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交出兵權,順水推舟
沈遷羽仰着頭看着聖文帝:“不知父皇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她算是看出來了,聖文帝分明是想借着這次的事小題大做,針對千顔兩家。這些年千家也好顔家也好,到底是手握重權。
當中央集權變的越來越弱,手下的權臣一個比一個更兇猛的時候,沒有一個帝王會高枕無憂,聖文帝也是如此。
他屢次想讓顔元帥交出兵權都沒有得逞,這次還不正好是好機會。
雖說千丞相不會為千璃玥做出一點讓步,但顔天衡不一樣。顔楚生是顔元帥的唯一一個孩子,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所以,聖文帝會獅子大開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果然,他面色陰沉:“千家嫡小姐本賜婚長景,卻做出此等有辱門楣之事,本應沉江,但念在千丞相這些年在朝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決定讓千璃玥皈依佛門,忏悔一生。
至于顔楚生,削去他将軍一職,收回兵權。若是不從,便杖責一百,發配荊州,即日執行。”
荊州是什麼地方,偏遠苦寒,不見人煙。若是被刺上罪印發配荊州,幾乎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一輩子沒有翻身的餘地。
“父皇,他們兩個明明就是被冤枉的。”
其實說出這句話之後沈遷羽就已經後悔了,她不該說的,說了又如何呢。聖文帝不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被人算計了,但是身為天子,利益當先。
他裝作視而不見,即使你與他說了又有何用。
果然聖文帝冷下臉,看上去有着帝王的狠厲與不近人情:“冤枉,有什麼證據能說是被冤枉的?
醫女和禦醫都已經給他們看過了,沒有一點中毒或是迷藥的迹象。
證據已經确鑿,你還要說他們是冤枉?”
聖文帝沒有說錯,一點也沒有錯,即使是千金,都沒能檢查出她身上有一點被下過藥的迹象,證明聖文帝所言非虛。
可是事情的真相,明明就是她們不知被誰算計了。
這次算她技不如人栽了一次,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人保住,那些後話改日再說。
“父皇,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好說,但總歸是不宜聲張。
您忽然一下子懲罰兩個人,難免朝中會有風言風語有辱我們皇室顔面。女兒知道父皇心中有氣,但正如父皇說的,千顔兩氏都是老臣,您若罰得太重,傷了人心總歸不好。”
她看着聖文帝,不由的偷偷握緊了拳頭。
“女兒雖是頑劣,做人卻從不偏頗。這件事父皇心中有氣也是自然,女兒有個想法,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見沈遷羽這樣說,聖文帝勉強看着平和了一些:“哦,羽兒但說無妨。”
暖陽閣裡燭光微微跳動,雖是白日,燃着燭火光線卻仍舊不算很好,照的人臉色看起來青灰,一片死寂。
千金看不出來什麼,不意味着真的一點情況都沒有。也許,該帶着璃玥去給孟婆看看,能有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沈遷羽拿定主意,這才将目光從千璃玥身上收回來。
“父皇,羽兒會去勸顔元帥交出兵權,權當給顔将軍贖罪。至于千家嫡小姐,我們長壽閣還缺一個聖女。
不如父皇對天下昭告,說千小姐有仙緣,賜為聖女。作為聖女必須終身不嫁、永葆忠貞,這樣她不僅能為我大律出力,也能達到父皇想懲罰她的目的。
如此,這件事情便不會被透露出去,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他想要兵權,那就先把兵權交到聖文帝手裡,沈遷羽倒想看看聖文帝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當然,也隻是暫時給他而已。
聖文帝聽見沈遷羽要去幫他找顔元帥讨要兵權的時候,臉色終于好看了些,捋了捋胡須,看上去舒了口氣。
“這天下間的孩子若都像羽兒一樣懂事,朕也就沒什麼遺憾了。既然羽兒為他們求情,那便這麼辦吧。”
聖文帝揮了揮手,沈遷羽這才垂下眼眸:“父皇,既然千小姐以後歸了長壽閣,必須要斷凡根才行。
女兒想想将她接回去,養好身子以便後用。”
聖文帝點了點頭,随她去了。喚了沉釀和若雪進來扶起千璃玥,強架着将她架了出去。屋子裡隻剩下聖文帝與沈遷羽的時候,聖文帝這才又看她一眼。
“那麼顔元帥那邊,羽兒就多費心了。”
沈遷羽點頭,并沒有将自己在崖下的所見所聞告知聖文帝。一來事聖文帝已然說相信她與沈長介是失足不慎跌下去的,她說多無用。
二來,沈遷羽甚至總覺得,這次的事情聖文帝也脫不開嫌疑。
行李退下的沈遷羽甚至沒有多留,直接去元帥府找了顔元帥,隻見顔元帥坐在府裡後院的池塘邊,看着滿池碧水發呆。
沈遷羽歎了口氣,走上前去。
“舅父,羽兒來了。”她走到顔元帥身邊坐下,看着他一夜之間仿佛像是老了十歲的樣子很是心疼:“羽兒就不說那些場面話了,長話短說。
聖上早就想拿咱們顔家開到了舅父是知道的,這次除了這件事,更相當于有把柄我在聖上手裡,他拿楚生兄長的生命威脅咱們,此事也是無奈。
羽兒自然相信兄長的清白,但這次恐怕咱們是被誰算計了。”
顔元帥一臉迷茫的看向沈遷羽,沈遷羽這才湊近顔元帥:“舅父,您将虎符交出來吧。”她的眼神很認真,手握虎符才可統帥天下兵權,自古以來就是如此。
聽了沈遷羽的話,顔元帥歎了口氣:“遷羽,并不是舅父貪圖兵權才一直将其握在手裡,實在是将這個給聖上之後,恐怕不知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聖文帝天生好征戰四方,一直夢想着一統大陸。
如果虎符落在他手裡,聖文帝絕對會興兵征戰,到時四處戰火民不聊生,苦的還是百姓。所以,顔元帥才一直不肯交出虎符的。
他怕的就是自古帝王天下權,倒是民間萬骨枯。
沈遷羽湊得更近了些:“舅父,為了楚生兄長,您好是好好想想。”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壓得不能再低。
“舅父放心,這虎符即使給他了,也絕不能讓他用得上。”
顔元帥不知沈遷羽心裡安的是什麼打算,卻聽她講這兩日的事情講了一遍,包括神秘的皮毛人的隊伍、和後來那隻靈巧的貓人。
沈遷羽勾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背後這人喜歡玩神秘的算計咱們,我便要會會她,看看倒是誰了不起。”
顔元帥見沈遷羽這樣,知道她心裡已經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