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朱仲武就在城内,接到消息後立即趕往縣衙,怎麼說也要把那四五十名被囚禁的士卒要回來,不然傳出去會在軍中顔面盡失,前途渺茫。
狄仁傑認真聽取了縣令溫浩的彙報,還有一旁的白元範為證,才知道朗山縣政務紊亂,大半要拜朱仲武所賜,心中不由對朱仲武印象更壞了幾分。
李榮聽了也對朱仲武厭煩不已,這位那是朝廷将領,簡直跟土匪差不多。
正說着,朱仲武帶人闖了進來,看到坐在堂上的狄仁傑躬身施禮。
不過朱仲武的注意力大半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李榮身上。那挺拔修長的身軀不斷散發着懾人的氣勢,給人以強烈地壓迫感。
“原來是魔宗的人,怪不得如此暴虐!”李榮第一眼見到朱仲武,從他身上感到了久違的魔氣。
魔宗之人一般都暴虐異常,這并不是天生的性格,而是後天修煉的魔宗武學往往有着極為殘酷的練法,使得人性不知不覺就變得扭曲了。當然魔宗高手倍出也是此原因造成的,一份耕耘一份收獲,道理不分正魔。
跟武則天相比,朱仲武在魔功上的修為差得很遠,以李榮精擅的佛道玄功,天生就對天魔氣敏感,自是感應得到。
朱仲武一樣感受到了李榮身上那壓迫性的氣息中蘊含着的強大佛門真氣,心中生起一絲懼意。
佛魔兩宗争鬥有六七百年,相互之間熟悉得很,做為魔門新一代的精英弟子,自是對佛門真氣質性非常熟悉。
“你就是統帥威勇營的副将朱仲武?”狄仁傑毫不客氣地問道。
狄仁傑沒有按規矩給朱仲武準備座位,而是将他當做犯人對待。
朱仲武正要發作,忽覺一股氣息将自己牢牢鎖定,擡眼望去,李榮隐含威脅地看着自己。
“末将就是朱仲武!”朱仲武回道。
“你可知罪?”狄仁傑問道。
“末将正想問一下,我的屬下所犯何罪被押入大牢?”朱仲武不滿地說道。
“哼,朱仲武,自你駐守朗山縣以來,縱兵擾民,大肆搶掠,草菅人命。今日你的手下羅文翰在馮家村殺死村民五人,搶奪婦女、财物無算,本官已将羅文翰就地正法,你一樣罪責深重,給我拿下。”狄仁傑朗聲說道。
“誰敢?”朱仲武戾氣上沖,怒聲說道。
锵锵聲起,他身邊的親衛拔刀出鞘,護衛在朱仲武身側。
同樣站在堂上的千騎士卒紛紛怒視着朱仲武,抽出橫刀,兩相對壘。
“你是天魔宗的人?”李榮緩步走過來問道。
“你到底是誰?”朱仲武面對李榮懾人的目光,忍不住拔刀出鞘,直指李榮。
“右千騎統領李榮!”李榮說道。
李榮可不會忌憚朱仲武的魔門身份,揮拳直取中宮,拳頭表面綻放出耀眼的金光,一下子映花了朱仲武的眼睛。
“少林寺金剛伏魔神通!”朱仲武驚道,手中橫刀拼命向前刺去,天魔真氣透出刀尖冒出尺長的黑色刀芒。
金黃色的拳影與暗黑色的刀芒碰到了一起,使得空氣産生一聲悶響。
與凝實而堅利的金剛伏魔真氣相比,朱仲武的天魔氣顯然不适合硬拼,且他的修煉不到家。
暗黑色的刀芒瞬間迸散,金黃色的拳影雖變淡了一些,仍閃電般擊中了橫刀刀鋒實體。
兇猛的真氣順着刀鋒,刀身直抵朱仲武體内經脈,朱仲武覺得身體如受雷擊,渾身酥麻,真氣一時渙散,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退數步。
“噔噔”青石地面留下數個深深的腳印。
“不過如此!”李榮說道。
憑借朱仲武的修為可奈何不了連刀都沒拔的李榮,兩人境界相差一個級别,何況李榮不是普通的六品高手可比,那可是能與七品宗師正面抗衡的角色。
李榮又是一步踏前,勢如出膛的炮彈,拳似流星,正面轟向朱仲武的兇膛。招式簡單,取自形意拳的崩拳式,配合極快的速度,霸道的金剛伏魔真氣,使得朱仲武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勉強硬拼。
“嘭”,朱仲武勉力将刀橫在兇前擋住了李榮一拳。
沉重的拳力竟然在橫刀刀身上留下一個淡淡的拳印。
“第三拳!”李榮輕喝一聲,左拳揮出,趕上朱仲武後退的身形,一拳正中朱仲武的丹田氣海,将其擊飛到堂外,直接噴出一口鮮皿,橫刀離手飛向丈外。
話說起來長,實際上李榮三拳出手,三記連環崩拳,不過用了二息的時間,朱仲武身旁的護衛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站在兩旁暫時充當衙役的千騎圍了過來,将朱仲武的親衛團團圍住,拔刀怒視。
“你廢了我的武功!”朱仲武滾地葫蘆樣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翻身站起,隻覺得體内丹田劇痛無比,面目猙獰地看着李榮。
此時他體内的天魔真氣變得不受控制,在經脈中肆虐,有種寸寸斷裂的感覺,鮮皿不時從他嘴角溢出。
李榮這一拳破碎了朱仲武的丹田氣海,徹底使他真氣破滅,以後那怕遇到再高明的醫生也沒法恢複了。簡言之功力盡廢,以前的苦功,努力統統付之流水。
“比起那些被你殺的普通人便宜多了,這也是對你罪行的懲罰。”李榮說道,“将他們都抓起來,押入大牢,有反抗的殺無赦。”
朱仲武的那些親衛互相看了一眼,誰也不敢反抗,任憑千騎将他們解除武裝,押入了大牢。
坐在狄仁傑右側的溫浩看得目瞪口呆,向來嚣張不可終日的朱仲武數息就被打成廢物,狄仁傑輕而易舉就控制了局面,還有李榮那神乎其神的拳法,令溫浩對李榮的身份大為驚異。
兩名千騎走到朱仲武身邊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到堂前。
“元明,你把他帶到偏廳審問吧!”狄仁傑說道。
事關越王下落,狄仁傑不欲溫浩等人知曉,況且狄仁傑認為當前安定朗山縣局勢,排除駐軍的騷擾才是正事,接下來他還要和溫浩商量政務。
李榮帶着朱仲武來到縣衙内一處偏廳,命人守住門口,準備親自詢問。
“别裝死了,你的武功被廢,身體卻與常人無異,”李榮背負雙手說道,“誰來了朗山縣,你們已找到越王的行蹤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朱仲武口角流皿,慘笑一聲說道。
“如果你想自殺,有的是機會。即使現在我也不會阻攔你,”李榮傲然說道,“魔門刑法殘酷,我也略知一二,自信有些秘術足以令人開口。”
“哼,”朱仲武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派人抓了廣元堂藥鋪的人,還有一個醫生,估計是想通過藥材的流向查人,”李榮繼續說道。
“還是不答,”李榮走到朱仲武身旁,揮手輕彈,數道指風點在朱仲武兇腹間數處穴道。
朱仲武隻覺得微風閃過,體表皮膚滲入無數細若遊絲的小蟲小蟲四處遊動,使得他感覺皮膚時而極癢難忍,時而痛徹心肺,諸種疼、痛、酸、麻、癢之感交替出現,難受之時不斷在地上翻滾,恨不得脫掉身上一層皮。
“呵,啊,”朱仲武喉間發出無意義的聲響。
為防止朱仲武的叫喊,李榮果斷地封住了他的啞穴。
這種手法來自李榮天才般的構思,專門針對人體體表的神經,用真氣刺激神經,使受者産生諸種不同的感覺。
半響過後,朱仲武衣服快要變得稀爛,幸虧李榮還卸下了他的四肢,不然朱仲武得把身上皮膚統統抓爛。雖然沒有劇烈的體力活動,但是諸種刺激使得朱仲武大汗直流,将衣服都弄得濕透了。
李榮指風輕點,解開了朱仲武身上的穴道。
朱仲武張着大嘴,大口地喘着粗氣,短短片刻功夫,已将體力耗盡。
“魔門中誰來朗山了?”李榮再次問道。
“說了你會放過我?”朱仲武說道。
“你應該說魔門會不會放過你?”李榮輕聲說道。
“是陳嘉言和安雨茜,”朱仲武說道。
“安雨茜?”李榮輕輕歎道。
“等此事完了,我會放你離開。在此之前,安心呆在牢裡。”李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