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90章 沒完沒了
“這才上午,你就餓了,鬼丫頭。”靳水月伸手捏了捏岚嬌有些發紅的小臉,起身對讷爾蘇道:“王爺你在亭子裡坐一會,我去弄點吃的喝的來。”
“好啊。”讷爾蘇笑着點頭。
“我也去。”靳新月也立即起身,她雖然被自家母親養的有點不拘小節,加之妹妹活絡得很,大膽得很,和妹妹混久了,她也不是膽小怕事之輩,隻是妹妹不在,有個王爺在一旁呆着,她還是覺得倍感壓力,不如和妹妹一道閃人。
“我去父親母親他們那邊瞧瞧去。”靳明月當然也不會留下了,她要比這些孩子們年長得多,早就過了瞎胡鬧的年紀了,方才就打算離去了。
“錢姐姐你去嗎?”岚嬌和靳水月走了兩步後才想起錢柳珍來,覺得不能将人家單獨留在這兒,有點不厚道。
“我……。”錢柳珍當然不願意去,讷爾蘇就在她身旁不遠處,她的機會近在眼前,沒有靳水月等人在,千載難逢,她當然不能走了。
“岚嬌妹妹,我腳太疼了,走不動,我等你們回來可好?”錢柳珍一臉柔弱道。
“當然好啊,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好好歇着吧。”岚嬌連忙點頭。
靳水月等人也不疑有他,結伴離去了。
看着靳水月等人消失在花草從中,錢柳珍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待她回過身時,讷爾蘇已經不在亭中了,她四下張望了一番,才發現讷爾蘇到了不遠處的小石子路上,正蹲下身摸着一片花葉。
“王爺也喜歡牡丹花嗎?如今隻是春日裡,隻是花枝和花葉長出來了,再過幾個月,這一片一定美不勝收。”錢柳珍蓮步微移,上前在讷爾蘇身後笑着說道。
“姑娘也懂花?”讷爾蘇站起身回頭笑道。
“略懂一二,更何況方才一路走來,水月妹妹都介紹過了,這兩畝地裡都是牡丹花。”錢柳珍見讷爾蘇搭理自己了,高興的不成,不過臉色依舊很平靜,隻是慢慢升起的紅暈卻是藏不住的。
讷爾蘇聞言但笑不語,轉身便欲回到亭子裡,錢柳珍連忙避讓,不知是不是有些緊張的緣故,退過頭了,整個人往身後的花地裡倒去。
“小心。”讷爾蘇一把将她拉住,扯了回來。
“多謝王爺。”錢柳珍順勢抓住了讷爾蘇的手臂,一張俏臉比花兒還紅,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不必客氣,我聽水月說,這兩畝地玫瑰花可是她花了很大功夫培育起來的,不是一般的玫瑰,花色紅白相間,難能可貴,你這一下子摔下去,不知要壓倒多少花苗。”讷爾蘇笑着說道,他長得并不出色,看着還有些老實,一張臉很普通,給人很溫和很可親的感覺,沒有一點身為上位者的威嚴,然而他此番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錢柳珍也震驚萬分,她錢柳珍竟然還比不上靳水月種出來的花苗嗎?
就在她還有些發愣時,讷爾蘇已經放開她,帶着寶德回到了亭子了。
“主子今兒個是怎麼了?”寶德見自家主子似乎有些不對勁,便低聲問道,畢竟主子從來不會如此難為一個姑娘家。
雖然這姑娘看他家主子時眼神十分熱切,就和宮裡有的小宮女,還有外頭一些大家閨秀們看他家王爺的眼神一樣,可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啊,他家王爺如此年輕便是郡王了,心儀他家王爺的女子可多了,王爺從來都是不接納也不傷人的,今日是怎麼了?
“此處風景如畫,好好看吧。”讷爾蘇卻沒有多說旁的什麼,看着這漫山遍野碧綠一片,吸一口氣簡直舒服到了心坎裡,與其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不如看風景。
那個錢柳珍,說腳疼要留下來歇息,方才她走到自己身邊時,可沒有看出她哪兒不對勁。
一個閨中女兒,往後退時也絕不會那般不管不顧,顯然是故意的,他拉她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靳水月的辛勞白費。
紅白相間的玫瑰花,他也沒有瞧見過呢,還是靳水月那丫頭聰明,會搗鼓。
一想到靳水月,讷爾蘇的心情就更好了,忍不住閉上眼睛吸了幾口氣,漫山遍野都是青草的香味,還有……梅花。
他記得梅林離這兒挺遠的,怎麼梅花香味都傳到了這兒來了。
正當他有些疑惑時,耳邊已經響起了腳步聲,有些遠,有些輕,一聽便是女兒家過來了,而且還有好幾個人,讷爾蘇一睜開眼就瞧見靳水月她們過來了,手裡頭還端着好些東西。
“我早就吩咐人做的梅花羹湯,清淡溫補,每人一盅。”靳水月進了亭子後笑道。
“聞着很香。”讷爾蘇笑道,便要上前動手去拿。
“很燙的,你小心點。”靳水月将他的手拍掉,小聲說道,又發現錢柳珍不在,便看着讷爾蘇道:“錢家小姐呢?”
“她方才說出去走走,大概在附近吧。”讷爾蘇一臉不确定道。
“錢姐姐不是腳疼嗎?還出去走,真是奇怪。”岚嬌有些不解道,還吩咐身邊的丫鬟去找。
片刻過後,丫鬟就将錢柳珍找了回來,她并沒走遠,還在玫瑰花地旁邊,隻是一直站着而已。
“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梅花羹湯真香。”錢柳珍才走進一些就能肯定她們拿來的是什麼東西了,一臉笑意說道,仿佛方才和讷爾蘇之間發生的不愉快隻是一個錯覺而已,沒有讓人瞧出一絲端倪來。
“這是水月姐姐去年教廚子的做法,裡面還放了燕窩呢,很好喝的,錢姐姐多喝點。”岚嬌一邊回着,一邊喝了一口,隻覺得美味無比。
錢柳珍本來準備喝的,東西都到了嘴邊聽到岚嬌說了這麼一句,渾身都是一僵。
她錢家日子難熬,何時能拿出燕窩待客了?就連她來到吳家都沒有吃過一次,可聽這岚嬌的意思,靳水月這兒常吃呢。
一想到方才自己撇開姑娘家所有的矜持和連忙,主動親近讷爾蘇,人家卻覺得花苗都被她金貴,錢柳珍吃着這梅花羹湯,真是味同嚼蠟。
“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府了。”看着大夥都吃完了,靳水月便招呼他們回去了。
而此刻,靳府院裡,靳樹良正死死的抱住自己的母親季氏不肯撒手,無論管家和家丁們如何拉扯,他硬是不放。
“狗奴才,放開我母親,放開母親……。”靳樹良一邊大罵着,一邊抓住綁住季氏的繩子。
“兒子……你可不能讓他們把母親送走啊,不然母親和你一輩子都見不着了,指不定就是陰陽相隔啊,我們千裡迢迢來找你父親,不是來送死的,若母親死了,你在這兒也活不長了,夫人不會放過你的,兒子啊……。”季氏大哭起來,因被綁着,所以她無法拉住兒子,隻能囑咐兒子死死拽住自己不放。
“母親……母親……。”靳樹良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裡卻有自個的想法,可是嫡母動作實在是太快,他們剛出門不久就讓人準備送他母親離開,若不是他謹慎,一直盯着,指不定就見不到母親了。
眼看着兒子拉住繩子,手磨破了,皿都出來了,季氏心疼的不成,淚水一個勁兒往下掉。
“孩子……樹良。”
“你們倒是快些啊,時辰不早了,再把人送不出去一會老爺和夫人他們回來了瞧見了可不好,府裡還有貴客呢,不能丢了人。”管家對幾個家丁吩咐道。
“是。”幾人應了一聲,便去抱靳樹良,可靳樹良完全像被激怒的狼一樣,見人就咬,見人就啃,就是不放繩子。
衆人又折騰了好久,可就将這對母子分不開。
靳水月等人一回來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靳樹良嘴上是皿,手上也是皿,母子二人抱作一團哭的傷心,看着也很可憐。
“這是怎麼了?”讷爾蘇也有些吃驚。
“沒事,内宅的事兒,我母親會管好的。”靳水月知道父親母親都是愛面子的,也不想讓他們為難,便将讷爾蘇拉到另一邊,往府裡的後園去了。
“青天白日的鬧什麼鬧?”靳治雍覺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雖然看着兒子那樣有些不忍,但還是忍不住呵斥起來。
“父親……不要讓我母親走,不能讓我母親走,求父親饒母親一命吧,不要殺了母親。”靳樹良哭着求道。
“母親……誰是你母親?”一旁的靳新月有些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看着靳樹良道:“你的母親在這兒,季姨娘可不是你母親,父親您瞧瞧這些年在京中,他們都是怎麼教導樹良的,嫡庶不分,尊卑不分,真是可惡,把我母親當做什麼了?”
靳新月一向性子急,自然是忍不住的,靳明月也十分生氣,他們靳家人有一點相同,那就是護短,雖然她也覺得季姨娘和弟弟有些可憐,但是卻不允許旁人侮辱她的母親,便上前到了自家父親身邊道:“父親……咱們家也該立立規矩了,将季姨娘送走是父親和母親一塊定下的,樹良這般做是不孝,管家,将少爺帶下去歇着,好好找個大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