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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借兵大同府(五)

錯天下 十三卦 2805 2024-01-31 01:14

  城樓軍卒眼力普通,隻見那團刀光忽然不見,并未瞧清第五安已然掠至牆下。看見對面人馬從街口沖出,以為是要攻城樓,趕緊張弓放箭又是一輪猛射。

  而城門正上方二十餘名軍卒尚未來得及松弦,便見箭頭詭異的斷裂墜落,同是手中硬弓突弧處無端少去一截,整張弓瞬時散了架。

  此二十餘名軍卒不明所以,難免有些驚訝,稍稍怔過之後才退後,讓别的軍卒替上。

  後面的軍卒早已搭箭,替上之後便張臂拉弦,箭頭瞄着下面那隊人馬。卻同樣是不及松弦便覺得手中一顫,硬弓竟然垮散,亦是當場怔住。

  而城門兩側百十步距離都是弓箭的有效射程,那數百名軍卒沒有遇着弓矢莫名其妙斷裂的變故,箭矢便如雨點般射下。

  第五安乾象指彈出便跨前兩步,緊貼于城牆,仰頭看去,見牆頭又伸出一排弓箭,當下毫不遲疑再捏訣彈出。

  與此同時,他聽得身後馬蹄大作,心下明白朱桂等人已向城門沖來,便腳踏洛書九宮步,在城牆和兩側甬梯上往返飄忽,不斷彈出乾象指,将上面弓箭斬斷。

  但守城軍卒密集,斬斷一批又冒出一批,而且前後間隔十分短暫,他始終隻能控制城門上方二十餘步的範圍。

  朱桂等人全力沖向城門,借着第五安的壓制迅速穿城而出,但其身後綿延的軍卒隊列中卻不斷有人被城門兩側射來的箭矢命中。

  城門上一名百戶發現下方異常,喝令軍卒從兩側甬梯湧下。軍卒見着梯下有人,立即挺槍而來。

  第五安擔心正在魚貫而出的代王兵馬被截往,心中頓時緊迫,再顧不得拿捏力道。先是全力向一側甬梯彈出一記乾象指;同時腳下用力,又飄向另一側,手中乾象指又出,亦是用盡全力。

  這兩記乾象指分化兩片刀光,從甬梯兩端沖在前面的軍卒身上穿過。

  兩側最前端的三名軍卒攔腰斷成兩截,頓時皿汁腸肚噴灑而出。第二排的軍卒位置略高,則從大腿處斷開,亦是撲通栽倒。第三排軍卒則是小腿胫骨斷裂,慘呼聲陡然響起。

  甬梯瞬間被堵住,軍卒不能再往下湧。加上後面的軍卒被眼前一幕驚了心,便擁在梯上大喘氣,沒了繼續沖下來的心思。

  雖然甬梯軍卒暫時被阻,但城門上方的軍卒沒有阻礙後,已紛紛張弓對下方人馬射出一片箭矢。

  城下普通軍卒在疾奔途中對箭矢的躲避大部分靠運氣,對少數遠方射來的箭矢或也能格擋下來,但對正前方自上而下的淩厲射擊卻絲毫沒有辦法。

  城上隻是一輪勁射,下面便又傷亡一片。

  沒有中箭的軍卒見身邊同夥不斷倒下,心中的危急感陡增,于是腳下越發用力,加快了沖馳速度。

  好在與其他三處城門情形不同,那邊是在激戰中臨時沖城,難免混亂擁堵;此處軍卒先前一直順着街道保持着隊形,故而沖起來後迅速而有序,不多時便過去大半。

  靜女等人護着朱桂家眷沖來,見來箭甚急,幹脆躍身于旁邊馬車上;手中長劍飛舞,将來箭一一格開。

  将及城門,靜女瞟見一道身影在城門兩側甬梯間飄忽往返,不斷有軍卒向其擲槍砸石,甚是驚險,瞬時心中一緊,急道:“安哥,走了!”

  第五安躍至城門來便一直全力使出指象訣,此時内力已有些勢弱,能夠有效壓制的範圍越來越小。聽到叫聲後迅速一瞟,見沖城隊伍已近尾部,便後掠而起,同時再向城上彈出兩道乾象指。

  先時貼于城牆,第五安多是将伸出牆體外的弓箭斬斷。此時掠身空中,指尖刀氣便對着城頭軍卒而去。瞬時在七、八名軍卒臉上劃開一道數寸深的傷口,險些将其腦袋剖開。

  旁邊軍卒駭然,下意識向後退去。第五安借機掠至城門,正與靜女等人一道出了城。

  稽子君等人将守城門的十數軍卒斬殺、打開城門後,見朱桂等人已沖來,便閃身避讓。不想沖來的軍卒瞬時填滿城門,隻得退出城門外,在兩側協助軍卒向東馳去。

  此時見第五安等人出來,稽子君等人大喜,亦是分别躍上幾輛馬車。

  城上軍卒見城内敵人已是寥寥,便湧到城牆外側來,向着下面一通亂射。第五安等人身手了得,将馬車護了下來。而馬車後面百餘軍卒則無法格擋背後來箭,紛紛撲倒。

  終于馳出箭矢射程,第五安等人尋得幾匹無主戰馬,欲追趕前方朱桂。正在這時,卻見城廓兩側火把忽現,隐有大量人馬沖來。

  …………

  都指揮使司内火光沖天。

  一衆指揮使、同知、佥事遠遠站着,一邊喝令軍卒滅火,一邊皺眉悄語。

  “此事頗為蹊跷,誰有這麼大膽,竟敢刺殺陳都督?”

  “陳都督那麼多侍衛都着了道,對方卻隻有區區五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啊!莫非是他在京師的仇家?”

  “别說這些了,說說眼下該如何向朝廷交待吧。”

  此言一出,一衆人等歎而無語。值此聞軍卒報來,說庶人桂反叛,已然率軍沖出城去。

  一名同知大喜,道:“此事明了!定是朱桂遣人殺了陳都督。”

  一名佥事亦是欣喜,道:“指揮使,若将朱桂捉回,當是大功一件。事不宜遲,當立刻發兵追擊。”

  指揮使沉吟道:“你們都認為該追?”

  “指揮使,若是我等不追,怕是朝廷降罪啊。”

  “朱桂東逃,定是向着北平而去,但中途尚有蔚州、廣昌兩城。此時發兵追擊,便可與蔚州、廣昌前後夾擊。”

  “指揮使……指揮使?”

  “或許,指揮使另有妙策?”

  指揮使虛眼瞟着遠處陳質的屍體,道:“此人活着的時候,我并不待見。現在死了,倒讓我想起他說的一句話來。”

  “請指揮使明示。”

  “當初來大同,他便借酒後之言向我表明,朱桂再如何不濟,也是太祖皇帝的兒子,不可事事做絕。”

  “可是……”

  “此言有理。那麼多藩王,誰與誰交好,誰與誰有惡,我們所了解的情形并非一定準确,若是……”

  “是也是也。說到底,這是他們家的事,今日鬧得兇,說不定明日便又是一團和氣,倒是難為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

  “其實此事對我們并無不利之處,朱桂兵反、殺了陳都督,我們奮力鎮壓,将叛軍斬殺大半,但朱桂卻僥幸逃出了城。”

  指揮使點點頭,道:“顧佥事說得是實情!”

  衆人心下明了,紛道:

  “在指揮使親自帶領下,我等追殺出城,又斬敵數千……”

  “唯朱桂趁亂脫逃,我等自然要追,卻又聞得城中尚有叛軍,隻得先行回城平叛。”

  “那是必然!畢竟城中有無辜百姓,我等絕不能讓叛軍禍害他們。”

  “嗯,與此同時,指揮使當即立斷,令密哨前往通知蔚州、廣昌衛,嚴防叛軍東逃。”

  “這便是事實。”

  “當然是事實。”

  “呵呵,李同知,如此一來,或許北平也會記着我們一個好處?”

  “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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