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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話說才藝表演(一)

禦醫皇後 林笛兒 3916 2024-01-31 01:14

  劉煊宸算是個低調的皇帝,不喜歡鋪張熱鬧。
剛登基時,國庫不算太充促,條件也不允許奢侈浪費。
除了登基大典、新舊年交替之夜、迎娶皇後還有太後的壽辰,宮裡好象沒舉行過其他的盛宴,這對于想借着杯盞交錯之際,與皇上拉近關系的一些大臣可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今天,皇上突然為三位新封的淑儀舉辦迎娶大典,真的讓各位大臣有點不敢置信。
而宮裡應邀出席的其他妃嫔則是撇撇嘴,心中早已是醋意滿懷。
想當年,自己是悄無聲息地進宮,對照今日,象偷人似的鬼鬼祟祟,多寒酸啊!

  但皇上的事,誰敢多嘴,管你高興不高興,都得生生地咽在肚子裡。

  難得一次的盛典,宮裡上上下下不敢有所差池,幾天前就開始着手準備了。
宴會殿裡是張燈結彩,紅氈鋪地,四周的桌案上擺滿了美酒佳肴,身着彩妝的宮女猶如仙子般,衣袂飄飄地出出進進。
殿中有樂池、舞池,樂師和舞者都已經在候着了。

  很奇怪的是宴會殿外的一大塊空地,鋪着綠色的草氈,在兩邊豎起一個下框型的木門,形似足球場上的射門。

  “羅公公,那個是什麼?
”雲映綠小跑着,氣直喘。

  “一會有場馬毬表演。
”羅公公拭着腦門上的汗,說道。

  雲映綠觑然地回過頭,這是項什麼運動呢?

  羅公公實在要忙的事太多,把雲映綠領進宴會殿裡,對着高高在坐的劉煊宸點點頭,跑開了。

  慶典的場面稍微有些嚴肅,大臣們和妃嫔們已經全部到齊,個個正襟端坐,不苟言笑。
坐在正中的最高位上,今天做新郎的那個人,臉上也沒什麼喜色,到是他兩側坐着的太後和皇後雍容典雅,一派親和。

  按照官職,雲映綠的座位是末等。
但這末等的位置,好巧的是正對着皇帝的龍案,一舉一動全落入皇帝的眼簾。
她的斜對面,坐的是六個部的尚書,那可是大官,杜子彬就在其中,和皇帝挨得很近,當然再近也近不過左、右兩位丞相。

  雲映綠不是個好奇的人,而且這一屋子的男人、女人,看得她眼花。
她巡睃了一周,覺得唯一讓她感到有趣的就是皇上身邊的太後和皇後長得非常相似,其他就沒什麼了,哦,還看到她家鄰居杜大人腰杆筆直地坐着,目不斜視,一臉正義,不象是來吃酒,而象是在開會。
然後,她就鼻觀眼、眼觀心,自己玩自己的了。
以前在人多的交際場合,她按照禮貌去打個照面,吃點東西,然後悄悄閃人。
今天看來想先走是不行的,隻是人家婚禮的喜宴不是都放在晚上,這個皇上怎麼大白天的急不疊地成親呢?

  “這位醫官大人,請問是剛進宮的嗎?
”雲映綠旁邊一個身着青色官袍的清雅中年男子對她拱拱手。

  “嗯,才來沒幾天,你是?
”雲映綠問道。

  “我是禦書房的禦前伴讀,姓童,名城。

  雲映綠突地坐直了身,兩眼晶亮晶亮,“哇,童大人原來在禦書房工作,那真是一個……美差啊!

  童城不解地眨了眨眼,禦前伴讀算美差嗎?
這可是宮裡最次等的官,而且責任重大,負責幫皇上起草條例、聖旨,所謂伴君如伴虎,一有差錯就會掉腦袋的。

  雲映綠對《神農百草經》死去的心此時又複活了,“童大人,我們都在宮裡當職,以後就是同事了。
呵,那我可以經常去禦書房看看你嗎?

  童城本來是坐着無聊,随便和身邊的人拉拉話,打發時間,沒想到這個看似清秀的年輕男子卻熱情得緊,他一時不太适應。
“禦書房可……不是随意可竄門的地方。
”他講得非常婉轉。

  “我知道,我知道,皇上上朝的時候,我再去看你。
我就坐坐,不亂翻裡面的東西。
”雲映綠忙保證道,“你也可以來我們太醫院轉轉呀,我會非常歡迎的。

  童誠抿上嘴唇,訝異地打量着雲映綠,他不知禦書房乃是魏朝軍事重地嗎?
尋常人可是不能進入的,宮中連打雜的太監都知道。

  “我……個人不太愛竄門。
哦,幾位淑儀的表演要開始了。
”一聲鼓樂聲突地響起,解了童城的圍。

  童城籲了口氣。

  “什麼表演?
”雲映綠追問道,暫時把注意力挪開了。

  “皇上今天新娶的幾位淑儀要與衆位大臣和娘娘見個面,展示下自己的才華,這是慶典的一個重要儀式。
”不提禦書房,童城講話順溜了。

  那是不是和面試一個意思?
秀女進宮通過鄉選、縣選、州選,然後是驗身,最後進入才藝展示。

  天,嫁一個男人這麼難呀!
比社會上那些選秀都要難。

  雲映綠不能忍耐地閉上眼。

  劉煊宸坐得高,自然看得遠。
雲映綠對童城那一臉讨好的笑,全落在他眼中。
他不要問,都知雲映綠打的什麼主意。
他漠然地傾傾嘴角,可惜,雲映綠打錯主意了。

  說起來,今天這慶典,還是緣于雲映綠的一句話,說什麼幾個女人嫁一個男人,已經很委屈了,再連個婚禮都沒有,老了後,回憶就是一片空白。
就為這一句話,他開了先例,為巡娶妃嫔舉行慶典,規模還超大,還破例把這個小醫官列了席。
隻是小醫官臉上不見一絲驚喜和感激,反到象是在忍耐。

  劉煊宸挑挑尾,心裡有點不是個滋味。

  “皇上,内務府的公公在等呢!
”虞曼菱湊過身,小聲地提醒。
皇上在慶典上走神呢!

  “哦,那就開始吧!
”劉煊宸随意地擺了下手,又瞟了雲映綠一眼,他低頭正挑着盤子裡的葡萄,一幅置身事處的閑情。

  樂師們奏起了歡樂的《百鳥朝鳳》,喜洋洋的音符,一下子就把殿中的歡慶氣氛點燃了。

  舞女們手拿毛茸茸的團扇,來了個開場舞,宮女為各桌斟滿了酒,左丞相祁弘淵是個中等個子、兩眼犀利的半百男子,他率先站起身,代表百官向皇上祝賀,其他大臣們忙跟着站起身,山呼海應地說“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劉煊宸淺笑颔首,端起酒杯,并沒有碰到唇。

  接着,虞曼菱盈盈起身,率領衆妃嫔向皇上道賀。

  劉煊宸這次的笑意真誠了些,淺抿了一口。

  鼓樂聲大作起來,内務府領着三位新封的淑儀走進殿中。

  紅、黃、紫,三種明豔的顔色直直地撞進衆人的視野之中,僅此一亮相,就猶如一幅幅立體的美女圖。

  三人都是落落大方,毫無扭捏之态。

  雲映綠擡起頭看過去,三位女子原來是阮若南、袁亦玉和古麗,皇上的眼光真是很挑,這三位女子在二十多位秀女中屬于佼佼者。

  她悄悄摸了下袖子裡的信,想起拓夫委托的事,還有她答應袁亦玉的事。

  阮若南一件嫩黃的宮裝,書卷之氣溢于眉眼。
袁亦玉粉紫的羅裙,更襯出滿身的英氣。
而古麗火紅的紗衣,更像是一道難掩的光芒,在第一刻就抓住了衆人的目光。

  虞曼菱走下台階,親自引領着三位淑儀來到劉煊宸的面前,接受他的賞封和賜酒。

  所謂賞封就是賜給各位淑儀新居的鑰匙,也是代表一種身份的證明。

  劉煊宸非常會做人,目光不偏不斜,也沒讓誰在前誰在後,三座新的淑儀殿的鑰匙一起讓羅公公送了下去,賜酒那也是共同進行。

  下面議論紛紛的大臣們不免有些失望,原想猜測君意,與某個新得君心的淑儀拉拉關系,日後也好辦事。

  唉,君心有那麼好測的嗎?

  阮若南是三人中最為羞澀的,頭都不敢擡起,羞紅的臉頰為她清麗的容顔更添幾份嬌美,接鑰匙時,一雙纖手抖得都快接不住。

  古麗則是最大膽的,一雙火熱的豔眸眨都不眨的迎視着劉煊宸,嘴角噙着一絲妩媚的笑,她沒想到,魏朝的皇帝原來是如此年輕、如此英俊,如此卓爾不群,在這樣的注視之下,她的感情變得洶湧起來。
她想上前撩撥他,點燃她,縱容心裡的激情。
他将會成為她的大海,她要投身大海春暖花開。

  隻是,劉煊宸回應她的目光一派清冽。

  袁亦玉是在軍營裡長大的,不懂嬌羞,俏臉闆着,猶如下級見上級的謙恭。

  封賜儀式一結束,接下來就是淑儀們的才藝展示。

  三位淑儀施完禮,下場準備。
殿中又是新的一輪敬酒高峰。
雲映綠這裡屬于被人遺忘的角落,沒人向她敬酒,她也沒資格跑到皇帝面前向皇帝敬酒。
吃了點水果,挑了幾筷子菜,她悄然瞅瞅,想找個機會開溜。
可是當她一站起身,劉煊宸和杜子彬的目光就不約而同地射向她。

  杜子彬的目光是帶着薄怒。

  劉煊宸的目光則帶着玩味。

  雲映綠在這兩道目光下,認命地坐回位置。

  第一個上場的是阮若南,她表演的是琵琶彈唱。
琴聲曼妙,嗓音清新如露珠般,不經意地牽扯着衆人的心随着她的歌聲起伏,一點、一點把持不住,讓人恍惚以為是夢中以青鳥為信使的女神降臨。

  最後一個音符消逝在殿閣之間,全殿響起一陣激烈的掌聲。

  阮若南恭身行禮,徐徐退下,臨消失在殿門之前,鼓起勇氣擡起眼看向劉煊宸,眸光盈盈如水、含情脈脈。

  劉煊宸溫和地回以一笑。

  阮若南欣喜得差點羞暈過去。

  袁亦玉換上了一身俐落的褲裝,手持一把寶劍,她表演的是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劍舞,既有男子的力度之剛,又有女子嬌柔之媚,座中之人看得是連連叫好,直誇不愧是将門之女。

  一舞作罷,袁亦玉臉不紅、氣不喘的收劍在手。
劉煊宸微笑地點點頭,神情淡定。

  最後一位上場的是遠道而來的波斯公主古麗,她高昂着頭走進殿内,沒帶樂器,也沒穿舞衣,豔光四射地立在正中。

  “皇上,臣妾的才藝一個人無法完成,需要有人相助。
”她嫣然一笑,高聲說道。

  “愛妃的才藝是?
”劉煊宸被她說得有些好奇。

  古麗緩緩轉過身,指着外面的廣場,“臣妾不擅聲樂,也不愛跳舞,臣妾擅長的是打馬毬。

  宴會殿中滿地滾着衆人驚掉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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