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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雖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卻是很不平靜的,沒有哪個人可以平白無故地受人一頓折辱,何況還是心眼本就不算大的陳安,隻是他明白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容不得肆意妄為,與蕭文道他們逞口舌之辯,罵了赢了又如何?
陳安不是潑婦,自然瞧不上蕭文道與薛鏽的罵街。
而且他總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畢竟窦天德之事才過去沒幾天,太子殿下這次雖然沒有受到多大波及,可他心裡明白,陛下已經對他越來越失望了。眼下這個局勢,太子不可能不提醒手底下的人,讓他們不要尋釁滋事。
既然薛鏽與太子殿下關系如此密切,豈會不知太子的心思?
倒是這個京兆尹的公子蕭文道有些異常……還是,他就是一個看不清時勢的草包?
陳安越想越疑惑,所以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他害怕這又是一個陰謀,一個别人精心設計的陰謀,他沒有想到自己如今來到唐朝會變得如此畏首畏尾,沒辦法,窦天德之事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任何事若是存在疑點,還是小心些為好,他可不想再被李林甫等人,當做棋子一般利用了。
陳安是如何考量的,身邊的從妹陳月自然不會知道,她本就是一個脾氣火爆的小辣椒,雖說她也經常在言語上取笑一番陳徒子,不過卻是小打小鬧,在陳安看來,隻是覺得陳月與他打鬧,平添生活樂趣罷了。
今日她瞧着陳安被驸馬薛鏽與蕭文道二人在大庭廣衆之下,一頓冷嘲熱諷。
陳月的臉立馬變得冷冰冰的。
與陳安相處多日,親身感受到他的改變的陳月,早已将他當做了自己的至親之人,欺負陳安,便是欺負她。
欺負她?陳月豈會輕易忍下。
眼看着蕭文道離她越來越近,陳月突然走前幾步,靜悄悄地往蕭文道身邊靠近。
突然,隻聽‘啪’的一聲。
蕭文道被陳月掌掴了。
一個十分響亮的耳光,頓時讓整個場面都靜了下來,無論是圍觀的百姓,還是薛鏽以及二人身邊的扈從,亦或是陳安與方世刀,都驚愕了。
小丫頭力氣不小。
不一會兒,蕭文道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道通紅的掌印。
蕭文道徹底懵了。
他一直注意着陳安,哪會知道個頭稍矮一些,書生裝扮的陳月何時靠了過來,被他打了一巴掌的蕭文道,滿臉怒容,一把抓住陳月的手,正想一腳踹向她時,被陳安身旁的護衛方世刀一腳擋開,并将陳月給拉了回來。
“陳安,你敢讓他打我!”
蕭文道憤然怒喊了一聲,話剛落下,身旁的惡犬扈從拔刀相向,似乎要動手,圍觀的百姓與胡商們,見扈從們都拔刀了,生怕殃及池魚,有皿光之災,紛紛退後了好幾步,躲開了。
蕭文道右手捂着臉,雙眼中似有怒火溢出,徑直走到薛鏽身旁,喊冤道:“薛兄,那陳安當街讓手底下的人對我行兇,你可是親眼看見的,你是當朝驸馬,他陳安如此膽大妄為,豈不是将你不放在眼中!……薛驸馬,你可得為文道做主啊。”
挑撥,十分拙劣的挑撥,陳安看在眼裡,疑惑不禁更深了一些。
那當朝驸馬薛鏽果然應聲,望着陳安與他身旁的陳月,冷哼道:“文道放心,那小子怎麼打你的,我便怎麼替你打回來!”
薛鏽走前一步,指着書生裝扮的陳月,陰沉道:“你,出來!”
陳安本不想與之争辯,希望這件事可以平靜處理的,誰知月兒這個小丫頭一時沒忍住,打了蕭文道,不過那一巴掌,确實解氣,此時見薛鏽想要報複,尋月兒的麻煩,他豈可将陳月交出去,見幾個扈從正往這靠近,似乎要将陳月給抓出來。
陳安挺身而出,擋在陳月的面前。
方才被陳月掌掴的蕭文道見了,不禁譏諷道:“原來陳家大郎不僅喜歡這胡姬酒肆裡溫柔妩媚的小娘子,便連這唇紅齒白的小郎君,他也是不放過,這男女通吃,龍陽之好,我等可比不上啊……”
嘲笑的時候,蕭文道又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陳安發現之後,嗤笑一聲,嘀咕了一句:“記吃不記打的蠢貨!”
由于陳安說話聲音不大,蕭文道沒聽清楚,不過見他說話時的神色,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便走近一些,想要興師問罪之時,陳安突然一腳踢向他的小腿,隻聽撲通一聲,蕭文道跪在了陳安的面前。
陳安望着跪在地上的蕭文道,厲色道:“做人不要得寸進尺,這是你自找的!”
蕭文道帶來的護衛,眼見自家郎君被陳安偷襲,紛紛将刀拔出,一旁的薛鏽見機,向身旁的扈從們使了一個眼色,扈從們也都拔刀相向。
情勢急轉直下,一觸即發。
蕭文道滿眼仇恨地瞪着陳安,方才被他手下的人打了一耳光,如今又被他踢了一腳,跪倒在地,這窩囊的場景,皆被長安城的百姓瞧見了,不知明日會如何傳法,他豈能不恨陳安。
“陳安,今日之事,我一定會讓我父親去你陳府讨個說法的!”
“哦?怎麼此刻知道回去找你爹了?方才的嚣張氣焰跑哪去了?”
“你!”
“我什麼我,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蕭文道冷眼瞥了陳安一下,正欲起身,被陳安雙手壓着,動彈不得,急忙回頭對身後的扈從們大罵道:“一群廢物,還不救我!”
扈從們刀已出鞘。
陳安轉身抽出方世刀的手中刀,架在蕭文道的脖子上,望着幾步外的幾個背脊壯闊的惡犬扈從們,大喊道:“誰敢上前!”
扈從們不知所措。
便連薛鏽等人都驚呆原處。
陳安緊接着扇了蕭文道一巴掌,冷冷說道:“你折辱我,我可以忍了,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羞辱我月兒妹妹!”
“他是女的?”
被陳安扇了一耳光的蕭文道聽了這話,十分訝異地望了陳月一眼,須臾之間,又冷笑道:“女的又如何?兄妹……哈哈,陳家大郎這癖好真是驚世駭俗啊!”
“驢草的,該打。”
陳安一腳将蕭文道踢到,手中刀旋即滑向他的頭顱,衆人皆以為陳安會殺了他,誰知,刀口臨近之時,陳安卻突然停了下來。
蕭文道望着近在咫尺的刀刃,一股異味突然傳來。
原來……是他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