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長孫澹頂着一隻熊貓眼進了中軍大帳。
段瓒說道:“喲,侯爺,這個妝畫得不錯啊,是自己畫得還是請的專業的化妝師啊。”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瓒最近一段日子的嘴是既碎又賤啊。
長孫澹沒功夫理會,斜着眼撇了段瓒一眼,淡淡的說:“你确定你的皮又癢了?我記得段大将軍最近好像有些清閑啊。”
段瓒立馬熄了火,說到:“大哥,你是我親哥,這些小事隻是開玩笑啊,千萬别往心裡去,回長安望江樓我請客。”
長孫澹頭都沒擡:“不能用貴賓卡。”
段瓒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咬咬牙說:“行。”
就在這個檔口,段大将軍走了進來。
“參見将軍。”衆人一起起身行禮。
段志玄沒有說什麼,大家行禮過後就重新坐會了原處,這基本是不成文的規矩了。
“三日前,我軍攻占這伏俟城之戰,長孫侯爺當為首功,梁将軍生擒賊首可為次功,李君羨奮勇當先,功不可沒,我已将捷報用八百裡加急傳回了朝廷。”段志玄等衆人坐定後說到。
長孫澹趕緊推辭說:“這都是大将軍運籌帷幄,将士用命,長孫澹這點事情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這最近自己的爵位算是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了,要不是自己失蹤的時候爵位已經頒布了,這是不可能混上關内侯的。現在要這功勞實在是有些多餘,而且還有樹大招風的嫌疑。
在正式場合一向比較嚴肅的梁洛仁開口了:“侯爺不必自謙,這功勞是實打實的,你的功勞可是我們這西海軍上下一緻認可的。”
這論功的時候梁洛仁是在場的,以長孫澹所作所為,這點功勞還有些輕了。
段志玄開口了,這些都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沒必要争吵,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于是開口道:“這事就不再多說了,一切聽憑朝廷和陛下的旨意。隻是目前我們還面臨更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李君羨立馬就跳了出來:“是不是還有餘敵需要肅清,大将軍隻需要給我三千騎兵,不,兩千就可以了,一千勉強也行。”
夯貨就是夯貨,這自己不斷的打折。不過這樣的人也是曆來最受歡迎的,不論是民間還是高層,就拿大唐來說,後來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中最家喻戶曉的不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不是戰功赫赫的李靖,而是程咬金。
梁洛仁看着頭疼的段志玄,出聲到:“君羨,我們今天會議于剿滅敵人無關,你聽着就是了。”
這話有些刺耳,可是李君羨隻是淡淡的印了一句:“哦,我知道了。”就沒有了下文。
段志玄這時發話了:“各位,剛剛這梁将軍也說了今天與軍務無關,可是目前又非得有我們處理不可,所以接下來大家都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
長孫澹瞅了瞅有些暗自得意的黃長史,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大将軍,不知這出了軍務卻還有何事?”這發話的乃是軍中的意願宿将。
段志玄捋了捋胡子,不緊不慢的說到:“這伏俟城算是攻下了,可是這近幾日城裡的治安卻是不好,我們暫時實行的是軍管,可是這度卻是不好把握,所以接下來這民生問題才是我們需要重點注意的。”
這幾日,段志玄已經接到了多起報告,這落單的士卒被襲擊了好幾次了,而且這城裡的過冬物資已經明顯不足了,這些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可是作為行軍總管,名義上自己是有處置地方事務的權利的,但是這東西能不碰還是盡量不碰的為好。
長孫澹看着段志玄望向自己的眼神,知道這關是躲不過去了,隻好硬着頭皮說道:“下官有幾點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段志玄等的就是長孫澹這話,大聲笑着說:“侯爺快快講來,快快講來。”
長孫澹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以前我們是進攻者,我們的目的是攻占這座城市就可以了。可是現在我們是占領者,按照陛下這幾年對邊疆戰事的處理措施來看,在這裡設州縣管轄的可能性極大,是以我們還要把這片土地當做是我們自己的家園一樣來看待。”
長孫澹這話一說,這底下将軍的議論聲就大了起來。段志玄倒是沒有什麼表示,長孫澹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了他的心裡了,要是以侵略者的身份的話,段志玄老早就下令将這城牆拆毀了。
看着底下紛紛議論的将軍們,段志玄輕咳了一聲,說道:“侯爺說的在理,隻是這具體應該如何操作?”
長孫澹微微一笑,說道:“這第一點就是嚴肅這裡的軍紀和嚴格宵禁制度,并且殺一批人震懾一下,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紙老虎。”
長孫澹知道隻一句話說出來,少則幾百顆,多則上千顆人頭就要搬家了,不是他變得冷皿了,還是這個環境逼着他冷皿。
“侯爺這話我愛聽,這些蠻子你不給他寫厲害看看,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李君羨居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這讓長孫澹有些刮目相看。
段志玄說道:“這個是正理,等會我會分派人手的。”
長孫澹趕緊說道:“而且還需要注意甄别那些對我唐軍抱有成見的人,這才是重中之重。”
段志玄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這時,剛剛臉上還帶着笑意的黃長史已經是一臉的寒霜,說道:“隻是不知這接下來該如何做,還要請教侯爺。”
長孫澹沒有理會這黃長史的挑釁,他還不夠分量:“倒是不敢,隻是這接下來就應該以平和的手段來安撫了,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就是這個道理,比如給一些失去勞動力的家庭一些糧米和禦寒之物,清理這城裡的地痞等等,這些事情倒是不急,可以慢慢來的。”
“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要注意。”長孫澹的聲音高了起來,繼續說道:“對于這裡威望高的鄉紳我們暫時不要動,但是這批人一定是要把他們拉下馬來的。”
梁洛仁看出了段志玄的疑惑,趕忙搶着問道:“這卻是為何?怎樣才能做到這些事情?”
長孫澹想了很多,但最後說出來的卻隻有六個字:“打土豪、分田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