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備又從菜園裡出來,張飛粗聲粗氣地道:“大哥!自你來許都之後,曹賊分了一座府第,你就将花園裡的花樹撥了,種植許多果樹、桑樹、蔬菜等,成日裡種菜、撥草、施肥。難道大哥真的就願意意就此過一生嗎?甘願忍受曹賊的欺騙嗎?我看這曹賊送給大哥這麼大一座府第一定沒安好心!”
劉備望着張飛、關羽笑道:“這樣不好嗎?我們征戰了十幾年,難得有時間閑下來。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說完還将雙手拍了幾下,仿佛想将沾在手上的泥土拍掉似的。
“大哥!”張飛還想再說。
劉備擺擺手道:“三弟不必多說,為兄自有主意。”你如閑得慌可與雲長一起出去打獵、遊玩,我這裡沒事!”
關羽見劉備一臉自信,拉一拉張飛的手道:“三弟不必着急,大哥自有主張,不可多言。我們出去看一看吧!”
“你們去吧!我還有一疇菜田沒有弄好,還得半天呢?”劉備對關羽、張飛揚揚手。
自劉備随曹操來到許都,曹操向天子上表,表奏此次随軍人員的戰功,表劉備為左将軍,曹仁為衛尉,原衛尉董承升為車騎将軍。又表曹安民為許都城門校尉,張遼為忠義中郎将。其他的也是各有升賞。原本也表奏關羽、張飛為建威、揚威中郎将。張飛、關羽不受,曹操也是無可奈何。又免去楊彪司空之職,自任司空兼錄尚書事。
劉備剛準備去将最後一塊菜疇整平,親衛來報說是曹司空派人來請主公前去司空府品酒。
劉備一怔,暗道:“這曹賊弄的那一曲?二弟、三弟剛出去就派人來傳,難道真想對自己下手嗎?如此一來可不是逼反石弟嗎?繼爾又否定這種想法。劉備斷定這曹操絕不會對一個現在對他毫無威脅的自己下手,且去看看再說。”
劉備思量一番,放下心來,随着小校來到司空府,剛進門就見曹操已站在院内迎接,一見劉備就高聲道:“聽說玄德日日在家做着大事,讓人羨慕啊!”
劉備笑道:“哎!備自十幾年前征戰黃巾,就沒有認真從事過種果種蔬。如今得閑,又見府中廣大,就思重拾舊業,以免饑荒時節不至于無糧可食,算是愛好又是預防荒年吧!以備不時之用。
不過,其實也是備多慮了!如今許都在司空的處理下,怎會重現幾年前的荒年呢?不過人就是一時餓怕了,怎是想到平時多準備一下才好,也好救一時之急,不意竟讓司空視為大事!”
曹操笑道:“種果種蔬怎不是大事,幾年前,大漢各地出現大旱、蝗蟲,一時糧食大減,長安糧食竟賣到五十斤黃金一石,兖州也是二三十斤黃金一石,餓死多少百姓?我認為:種果種蔬就是最大的大事!
不過今日邀玄德來,是剛起床,偶見圃中枝頭梅子青青,想起前幾年征讨汝南、穎川黃巾時,半路無水,士卒口渴難忍,曹某一時計起,詐言前方不遠處有一片烏梅,士卒聞言,頓感口舌生津,渴意頓解,走不多遠果有一片果林,士卒飽食一頓,征讨黃巾也是極為順利。
每每想起心中一陣得意,可惜無人可說,今日看到梅子,見景生情,又聞玄德日日在家種植果蔬,心中一動,特設一烏梅宴,邀玄德來共品。”
劉備也是滿臉笑容道:“司空大人是朝庭重臣,日理萬機,怎敢勞司空大人如此看待劉備呢?實在不敢當!不敢當!”說完還連連拱手。
曹操上前,一把抓住劉備的手,笑道:“今日是曹某人的私宴,不許提官位。你我想識也有十幾年了吧!當時玄德奉盧子貢先生之命前來增援皇甫大人,而我奉何大人之命前來增援皇甫大人,曹某機會好點,來時正趕上黃巾軍潰散,給曹某人撿到一個便宜。而玄德來時,戰事已結。
當時一見我就覺得玄德老弟非常人,後虎牢關一戰,閣下兄弟三人更是大長我們關東軍的志氣,斬殺和擊退董賊幾員大将。可惜本初兄不識英雄,以出身論高低。可惜!可歎!”
劉備聽到曹操提起當年之事,不知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隻得接道:“備先父早逝,家中窮困,全靠叔父資助、周旋才得以拜在子貢先生門下。在洛陽附近讀書時結識公孫将軍,兩人興趣類似,相約出去打獵,本是興緻所至,不意得知前面有虎傷人。
我們二人也是少年意氣,一時興起,抱着為民除害之心,前去滅虎。雖幾次遇險,終得成功。也因緣際會,得入子貢先生法眼,使得備與公孫将軍得以登堂入室,有幸成為子貢先生的入室弟子。
可惜子貢先生身負朝庭責任,學習不到一年,子貢先生被先皇征招,前往廬州任太守,為朝庭征剿廬州叛賊。雖經子貢先生推薦去拜康成先生為師。以備家貧,本不可前往。但叔父堅持讓備前去讀書,備前往學習一年,終不放心老母一人在堂,辭别康成先生返回家鄉。
後直黃巾叛亂,老母已逝,備心無旁念,與兩位結義兄弟一起,征讨黃巾蟻賊。雖多立戰功,但備不宵賄賂宦官,官運不通,後得公孫将軍力薦,得做平原相。
再後來,得陶徐州垂青,得掌徐州,不意呂布狼子野心,突生變亂,徐州易手。再後來呂布對突對備起惡意,得司空相救。如今算是安定下來,不在為百姓安危、生計操心,全由司空代勞了!閑來無事,種植果蔬,倒也其樂無比。”
曹操大笑道:“玄德真是命好,安定下來,自得其樂,着實令曹某羨慕呀!我這命苦,強自出頭,還需周旋各諸侯之間,為朝庭操心。”
劉備笑道:“能者多勞。司空腹藏經緯,兇有大志,如能平定各處,安定天下,還政于朝,當功蓋霍、伊,青史留名。”
曹操笑道:“走、走!我們坐下來再說,邊飲邊品。”說着拉着劉備進入一個花園。
說是花園,入目滿是果林,菜圃。在一片果林中,有一座亭子獨立其中,一條小徑直通亭子。亭子裡有一座火爐冒着熱氣,火爐之上放置着一柄銅壺,壺嘴有一絲絲熱氣袅袅的盤旋、飄蕩,遠遠地就聞到一股酒香。在酒樽旁邊還有一盤青梅,幾碟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