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準備出發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李泰問到。
長孫澹沒有回答,這個時代,沒有幾個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也許說了這話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能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吧!”長孫澹不确定的呢喃到。
長孫澹一直在等待,秘書省的事情早就交還了。
臨走的時候再次宴請大家去望江樓吃了一頓,這次居然連魏征和虞世南都出席了。
魏征對于滿桌子的菜是贊不絕口,虞世南那快掉光牙的嘴對于嫩豆腐是連連出擊。
本以為兩位大佬到場這費用秘書監會出,可是這二位出門的時候連句場面話都沒有,這讓長孫澹有些咬牙切齒。
“明天你去刻個牌子,上面寫‘秘書監魏大人和秘書少監虞大人都覺得好的酒樓’。”長孫澹吩咐夥計到。
“這樣不大好吧,那些人一看這牌子還不繞着走啊。”掌櫃弱弱的說到。
“這麼長時間了,你見過幾個大官來我們這酒樓?”長孫澹反問。
“哦,明白了。”掌櫃的有些想打自己臉的沖動。
等待的久了,等待也就成了一種習慣。
當長安城的雪全部化掉,大地鋪上了一層綠毯,柳樹葉子密密實實的都可以遮住光線的時候,長孫澹終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這套出秦始皇開始的制度到了唐代已經很是完善了,什麼樣的旨意用什麼樣的開場白。
聖旨的大緻意思是由于長孫澹編書有功,特意将爵位由開國縣子提升為開國縣伯,領工部屯田郎中一職,負責西北屯田事宜。
一封中規中矩的聖旨,但卻處處透露着詭異。
這可以說是一道任命文書,任命的官職是朝廷中央某個部下屬的司局的一把手,問題是說是京官吧卻沒有提及辦公地點,而且這原本的屯田郎中一職并沒有交卸,也就是說有了兩個屯田郎中。
長孫澹需要的正是這種職責模糊的旨意。
模糊意味着有機可乘。
長孫澹前往吏部和工部交割各項事務的時候,人人仿佛都像避瘟神一樣唯恐避之不及,在很多人的目光中,這長孫澹雖然爵位提升了,但是這明顯是明升暗降的事情,雖然秘書省沒什麼權利,可這工部的權利更小。
作為六部裡排名最末的部門,工部尚書的地位實在是有些拿不上台面,而且裡面聚集的都是一些匠人,這就很是讓人玩味了。
況且這長孫澹的京官居然外派了,這不是第一次,但這樣低的概率被長孫澹碰上,這也很能說明問題了。
長孫澹得罪太子以前隻是高層圈子的秘聞,随着這道旨意的頒布,短時間内傳遍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
說到工部就不得不說這長安城的四大笑話之一就是“工部尚書的官”。要不是長孫澹蹿升的太快,這關于段綸的笑料還是會被人們所津津樂道。
這段綸也算是一個官場的奇葩了,作為隋朝的親衛見風使舵很早就降了唐,被任命為西南地區最高長官也就是益州總管,因得罪人被人彈劾謀反,調回京城後升任工部尚書。
你說這當官的沒人彈劾你那就說明要麼你是一個庸碌無為屍位素餐之輩,要麼是處心積慮的王莽之流,彈劾就彈劾吧。可這段綸被彈劾後居然性情大變,就是當了工部尚書後也不怎麼理事,将一切幾乎都交給了侍郎。
别的部侍郎管事那是因為尚書參掌朝政,這工部卻是尚書使小性子。
在這麼個不管什麼事的部門裡,還有個不怎麼靠譜的領導,自己還是個不受待見的人,還被任命了一個怎麼看都像是被發配的官。
在别人的眼裡這長孫澹算是遭了報應了。
可是長孫澹卻是高高興興的去履職了,照例是沒能見到段綸本人的,去他家拜訪居然也吃了閉門羹,這讓長孫澹很是有些郁悶。
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留下拜帖和備好的禮物就離開了。
按照規矩,這長孫澹是有一個月的假期的,這一個月就是領空饷的時間,可是長孫澹卻是待不下去了,因為一件事情的臨近讓他不得不提前離開。
長安城裡關于皇帝陛下要封禅泰山的消息甚嚣塵上。
這是一封關于封禅的會議記錄。
時間:朝會後。
參加人物:大唐皇帝陛下,秘書監魏征。
“玄成可有要事?”李世民知道這魏征是要進谏封禅泰山一事的。
“啟禀陛下,此時萬不可封禅。”魏征直接說了出來。
“為何?這百官朝會上以議定之事,你欲獨立阻止不成?”
“衆臣隻是迎合上意而已。”這是耍無賴了。
“那你說個理由出來。”李二有些怒了。
魏征不答。
“是不是我的功勞不夠高?”這是發怒的前奏。
“陛下平四方,定天下功勞足以。”這也開始拍馬屁了。
“德行不厚嗎?”
“很厚了!”
“大唐不安定嗎?”
“安定!”
“四方夷族未歸服嗎?”
“歸服了”。
“年成沒豐收嗎?”
“豐收了!”
“符瑞沒有到嗎?”
“到了!”
“那麼為什麼不可以行封禅禮?”
“陛下雖然有上述六點理由,然而承接隋亡大亂之後,戶口沒有恢複,國家府庫糧倉還很空虛,而陛下的車駕東去泰山,大量的騎兵車辇,其勞頓耗費,必然難以承擔。而且陛下封禅泰山,則各國君主鹹集,遠方夷族首領跟從,如今從伊水、洛水東到大海、泰山,人煙稀少,滿目草木叢生,這是引戎狄進入大唐腹地,并展示我方的虛弱。況且賞賜供給無數,也不能滿足這些遠方人的欲望;幾年免除徭役,也不能補償老百姓的勞苦。象這樣崇尚虛名而實際對百姓有害的政策,陛下怎麼能采用呢。”
“此時再議。”李二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頭,發現有些徒勞。揮了揮手讓魏征下去。
“請陛下保重龍體,微臣告退。”魏征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了,但也隻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