎川、淮揚前來報複。還有州牧方面當然也要留意。對于南陽有才名、賢得之人,即時報告郡府或将軍府。安南将軍府進駐新野,子真帶三千駐博愛,成善帶三千駐平氏,閻柔帶本部五百輕騎随将軍府行事,其他駐兵不動。”
議後,劉真、李斯與各部分割糧草,分發錢财,獎勵有功之臣。
李儒憂心沖沖地找劉石單獨商議糧食問題,這南陽本被袁術禍過一次,就是因無糧才被迫離開南陽。
南陽現在如不是劉表資助閻象的幾萬石糧食,隻怕眼下就是大問題,這幾萬軍隊也無法養活。可是即使多了幾萬石糧食,對幾萬軍隊來說根本不夠用,必須另想法子。
商雒雖有點,但也是杯水車薪,按李儒的計算,現在安南将軍府擁有二萬軍隊,加上俘獲的一萬九千人。為保衛南陽,同時減少南陽鄉人的叛亂,必須将那些有勇力的人也招入軍隊。這樣一來,起碼也有幾千一萬的。這還是許多家庭都被袁術強行抽走了,不然更多。這樣算來差不多要養活近五萬人,一年差不多需要近百萬石糧食,這可不是小數字。還要救濟一部份百姓,這樣需求就更多。眼下南陽大部田地荒蕪,前幾天剛逃走的農田急需找人去照管,李儒建議讓那近萬屯田軍進駐這些地方,确保農田收成。
劉石一聽需要一百多萬石糧食,才能滿足所需,頭皮就有點發麻。當即道:“這一萬屯田軍由你去同劉真協商,同時,軍衣、武器還要你與劉真配合,征招大量的鐵匠、衣工,織女才行。”
李儒道:“這是好事,現在農閑時節,征招這些人,能解決部份家庭的糧食問題,征招這些人,不能白征,必須給少許工錢才行。”
劉石笑道:“現在多謝袁術,留下這麼多财富,足夠我們花一陣子,解決一些問題。工錢一定要合理,不能欺壓百姓,讓百姓知道我們是好官,這些我會同劉真說一下,具體的事你要同他商議才好。同時,你要鼓勵南陽當地的大戶前去其他地方買糧,在南陽範圍内,由南陽軍提供保護。我已去信讓子和盡快起動南陽與其他地方的貨易,保證南陽的糧食供應。所以這錢要留一部份給子和流動。”
李儒松了一口氣,道:“主公有所安排就好!”
劉石笑道:“你擔心我将所有的錢都拿去打造铠甲,兵器嗎?你放心,這南陽已被袁術禍過一次,還能經第二個袁術來禍害嗎?再說即使招募了許多軍隊沒有糧吃,一樣會散。我怎不能學袁術的去向别人要、或直接去搶别人的吧!這一點我還做不出來。”
李儒一笑道:“我就知道主公是位明君!”
劉石苦笑道:“明君算不上,但是我經曆過百姓沒有飯吃時的可怕景象,那可是雙眼發綠,連活人都能給吃掉。現在,在南陽我不希望這種反人道的事情出現。你去做吧!隻要是能改善百姓的生活,能穩定南陽,我都會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