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亂(3)
花疏雪一看,便知道她想自已的女兒了,朝身後的如意大叫:“快,去太子府把公主帶過來。”
如意領命而去,花疏雪掉轉身子望着阮後:“母後,你等等,公主就在太子府裡,她很快就會來看你的,你等等她。”
她的話落,大殿外卻響起了軒轅霓裳尖銳的叫聲:“母後,母後。”
先前她本來已經睡了的,忽然想起先前皇兄和皇嫂二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定然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兩個人瞞着她的事情,定然和宮中的父皇母後有關,所以她便乘夜進宮了,先去了春闌宮,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可是一進君臨宮便知道出事了,正好聽到花疏雪的命令,她便知道母後出事了,所以沖了進來。
軒轅霓裳撲到阮後的身邊,伸手拉着她的手,傷心的哭起來。
“母後,兒臣不孝,母後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阮後一聽到女兒的聲音,用力的想抓住她,她的唇嚅動着,然後好久才開口:“對不起,裳兒。”
她說完雙手滑落,再也沒有呼吸了。
大殿内,響起了軒轅玥如雷咆哮聲,文順帝朝殿外吼叫:“禦醫呢,禦醫呢?”
因為是半夜,禦醫們早早的睡了,所以爬起來再收拾一番,所以才會來得遲,此時正到了大殿外面,一聽皇上的怒吼,身子先抖索了一下,然後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直撲到殿前:“皇上。”
“快,立刻給皇後娘娘診脈,查查她究竟是怎麼了?”
“是,皇上。”
兩名年長的禦醫顫抖着走過去給阮後診脈,軒轅玥一直緊抱着阮後的身子,現在他已經明了,為何母後一直以來和他針鋒相對了,因為她這是在培養他的處事能力,若沒有她一步步的為營為棋,又哪來他今日的一切成就,他終其量也不過和别的皇子一樣庸庸碌碌。
“你們快點給母後檢查,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了?一定不要讓她有事。”
想到這十多年來,母後所過的日子,得不到父皇的關愛,還得不到他和妹妹的體諒,她過得該有多苦啊。
母後,請你一定要活過來,兒臣一定會盡心盡力的侍奉你的,兒臣再不做和你作對的事情了,隻求你醒過來。
禦醫診了一會兒脈,臉色變了幾番,然後兩人輪流診了一下,最後起身禀報。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的心脈盡斷,她這是郁結過重,強行以内力壓抑心中的暴戾煩燥,而使得心脈寸寸斷裂,人之心脈跳動,方是活力的象征,娘娘的心脈盡裂,她已回天無術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最先受不了打擊的便是文順帝,他撲通一聲往殿上栽去,容公公等太監臉色大變,又去忙碌起皇上來了。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皇上擡進了寝宮,一名禦醫尾随而去,給皇上診脈。
軒轅玥和軒轅霓裳二人卻抱着阮後傷心不已,誰也沒有說話,殿内跪了一地的人。
下剩的一名禦醫小心的開口:“禀太子殿下,老臣剛才診脈,還發現另外一件事。”
“說。”
軒轅玥陰骜無比的話響起,禦醫吞咽了一下唾液,不敢有所怠慢,飛快的開口:“回太子殿下的話,娘娘還被人下毒了?”
“什麼?”
這下軒轅玥整個人都頻臨瘋狂了,直接朝大殿内的芙蓉和玉簪二位女官開口:“你們兩個立刻給本宮進春闌宮查,是誰竟然膽敢給皇後下毒。”
“是,奴婢這就去。”
二婢閃身離去,軒轅玥望向大殿一側跪着的數名兵将,大吼下令:“把這些人全都抓進刑部的大牢,查抄慕容府的所有人。”
“是,屬下領命。”
南禦軍的人立刻領命把大殿上的人全都押了下去,其餘的人前往慕容府抓捕慕容家的所有人,下入刑部的大牢。
軒轅玥抱起阮後往春闌宮而去,花疏雪和軒轅霓裳跟着他的身後,一路往春闌宮而去。
此時暗夜一片濃重霧幕,先前還是曉月清風,現在卻是暗淡無光,鋪天蓋地的黑暗重重而來。
花疏雪擡頭望去,凝神感受,忽地的暗叫一聲不好,命令軒轅玥:“快,立刻把母後送進春闌宮,然後給她腳底點一盞油燈,我施法護住她的魂靈,這樣她暫時還不會有事,今晚鬼差已出來,若是被他們抓住了母後的靈魂,那麼再想救她就是回天無術了。”
以前開天燈還能救人,現在就算進了靈雀燈開了天燈也沒有用,因為靈雀台的高度已傾斜,天燈所示的方向已不是地府了。
一聽花疏雪的話,軒轅玥和軒轅霓裳不由得心驚,腳步飛快,一路沖進春闌宮的寝宮,然後命令下去。
“立刻點一盞油燈來。”
“是,”有宮女領命去準備油燈來,軒轅玥已經把阮後的身體放到大床上,聽到雪兒說暫時可保母後沒事,他的一顆心才略放松一些。
油燈點了過來,放在阮後的腳底,花疏雪立刻示意軒轅玥和軒轅霓裳出去,她要施法放出結界罩住阮後整個人,除了留下邪兒一人助她,再沒有任何人。
“邪兒,我們開始吧。”
“好,”莫邪點頭,花疏雪立刻雙手合什,開始施法,星魂戒中幾個白色的小紙人脫身而出,然後化成一道白色的光芒,花疏雪陡的一翻手腕,往上一頂,命令莫邪:“邪兒,往上頂。”
莫邪應聲,雙手凝内力,助花疏雪一臂之力,兩個人合力往上一頂,隻見一道白色的如鍋一般的器皿籠罩在阮後的身上,這正是鬼冥結界,鬼差看不到這結界中的魂靈,所以阮後暫時不會有事。
花疏雪施完法朝外面叫喚了一聲:“你們進來吧。”
軒轅家的兄妹二人走了進來,便看到母後安靜的睡在一道白茫茫的結界中。
“母後她沒事吧。”
軒轅霓裳紅腫着一雙眼睛,不舍的望着床上的阮後。
花疏雪點了點頭,肯定的開口:“隻要油燈不熄,結界便不會毀掉,那麼她就不會有事,結界可護住她的靈魂,我記得隻要靈體不滅,這人就不算死,她現在心脈俱裂,我曾看過祖師爺的一本手紮,記載着這世上有一種花草可修複人的心脈,隻要修複了她的心脈,她就會活過來,隻是手紮中并沒有寫出來,這修複人心脈的花草叫什麼名字,所以我們眼下要找的便是這修複心脈的東西。”
“好,我一定要盡快找到這個東西。”
軒轅玥嗜皿的開口,一側的軒轅霓裳也開了口:“我來護住這油燈,絕不會讓燈滅的。”
她一定要救自已的母後。
寝宮之中,三個人相互對視,然後同時的點頭,花疏雪開口:“我和玥負責找到這種花草,公主留下來負責守護這油燈,記着,如若油燈沒油了,你千萬記得要添油,另外不能讓别人随便進來。”
“是,皇嫂放心吧。”
花疏雪點頭,又喚出門外的阿湖進來:“你守護着公主,不讓人傷害到她,也不讓人毀掉這油燈。”
“是,屬下領旨。”
阿湖沉穩的開口。
寝宮内安排妥當,寝宮門外,芙蓉和玉簪二女官走了進來,恭敬的一福身子禀報:“太子殿下,屬下已查明皇後娘娘之所以中毒,是春闌宮的一個宮女下的毒手,這個宮女是受了天竺宮的柔妃娘娘誘惑,所以才會動的手腳。”
“鳳玄舞,這個該死的混蛋。”
軒轅玥大步走了出去,眼睛紅紅的,嗜皿的命令太子府的幾名手下:“立刻去天竺宮把鳳玄舞給本宮帶過來。”
“是,殿下,”幾名手下應聲而去,直奔天竺宮而去。
天竺宮裡,柔妃因為失去了武功,此時形同廢人,整日氣死沉沉的發着愣,心中又恨又怒,今晚宮中發生了事情,無人顧及柔妃的天竺宮,所以天竺宮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正是溫雅如玉的納蘭悠,納蘭悠知道了柔妃便是鳳玄舞,心裡終是不忍,所以想乘夜晚混亂之時,把鳳玄舞帶出皇宮。
可是鳳玄舞此時同樣的恨着納蘭悠,正是因為他顧念花疏雪那個賤人妹妹,所以才會使得她們的計劃全都失敗了,還害得她失去了自已的武功,形同廢人,她不甘心。
“納蘭悠,如若你還是堯國人,你就殺掉花疏雪那個賤人,她不是我們堯國人,如若她是堯國人,她就不會心安理得的做着雲國的太子妃。”
納蘭悠臉上攏上了溫和,心疼的望着鳳玄舞,他從小與鳳玄舞一起長大,一直當她是妹妹,他甚至把對雪兒的愛都給了她,所以他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舞兒,你别固執了,其實當日滅堯國的人并不是雲國的帝皇帝後,是慕容铿,今晚慕容铿被抓住了,整個慕容府也會被處斬,我們堯國人的仇已經得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