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了半日有餘,一條大河攔住去路,按照張初九提供的消息,沿着河流一直向西走,便可到達衡陽。并且,居正的主要活動範圍,是在河流對面,這對于趙朔來說,實在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河流流經山巒之間,行走在岸邊,别有一番滋味,這讓趙朔的心情大好。
與此同時,居正帶着衆人離開了山寨,按照巫雅士的推測,趙朔此來,就是為了對付暴民,所以一定會攻擊他們的山寨。
為了避免雙方相見火拼,巫雅士建議居正放棄盤踞的北部,進入了南部山區。這得到了居正的認可。
趙朔輕松無比的沿河而走,心情大好,與陪在一旁的小蝶有說有笑。如果這樣通過了居正的控制範圍,那簡直就太好了,等到達了衡州,給那個皇帝叔叔寫封奏折,就說橫掃了居正。
不管那個叔叔信不信,反正自己是從居正的控制範圍内穿過來的。就憑這一點,已經足夠有說服力了。
美好的事情總是短暫的,趙朔還在想美事的時候,管着後軍糧草辎重的馮公公跑了過來。
“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
能讓一向沉穩的馮公公如此失态,這事情絕不簡單。趙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急聲問道。“馮公公,到底出什麼事了?”
“王爺,後方出現了好幾波鬼鬼祟祟之人,老奴派人去查看了幾次,但都是無功而返。”馮公公回道。
“幾波鬼鬼祟祟之人?”趙朔皺起了眉頭。“馮公公,按照你的推斷,你覺得他們是什麼人?”
馮公公想都沒想,十分肯定的說道。“按照老奴推測,這些人應該是居正領導的暴民。”
“原因是什麼?”趙朔問道。
“這片區域本就被居正控制,并且那幾波鬼鬼祟祟之人,服侍、武器都是統一配置,絕不是一般強盜,唯一的可能,就是居正的手下。”馮公公分析道。
趙朔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其實馮公公一開口,趙朔就猜到了這些人是居正的手下,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所以才會去問馮公公。現在被馮公公解釋了一番,相不相信也不行了。
“王爺,我們該怎麼辦?”馮公公見趙朔同意了他的看法,詢問道。
“本來想就這麼躲過去,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趙朔無奈的說道。“可是戰鬥的話,靠我們這些人,跟送死也差不多啊。”
“王爺,我們不是有五十發炮彈呢嘛!奴婢覺得,還是有勝算的。”小蝶這個時候開口了。
炮彈雖然是一大殺器,但是數量實在太少,要是能無窮無盡,就算隻有這幾百人,趙朔都敢去橫推大金。可是現在不同,吓唬一下暴民還可以,一旦正是開打,炮彈不足就會有近戰的可能,一旦近戰,這幾百人,還不夠對方塞牙縫呢。
“好鋼要用到刀刃上,炮彈現在還不能用。”趙朔揉了揉太陽穴。“叫傳令兵通知張初九,原地搜尋過河的船隻,我們要渡江。”
“渡河?”小蝶與馮公公都是一愣。
“是的,渡河。”趙朔做了個深呼吸,接着道。“現在我們勢弱,隻能踱着對方走。”
“哦!”小蝶抿了抿嘴唇。“奴婢這就出傳令。”
“等下!”趙朔拉住了小蝶。“通知全軍,加速前行。”
趙朔的軍隊加快了前進的速度,而後方居正的隊伍,則是呆在原地等待新的命令。
“二弟,這就是你的好點子。”居正哼出了一口粗氣,看向了巫雅士。“你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巫雅士很是無奈,他搞不明白,趙朔這個奉命攻擊暴民的王爺,為何會跑到暴民不常出現的地方來。
“這~”略作思索,巫雅士道。“如果大哥不想與平南王起沖突,我們不如渡江去對面,然後返回山寨。”
“又要渡江,我們不是剛渡江過來嗎?現在又要渡過去?這一天天的,到底要幹啥啊?”
山寨本來在大河對岸,為了躲避趙朔,衆人才渡江過來,沒想到現在還是為了躲避趙朔,又要渡江回去,這讓胡旭很不爽,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是呀,二哥。我們不與那個平南王為敵,大不了後退便是,何必要現在渡江啊。”石肥附和道。
“平南王的軍隊已經發現了我們派出去的勘察兵,如果他們循着這些勘察兵追過來,我們打還是不打……”巫雅士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居正。
“通知全軍,立刻砍伐樹木,搭浮橋過河。”居正下達了命令。
在居正的手下搭建浮橋的時候,趙朔在經過了半個時辰的急行軍之後,終于與張初九會合了。
張初九得到趙朔的命令之後,便開始命令跟随而來的兵卒砍伐樹木。但是由于人數不多,當趙朔追上來的時候,也隻是砍伐了幾十根。
“王爺,要不要多派些人去砍伐樹木。”祝楓走過躬身說道。
“沒時間了!暴民随時都可能追上來,哪還有時間砍伐樹木。”趙朔沉思了一下,下令道。“将樹木去掉枝杈,樹幹推入河道。會水的在前方控制方向,不會水的抱緊樹幹。大軍準備渡江!”
這一下,衆人都都傻了。
“王爺,這種方式,我們可能會被沖向下遊,并且……”祝楓當了幾十年兵,這個時候經驗告訴他,這樣不行。
“你覺得渡河危險,還是被居正領導的暴民追上危險?”趙朔打斷了祝楓,問道。
祝楓愣住了,确實這樣渡河會有危險,一定會出現傷亡,但是比起被暴民追上,雙方纏鬥,渡河造成的損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祝楓行禮道。“末将明白了。”
為了打消衆兵卒的顧慮,趙朔第一個下水渡河,當然,并不是趙朔膽子大,而是因為他的水性相當的好。
在趙朔的帶領下,衆人紛紛下水,沿河漂流而下。
山間的水流時急時緩,想要渡江到對面,實在有些難度。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指着前邊說道。
“快看,那裡好像有座浮橋?”
這一聲讓疲憊的衆人看到了希望。
樹幹靠到浮橋之上,衆人紛紛爬上浮橋,然後走到了河流對面、一天來的疲憊席卷而來,紮好營帳,換洗好衣物之後,衆人紛紛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