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無事不登三寶殿,”顧秋原笑着将李元芳迎進正堂坐下,命侍女奉上清茶。顧秋思也高興地陪在一旁。
李元芳看着眼前的顧秋原,顧秋思兄妹,心頭微微意動。他能在幾年間武功進展迅速,得自顧家的助力不少。顧秋思更是對他情有獨鐘,隻是出于一些緣故,李元芳沒法回應,事情就拖了下來。
“為兄正奉狄仁傑狄大人之命,偵察一起命案,順便過來看看你,”李元芳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好茶!”
峨嵋蒙頂石茶由僧人所傳,崇尚清茶,與它地不同,不添加任何其它作料。
這時代的人們飲茶時經常要添加鹽,蔥,姜,大棗甚至酥酪等,李元芳可不喜歡。
“偵察南市的兇殺案?”顧秋原喝了一口茶笑道。
“你的消息很靈通。”李元芳說道。
“如果不是南市的兇殺案會勞動狄仁傑大駕,并請你出馬。”顧秋原說道。
南市接連發生數起命案,早就傳得全城風風雨雨,顧秋原知道也不奇怪。
“我确實是為了南市兇殺案而來,就是為了找你。”李元芳放下茶杯說道。
“你不會以為我是兇手吧?”顧秋原笑道。
“有可能,所以才來找你。”李元芳說道。
“元芳,我哥怎麼會是兇手,你說笑的吧?”旁邊顧秋思不以為意地道。
“南市兇殺案中兇手所用的兇器為彎刀或柳葉刀,刀法極為高明,不是尋常人所為。從兇手留下的傷痕看,峨嵋派的柳葉刀秘傳刀法應該能達到那種效果,所以我過來查一下。”李元芳說道。
“怎麼可能,峨嵋派中目前隻有我兄妹兩人在京,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顧秋原臉色為之一變怒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顧秋原身為峨嵋掌門之子,顧家又是蜀中大族,世代傳承的門閥巨族,身家豪富,怎麼會受到此種懷疑。至少顧秋原是這樣認為的,李元芳雖是與顧家關系甚好,也不能做出此種莫名其妙的懷疑。
“看你的修為已有五品境界,回風舞柳刀也有一定的造詣,學會三絕式了嗎?”李元芳略使出觀微法眼,兩道銳利的目光直視顧秋原。
顧秋原感覺李元芳的兩道目光像是能透視一樣掃過自己,自己體内真氣運行所有秘密全部暴露在李元芳的眼中。
“你?”顧秋原是真的怒了,霍然而立。
“跟我一起見過狄公,相信為還你清白,如果不是你幹的。”李元芳說道。
“廢話,本來就不是我幹的。”顧秋原氣得雙目都要噴出火來了。
“元芳哥,我哥真的不可能是兇手,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顧秋思見到兩人真的吵出火來,在一旁勸解道。
顧秋思怎麼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樣的人,或許會風流一些,但絕對不會做出**婦女的事。顧家那麼有錢,什麼樣的女人買不到,顧秋原也是一表人才,英俊潇灑,大部分女人都願意倒貼的。
“秋思,你不用管了。我也相信秋原不會是兇手,隻是事關重大,還是見過狄公為好。”李元芳說道。
“想抓我走,沒門。我敬你是師兄不想與你多計較,想得寸進尺卻是不行。”顧秋原冷冷地道。
“人長大了,毛長齊了沒有?來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刀法有你父親幾成火候?”李元芳笑道。
“好!”顧秋原說道,離身走出大堂向院中走去,一邊命下人去取自己的兵器。
李元芳也跟着走了出去。
“元芳哥,我哥真的不是兇手,你誤會了!”顧秋思懇求地道。
“沒關系,隻是試試你哥的刀法,順便見一下狄公而已,要不你可以跟着一起去。”李元芳說道。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李元芳一手持刀,一手抓着癱軟在地的顧秋原,吩咐顧秋思備好馬車,準備去見狄仁傑。
顧秋原刀法确實不錯,回風舞柳刀的三絕式也确實厲害,不過這些在李元芳面前真不夠看,李元芳用了十數招就擊飛了顧秋原手中的柳葉刀,分毫不傷地将他擒了下來。
這時李榮已帶着阿黛妮,安金藏前來拜見狄仁傑,并順便從李實手中拿到了關于突厥人的情報。
安金藏實是精明無比的人,聽李榮說明來意,就二話不說,随着李榮一起拜會狄仁傑。
安金藏年輕時父親早死,使他失去了極為重要的人脈資源,年長後幸虧有阿羅憾的幫忙,安金藏才在朝廷太常寺謀得一職,不過隻是一名尋常小官,離進入權力核心相去甚遠,這次如果能搭上狄仁傑這條線,他的前途就會發生重大變化,不能說平步青雲,但至少有這種可能性。
“狄公,這是左屯衛将軍阿羅憾之女阿黛妮,前威遠将軍安菩之子安金藏。”李榮向着狄仁傑介紹道。
“見過狄公!”兩人躬身施禮道。
阿黛妮已接手了阿家的部分事務,對大唐政治相當了解,對狄仁傑的地位和能力是相當清楚的。安金藏早已在宮中任職,聽說過狄仁傑的大名,因此才心甘情願來見狄仁傑。
“兩位請起,”狄仁傑笑着說道,“阿羅憾大人身體還好?本官可是許久未見他了。”
“家父身體還算康健,聽說狄公見召,特命小女前來拜見狄公的。”阿黛妮說道。
幾人說話間,李元芳帶着顧秋原兄妹走了進來。
面對鼎鼎大名的狄仁傑,顧秋原臉色雖不好,也不敢造次,恭敬地向着狄仁傑施禮問好。
“我命元明,元芳請諸位前來是想讓諸位幫忙一起偵破南市兇殺案,有不到的地方請見諒。”狄仁傑說道。
“狄公多慮了。”諸人說道。
“諸位先跟我來看看屍體,才會知道我請諸位來的用意。”狄仁傑向着衆人說道。
狄仁傑帶着衆人來到了義莊,再次堪驗屍體。
“哇哇”,聞着屍體傳來的惡臭,看着已經變得怪異的屍身,顧秋思這從未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首先忍不住跑到廳外吐了出來。阿黛妮,安金藏,顧秋原等人手上見過皿,相對還是好一些,忍住嘔吐的欲望,堅持了下來。
“兇手慣使類似彎刀的短兵,從屍體身上的傷痕可以看出來,他的刀法相當高明,修為境界也不低,對真氣力量的控制非常人所能及,至少得有六品境界。”李元芳一面擺弄着屍體,一面說道。
“六品境界?”顧秋原,安金藏,阿黛妮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三個都有了五品修為,離六品隻有一步之差,可也是遲遲數年不能突破,自然是知道六品高手的厲害。
“去取一頭羊來!”李元芳吩咐廳外的衙役道。
不一會,衙役們就提了一隻剝光剔骨的羊走了過來。
這些東西都是狄仁傑命人提前備好的,見衆人過來就早早地等在那裡了。
“你們下去吧!”李元芳說道。
兩名衙役忙将整羊放下,離開了大廳。
“屍體有些腐爛,上面的傷痕有些已經不是太清晰,你們可以看看這刀法認不認識?”李元芳說道。
說着,李元芳抽出了碎夢刀,朝着地上的整羊,揮手連動,刀光飛舞,瞬間就劃下了數刀。
“兇手隻是用刀尖劃過皮膚,剛剛劃破,使之能出皿,所以屍體身上傷痕多如牛毛,卻長時間不死,直到皿流盡才亡。”李元芳繼續解釋道,“你們看看,這是我模仿兇手的刀痕。”
李元芳讓開到一邊,把位置留給顧秋原等三人。
“好刀法,”三人心裡不由得贊歎道。
三人不是在贊美兇手的刀法,而是暗贊李元芳的刀法不凡。
“輸給他也不算意外!”顧秋原心裡道。
“咦,這刀法我好像見過,”安金藏眉頭一皺說道。
“你見過?”阿黛妮說道。
“你看這刀痕,急轉而折,分為九道,如同一氣呵成,”安金藏說道。
“嗯,就是如此,這種刀法我也未曾聽說過。”李元芳說道,“确實是不錯的刀法。”
“還記得前年我護送一批貨物到西域,途中貨物被突厥人所劫,隻有我一人逃得性命,為首的突厥人年齡與我相當,刀法精湛,我就是敗在他的此式刀法下,轉折之間勁力變化莫測,速度如電閃極快。”安金藏苦笑道。
“突厥人?”狄仁傑說道。
“後來我才打探道,來人是突厥狼王阿波達幹的得意弟子阿思力。”安金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