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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郵俠傳 三赴職驿站

白馬郵俠傳 濯之纓 3469 2024-02-18 02:38

  冷俊傑睡夢中聽到馬蹄聲起,不禁立刻睜開雙眼,往昨夜那個女子休息的地方瞧了過去,卻不見了她蹤影。于是冷俊傑趕緊起身,從斷壁殘垣處往外張望,果然,山谷的道路上,那個女子正騎着她自己的馬兒朝白馬城方向絕塵而去。

  冷俊傑也不耽擱,查看了四周的情況無恙,封住了昨晚發現的暗道,然後拿起包裹,起身上馬也出了屯子,朝白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過了不多會,已到白馬城下,此時已是辰時,城門已開,白馬城内的街市也熱鬧起來。

  泥人風筝糖葫蘆,美食雜耍皮影戲。冷俊傑看到這熱鬧的場景,頓時心中寬慰了不少,之前奇險經曆造成的壓抑情緒也一掃而光,心想:既然自己已經被貶,就暫且在這兒好好活着。

  忽然間冷俊傑到了自己的父親冷逸夫,事出突然,一紙調令,他就必須即刻啟程,連去看一眼父親的時間都沒有,一下子從太仆寺少卿淪落至一個小小的白馬驿城。至于自己的父親冷逸夫,也削官為民,回老家去了。

  突然街上議論紛紛,很多人将一處圍得水洩不通,冷俊傑感覺奇怪,于是牽馬往裡面湊了進去。

  原來是一個異族巫師正在給人看病,冷俊傑對此向來不信,但是周圍人卻敬若神靈一般,有的議論說這個巫師來到白馬城已經治好了很多人神通廣大。冷俊傑聽到這話,這才決定看個究竟。

  隻見那巫師面目畫得五彩斑斓,身披的法袍也與中原術士不同,他的案上放着各種不知名的巫器,點着一個香爐,煙霧袅袅,身後立着一個幌子,一名婦女正在案前接受治療。

  那巫師起身在婦女的脖頸處按壓了一會兒,婦女不久便陷入昏迷,然後巫師又在婦女面前用一塊濕毛巾掩其口鼻,不一會兒,婦女悠悠轉醒,巫師說道:

  “這位大嫂,感覺如何了?”

  那婦女左右晃了一下頭腦,然後欣喜地對巫師說道:“大師真是神了,我這樣一會兒工夫,就不在頭昏腦脹了!”

  巫師也笑了笑,道:“既然沒事了,就請便吧,我再看最後一位,也要收攤回家了!”

  說着,巫師将幌子卷起一半,然後将香爐滅掉,此時,一個中年男子走近坐了下來,冷俊傑看到這裡,也覺得無非是江湖手法,不足為奇,然後也就牽馬出了人群。

  此時冷俊傑也感到饑餓難耐,于是便牽馬找到一處飯館,掏出自己的所有銀兩,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和一壺好酒,并且給自己的馬兒也盛上一碗,一人一馬一起用餐,時不時引來衆人奇異的目光。

  酒足飯飽之後,冷俊傑這才起身,準備到白馬驿複職。

  白馬驿雖說隻是個小城驿站,但是卻是四方通衢,又兼毗鄰運河,所以是官府重點經營的驿站,設備不遜于京城的驿站甚至會同館,冷俊傑一眼從門前的兩個威武的石獅子就看出來了。

  冷俊傑拴好馬,進得大門内,一個門子過來問道:“不知道官人有何公幹?”

  冷俊傑說道:“哦,我是接替這兒的新驿丞,不知道你們知道消息沒有?”

  那門子笑道:“早就得到消息了,而且驿丞也特地交代了我們,說新驿丞一到任,要好好招待……”

  冷俊傑笑道:“客氣了。”

  說畢,冷俊傑拿出符驗,交給門子,門子畢恭畢敬地接過來,然後說道:“官人,我們得拿着符驗到書手那裡核實一下,這也是例行公事,怠慢之處還請官人海涵。”

  冷俊傑優勢笑道:“哪裡的話,這是應該,我在這裡等着便是。”

  一盞茶功夫,那門子小步跑了出來,笑着說道:“這位官人,符驗已經勘合過了,的确是真的,想必您就是我們這兒新到任的冷驿丞,請随我進來吧!”

  說着,門子就出門将冷俊傑的馬繩接下,正要帶着冷俊傑進去,忽然一個聲音說道:

  “喂,你們這兒就沒個有眼力價的人嗎?怎麼沒人上前幫下忙啊?”

  冷俊傑一聽這聲音,不僅大吃一驚,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十裡屯廢墟中共度一晚的那個美麗少女!

  冷俊傑回頭一看也就明白了:

  原來,這女子馬背上馱滿了各種各樣的貨物,大大小小的盒子高過馬頭,而自己也是抱着滿滿的貨物,并且疊得幾乎有五尺來高,那女子此時雖說遇到了冷俊傑,但是由于貨物行李已經擋住了視線,并沒有發現前面的兩人一個就是冷俊傑。

  而冷俊傑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剛才熱鬧的街市上,這女子逛瘋了,大大小小的東西買了這麼多,要不然她一大早便進得城來,想必一定會早來供職的,卻因為逛街,樂不思蜀,這才晚到了一步。

  冷俊傑見那女子還沒有認出自己,于是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道:“《大明律·兵律》早有規定,凡瘦病馬駝,飼養醫療不如法者:不計頭數,笞三十……”

  這句話,讓那女子頓時清醒,伸出頭來,說道:“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那裡臭貧!還不過來搭把手?”

  冷俊傑無奈,隻好回身過來,卻不去官女子手中的貨物,隻是将女子手中的馬繩接過來,就要牽進驿站,可是門子卻說話了:

  “這位姑娘,不知道您是有何公幹?”

  冷俊傑笑着道:“行了,快去把書手找來,讓他親自勘合符驗吧。”

  不一會兒,書手出來,冷俊傑從那女子的馬背上找到她的随身包裹,拿出符驗遞給書手。冷俊傑不禁有些納悶,心想,這書手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但是卻又不知道是誰,正在納悶之際,書手開口說道:

  “官人,這位姑娘想必是本驿站新來的防夫了,不過,不過……”

  冷俊傑說道:“不過你不知道是個女子是嗎?”

  書手笑道:“官人明鑒。”

  那女子有些不耐煩了,說道:“女子怎麼了?女子就不能管押囚犯,負責治安了嗎?!我就是新任的防夫,你敢質疑朝廷的任命?”

  那書手趕緊鞠躬賠禮道:“不不不,我知錯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沒見過女子做防夫的,恕我孤陋寡聞了!”

  那女子本來就沒有真生氣,隻是見這幾個人羅裡啰嗦就是不趕緊讓自己進去,把行李放下,于是着急道:“行了,符驗既然沒錯,還不快搭把手,幫我把行李分一部分!“

  書手這才注意到女子抱着的衆多貨物行李,于是趕緊上前分擔部分,四人這才進得門來。

  整個白馬驿雖說不大,但是五髒俱全,進門迎面是一堵山牆,繞過山牆,兩邊是為來往官吏驿卒準備的客房和食堂,整個院子中,花草有緻,清雅自然,而穿過廳堂是中院,主要也是鋪房,也有驿站人員的住所。

  冷俊傑邊走邊笑道:“我剛才看了一眼符驗,原來你叫白皎皎啊!”

  那女子說道:“怎麼了?”

  冷俊傑說道:“白玉麟是你什麼人?”

  白皎皎不禁驚奇,于是說道:“白玉麟是家父。”

  冷俊傑道:“原來如此,你是世襲白玉麟的位置,當了錦衣衛,可是總是紙包不住火,沒多久女子身份暴露,才被罰到這兒的?”

  白皎皎見冷俊傑對朝中的事情很清楚,于是答道:“沒錯,你又是因為什麼到這兒的?”

  冷俊傑本來不想說,但是既然白皎皎是朝廷中的侍衛被發配,與自己可以說好似同病相憐,而且還曾有過共同曆險的經曆,于是也說道:“我是因為我爹被削官為民,我也跟着被貶了呗。”

  白皎皎“哦”了一聲,突然問道:“那你又叫什麼?”

  冷俊傑說道:“我叫冷俊傑,也就是你将來的頂頭上司,冷驿丞了。”說完冷俊傑不禁有些得意之色。

  白皎皎不禁大聲說道:“什麼,我的上司!”手中的行李差點散落,不過她又坦然道:

  “算了,自己最近遇到的倒黴事太多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冷俊傑卻哈哈大笑道:“我卻恰恰相反,我最近也遇到不少倒黴事,但是有你這麼一個更倒黴的,我就好多了,少你一個卻不行了!”

  說着,冷俊傑已經跟随門子等人,從東邊繞過正北面的大廳,到了馬廄,跟着門子将兩匹馬拴回馬廄,然後囑咐馬夫照顧好馬匹,然後就跟着門子繼續離開了。

  白皎皎氣憤地啐了一口,卻也沒法,隻好跟着門子聽後安置了。

  幾個人又折回大廳,書手放下行李就告退了,門子對冷白二人說道:“官人,還有這位姑娘,二位剛來本應安置,但是驿丞一早就出門,說是要去迎應新任的冷驿丞,估計應該是沒有迎到,想必這會兒快回來了。說來也不巧,昨日彜族使團剛剛到來,所有的客房都已經住滿,在下也不知道如何處置,隻能等馬驿丞回來再做論處了。至于二位的行李,我看先找庫子來放到倉庫保管,二位随用随取,不知這樣可好?”

  冷俊傑笑道:“既然這樣,就全聽您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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