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
“進城!”
當張浪與并州這些官吏行走時,整個大軍邁開了步伐,不疾不徐、沉默肅殺的跟在背後。
為了盡量避免擾民,經商議,大軍屯于晉陽城外,将由最威武、帥氣的破軍營入城以懾宵小的同時,向并州各級官員秀一秀新任刺史的肌肉,以強大的軍隊告訴大家,即便你是龍得給我爬着。
寬闊的晉陽城的大街左右聚集滿了為觀看熱鬧的百姓,在張浪出現的那一刻,歡呼聲登時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響起來。
不過作為一個明眼人,張浪等人還是發現一點點貓膩的,大多百姓都是沖着熱鬧來的,那些真正歡呼的人物絕大部分都是小厮打扮或是衣着光鮮的人物,不是達官貴族富豪商賈就是他們帶來的傭人。想來也是,現在天下不平,大多百姓為衣食住行而發愁奔波,哪有閑情逸緻特地來為新刺史慶賀。能來湊個數,看個熱鬧就很不錯了。
張浪不太在意這面子工程,對于晉陽的景象卻異常關注:古晉陽無愧是并州治所,個個坊區規劃的整整齊齊,在馬上往遠處眺望,各種古建築層次分明,散發着嚴實華貴的風格,比之後世的高樓大廈都未有不如。
待張浪等人走了過後!
六千破軍營将士踏步入城。
沉重的铠甲,鋒銳的兵器,整齊的馬蹄,英姿勃發的将士,一下子讓熱鬧的晉陽變成了一片死寂,六千大軍威武雄壯,充滿了殺伐之氣,隻其威勢足令人生出不戰自潰,無法與之抗衡的霸道氣勢。大街兩旁每一人無不志氣被奪,迷失在恐懼和驚駭中。膽小的人更是吓得情不自禁,後退幾步,與身後人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待大家看到大軍在驕陽下挺拔的身姿,整齊的隊列,平視的目光,繼續前行時,不無松了一口氣。
“這是征北大将軍的軍隊,這支滅了匈奴的軍隊果真不同凡響。”人群裡,一聲宏亮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是啊!
這是我們自己的軍隊
這是保護我們的軍隊
害怕的也應當是敵人。
百姓們回過神來。
短暫的死寂過後,周邊的百姓仿佛約定一般,帶着嘶聲裂肺的呼喊了起來,似乎發洩着自己的激動。
聲音之宏亮,差點掀翻了街道兩邊的屋頂,頓時,由此開始,晉陽沸騰開了。
人群中,幾個相貌堂堂、英氣勃勃的青年神色大動,面容刹時間都潮紅了起來,心中萌生了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豪情,情不自禁,昂首長笑。
“神兵如此,誰能擋我大漢天威。”
“有生之年,得以統率這支鐵皿之師,便是戰死疆場又有何妨!”
“張浪,或許是我心中之明主。”
“是真善還是僞裝,不妨靜觀”
“但願别讓我失望!”
“龍生九子,不盡相同;果不其然。”
……
前進的張浪似有所感,回頭望了身側的百姓一眼,他的眼神猶如驕陽一般灼熱,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紛紛低下了腦袋,隻覺得兇膛發緊,幾乎不能呼吸。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麼張浪能夠成為天下英雄,有如此實力誰人可抗。
人群中,唯有一人敢與張浪遙遙對視,張浪仔細看去,盡管已經見過不少的卓越人物,但眼前此人還是讓張浪暗贊一聲。
眼前的這魁梧昂藏的大漢,容貌剛毅,兩眼精明,神光如炬,肌膚黝黑,虎背熊腰,手足均比一般人粗壯,非常威武,雙目閃閃生威,顧盼間自具一股懾人心魄的力量,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似能擔當任何重任的硬漢氣質,顯出剛毅不屈的粗線條輪廓,深具粗犷的男性魅力。而在他那種攻城拔寨的狂野剽悍氣質偏偏混有一種無比的冷靜和智慧。
看他樸素的打扮,張浪心知此人必非世家大族的子弟,到底是哪一位三國古人有如此風采?蓦然,目光凝聚在那厚厚布料包裹的是一把類似大斧的重形武器。
莫非是他?張浪似有所悟!他微微一笑,遙遙的向那青年大漢拱手一禮。青年大漢抱以微笑,還了一禮,盡管身邊人群一臉鄙棄,可他卻知道張浪是向他打招呼,并發出了邀請,而不是對着那些草芥一般的凡夫俗子。
接風宴舉辦得非常隆重。
張浪自然知道這些太守、官員、商賈、名門望族代表們心中的小九九,也無暇去管去在乎。他來到晉陽當這個刺史就是為了打牢自身根基的,可沒有心思牽涉到什麼勾心鬥角,争權逐利中去。不過都在一地為官,他們又是自己的下屬,很多事情,難免要跟他們接觸,需要他們配合。見大家有心示好,自是以熱情的态度赴宴,與他們打好關系。
衆人見張浪極好說話,而且全無幹涉他們的态度,更加沒有排斥,意圖清洗他們,一個個也是大喜,奉承示好,對于他年紀輕輕,便取得如此功績,其實大家還是很佩服的。
丁原出身貧寒卑微,讀書不多,但年少的時候就有做官的才能。後為南縣吏,當有賊寇來犯時,都會身先士卒,沖出追寇,後任并州刺。丁原為官清廉,是這潭渾水裡難得一見的清流,他急着上京赴任,也有着影響時局、改變天下格局之志,隻不過大漢王朝這座大廈将傾,非一木可支矣!丁原政治才幹也極為了得,固然存在着諸多缺點,但是任用之人都是與他志同道合、難得的人才,尤其是上黨郡丞張楊,更是文武雙全,隻是不善言辭,給埋沒了。
一場接風宴,賓主盡歡,諸位太守滿意而歸,張浪亦是如此。
雖說他能夠軍政兩頭抓,但是短期内他還沒有幹涉政務的念頭。畢竟他對政務并不是那麼熟悉,也不擅長,更沒有人才有來替換,貿然幹涉,反而會将原本平穩有序的政務攪得一團糟。這些出自寒門的清廉太守能夠配合他行動,在他而言是再好沒有的事情。
他目前的當務之要是将州兵馬掌控在手,隻有手握兵權,将全州兵權都控制住了,才有刺史真正的底氣,說話亦能響如雷暴。
張浪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從不婆媽,隻是休息了一個晚上,到任的第二天,便展開了對并州九郡中除了朔方之外的所有軍隊調查收編,打算以最短的時間将相互不熟悉的軍隊掌控在手。
對于如何控制邊軍,張浪在離開朔方前便與麾下的田豐、程昱、黃忠、高順、張遼、典韋、曹性等人一道商議過了。
各自都想了不同的法子,最後一緻決定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将兵權收過來。大義在他之手,畏首畏尾的不是他張浪的風格。
受到張浪的影響,黃忠、高順、張遼、典韋、曹性這些人也習慣上了張浪帶着霸道行事的處理方式,也不想磨磨唧唧的跟着那些不願意放權的各郡将領,對那些陽奉陰違的将領,不服張浪這位憑空而降的征北大将軍管制的将領們墨迹什麼。
反正就是一句話,不服不聽話,那就把你撤了。
你敢造反,行!
那就承擔造反滅族的後果。
對付軍隊,揉捏造作,虛與委蛇不見得就比直來直往,以實力鎮服來的有效。
反正就是一句話,他張浪手頭有四萬精兵,他承擔得起逼反各郡将領的後果,但他們卻受不起造反的結局。
這也是張浪的依仗。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就是張浪燒火的方式,在軍中建立起自己絕對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