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真會說笑。”趙朔拱了拱手,笑道。“要是我單人獨騎就有這麼大的本事,那還去剿滅什麼暴民啊,直接北上,殺退金兵,恢複大好河山豈不更好。”
“呵呵……”王固也笑了。“殿下,下官最近得知一件奇聞,不知是真是假。”
“哦!王大人說來聽聽!”趙朔略帶疑惑的問道。
“下官聽說殿下去過天國,見過神仙,不知是真是假?”王固很是‘恭敬’的看着趙朔。
“呃!這件事啊!”趙朔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真沒想到,王大人竟然也知道這些。”
“這麼說,這件事是真的了?”聽了趙朔的話,王固顯得很是興奮。
“确實如此,但這事我三令五申不許外傳,不知道王大人是怎麼知道的?”趙朔帶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王固。
“這個……”王固後退了兩步。“殿下不要多想,我也是從大街上聽來的,不然今日也不會向殿下求證了。”
“這些管不住嘴巴的下人!”趙朔的臉色寒了下來,轉身對馮公公道。“馮公公,回頭查一下,是誰嘴巴這麼不嚴。”
“是,殿下!”馮公公欠身行禮,低頭的瞬間,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壓制的笑容。
這件事本來就是趙朔讓傳出去的,并且還再三強調,要盡快把這件事傳遍臨安。
“殿下,既然您見過仙人,定然受過指點,所以就算帶着這些人……”王固指向了前方的兵卒。“也足已對付南部的暴民了。”
“王大人!你還真有一手啊。”趙朔指了指王固,笑了。“帶他們去平定暴民,也不是不可以。”
“殿下有什麼需求盡管說,隻要是下官辦得到的,定然責無旁貸。”王固暗暗的松了口氣。
“我需要一個人!”趙朔開口道。
“誰!”
“淩震。”
“淩震!”王固驚呼。“殿下要淩震?”
趙朔點了點頭。“是的,我隻要淩震,至于這些兵,我不想讓他們跟着我去送死,就留在臨安城吧。”
“殿下,平定暴民,我等不惜一死?”趙朔的話音剛落,一個老兵跪倒在地。
趙朔側目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老卒,他的裝束與其他兵卒不同,應該是領導這隻隊伍的将領。老卒看起來大約五十多歲,身材消瘦,軍服雖然破舊,但一塵不染,甚是幹淨。
“殿下,這位乃是仁勇校尉祝楓……”王固介紹道。
王固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趙朔擡手打斷了,他朝前走了幾步,來到祝楓面前,微微欠身,将祝楓扶起。
“祝校尉,不讓你們前去,不是我不相信你們,而是我實在于心不忍。”趙朔歎了口氣,看向了聚集在一旁的老弱病殘的兵卒,高聲說道。“你們中很多人為大宋征戰了一輩子,老了老了,還要去征戰:有些人為大宋戰的遍體鱗傷,此刻卻不能養傷,還要繼續征戰;有些人本該讀書識字,卻攤上了這麼一個亂世,握筆的手要拿起戰鬥的矛;你們本該頤養天年,休養生息,識文斷字,而不是跟着我這個殿下,去送死。”
聚集的兵卒感動了,他們紛紛下跪,泣不成聲。
“殿下,這~”王固有些慌亂了,因為趙朔說的太直白,說道了送死。
“王大人稍安勿躁,我還是那句話,你跟我那個叔叔說,把淩震調來,讓這些人回家吧。”趙朔回身看向了王固。
“殿下,你這不是為難下官嗎?”王固一臉苦悶。“殿下說的這些事,都不是下官能做主的啊。”
“那你就給我那位皇帝叔叔寫奏折吧,就說是我這個侄子求他。”趙朔聳了聳肩,笑道。“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可就不能出兵平定南方暴民了!”
“殿下,你這是在威脅朝廷,威脅陛下!”王固是真的急了,也火了。
“我是在請求陛下開恩!”趙朔的臉色寒了下來,走到了王固身旁,壓低了聲音,道。“王大人,如果陛下沒有什麼想法,會派這樣的兵卒的随我剿滅叛亂?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不想讓你為難,但也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被人玩死。”
說完之後,趙朔拍了拍王固的肩頭,顯得很是友好,随後轉身看向了那些兵卒。“你們為大宋做得已經夠多了,都起來吧。”
說完之後,趙朔回身。“王大人,我等你的消息!”
趙朔帶着林峰、馮公公離開了,王固咬牙切齒,卻又毫無辦法。他突然發現,對于這個皇子殿下,他竟然毫無辦法,不管他想出了什麼樣的好計策,隻要對上趙朔,都會處于下風。
“王大人,殿下仁慈,我等願意随殿下南征暴民,雖死無憾!”祝楓叩首行禮,高聲說道。
“南征暴民,雖死無憾!”
身後的兵卒也都跟着祝楓高聲喊了起來。
王固冷哼了一聲,一甩袍袖,一字未說,也選擇了離去。
趙朔三人剛離開軍營,便聽到了軍營内傳出來的呐喊聲,随即放慢了腳步。
“殿下,你聽!是那些老兵!”馮公公出生說道。“這些老兵,還真有骨氣!”
趙朔點了點頭。“軍心可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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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州,皇宮,甯安殿,趙構看完王固的奏折,狠狠的扔到了一旁。
“廢物,真是廢物。”
“官家,又是那個沒長眼惹到您了,氣大傷身,官家可要注意龍體啊。”一旁的李公公拾起奏折,放到了趙構身前的案桌上。
“你說,王固還能做什麼?讓他辦點事,這個費勁,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此時的趙構一肚子火。
“這王大人又做了什麼混事,惹官家這麼不高興?”李公公給趙構倒了碗茶。
趙構喝了口茶,說道。“我那個侄子還在臨安城,并且還跟我談上了條件,不調淩震過去,就不去平定暴民。你說,這王固辦得什麼事?”
“這也不能全怪王大人,隻能說官家那個侄子太精明了。”李公公替王固開脫道。
“怪不怪他都是小事,主要是現在這事該怎麼辦,總不能真調淩震過去吧。”趙構放下茶碗,輕哼了一聲。
“官家覺得平南王真的是要淩震嗎?”李掌櫃試探性的說道。
“我那個侄子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淩震現在正在對付北方金賊,不可能調過去,他這是在表達一個态度,一個跟我讨價還價的态度。”趙構氣呼呼的說道。
“那官家已經有辦法對付他了。”
“哼~,過一陣子你就知道了。”趙構沒有明說,起身離開了甯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