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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圖窮

海圖神權 戲骨 3749 2024-01-31 01:14

  不得不說,樞機團這種地方,内鬥的能耐從來都是一等一。

  至少溫森在裝出一副碧池的神情的時候,那簡直是如同天賦技能一般招人不待見。

  很顯然,教廷不插手黃金航線不可能,但是作為一個目前受寵的樞機團成員,他的反應也就可以代表了一部分的教廷的意見。

  比如……教廷是不是現在也更加傾向于先拿下塔蘭朵思,再徐徐圖之黃金航線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教廷在塔蘭朵思的行動本身就會引來無數的對抗者,那些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被染指的深水大佬們,都會逐漸地浮出水面。

  至少勒戈夫很确定,貝爾貝斯特應該隻是其中的一個前哨。

  直到确定外面的人走了,勒戈夫這才對溫森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不用再這麼沒形象的裝下去。

  溫森微微皺眉,“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我甯可跟你們住到船上去。”

  “到底是什麼情況?”勒戈夫問道,“你能從塔蘭朵思逃出來可不容易,難道之前乘坐的是教廷的船?”

  “并不,”溫森道,“教廷的船隻的确有,但那些都被控制了,我是打着特使的名義出的門,但是還沒出港口就已經換了商船。”

  “……艾爾的情況現在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溫森沉下了臉,“現在樞機團在拿着艾爾當槍使,彈劾加西亞大主教屍位素餐,在塔蘭朵思待了多年都毫無建樹,應當讓賢。”

  “這怎麼可能?”勒戈夫皺眉道,“之前不是奧斯公國才空出來一個紅衣主教的位置,再怎麼樣也不會現在就來動加西亞主教,主教發生變動太過的話,不利于……”

  他的話默默的收了回去。

  是啊,在現在,誰還在意什麼原來的根基呢?

  所有人的眼中都隻有新的信衆,新的黃金之地……如果加西亞主教不能及時展現出他的能力,被從這塊所謂的“處女地”上推翻隻是時間問題。

  那麼追殺溫森的人……很大可能和加西亞主教會有聯系了。

  勒戈夫沉默片刻,“你昨晚坐的商船是怎麼回事?”

  “是博杜安那邊的船,”溫森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願意提起,“沒有船敢在這種時候送我出海,最後還是依蘭達的人情。”

  勒戈夫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接下來恐怕還要麻煩你在這裡暫時住幾天,依蘭達被黑珍珠号的船長魯克給抓走了,你在這裡說不定還能絆住貝爾貝斯特。”

  “我懷疑,依蘭達的失蹤和他脫不開聯系。”

  一牆之隔的密室。

  貝爾貝斯特關上窺視鏡,若有所思道,“果然……教廷那邊出了問題。”

  他從密室中走出來,外面已經有了心腹在等着。

  “大人,黑鲨出現了。”

  “哈斯勒?他還沒死?”貝爾貝斯特很顯然也是聽說過黑鲨的名聲的,沒想到他竟然會為夢魇号效力。

  “他現在還在四處尋找依蘭達的痕迹,之前有見他去找人,但他去的地方都是荒廢了很久的,現在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繼續跟着吧。”貝爾斯克斯随口道。

  他猜到哈斯勒肯定在找人,但是……黑鲨已經隐退了那麼久,就算以前有什麼老人脈現在也已經死的死,不幹的不幹。

  他還真不擔心他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比起勒戈夫那邊的心急如焚,魯克這邊簡直可以用閑适來形容。

  他根本沒有一般綁架犯的着急神情,甚至連去聯系勒戈夫換取贖金的動作都沒有,就好像真的隻是為了抓住依蘭達而來。

  他這樣的做派,反而讓依蘭達有些奇怪了起來。

  “你把我抓過來,難道就是為了這麼坐着?”

  魯克這時已經拆了依蘭達蒙眼的布條,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外面剛好傳來了幾聲炮響。

  一般來說,在港口是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種敏感的聲音的,依蘭達幾乎是在聽到的第一時間就豎起了耳朵。

  魯克卻仿佛等到了什麼一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他甚至還有閑情逸緻給依蘭達進行科普,“比爾薩斯一般不會有炮響,一般來說,除非是有重要人物去世,又或者是遭到了襲擊。”

  “但是很顯然,現在連□□的根源都在我面前坐着,”依蘭達毫不客氣道,“是誰死了?”

  “你猜?”魯克饒有興味地看着她,“猜猜我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抓你,猜猜勒戈夫可能的應對,猜猜……到底死的人是誰。”

  “我覺得你有妄想症,”依蘭達嗤笑一聲,“你要是真想恢複黑珍珠号的地位,那當然選擇的人就不應該是我。”

  “勒戈夫的應對?你既然知道我們從塔蘭朵思出來,難道不知道我們是被趕出來的?”

  “至于死的人和為什麼抓我,恐怕這兩個應該是一脈相承的吧,你之所以選在昨晚,是因為死人的消息昨晚才到……那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魯克并沒有絲毫被冒犯的不悅,相反,他聽得越發的愉悅了起來,甚至到最後還不忘給依蘭達鼓了鼓掌。

  “不錯不錯,我最擔心的就是不小心抓了個蠢貨回來,現在看起來,你還不算無藥可救。”

  依蘭達:“……”

  “其實我之所以請你過來,也和昨晚來到的人有關系。”魯克似笑非笑道,“愛德華三世去世了,可是針對黑珍珠号的剿殺令依然沒有結束,你知道是為什麼?”

  “難道不是因為你家主子打算兔死狗烹?”依蘭達嗤笑了一聲,“黃金航線的利潤這麼大,你們撈了那麼多票,劫了那麼多艘商船……其實這本來也不算什麼,畢竟你們好歹也算是‘合法’的海盜。”

  “但是你們錯就錯在,不該企圖把手伸到宮廷當中去。”

  “說教對你可沒什麼好處,”魯克伸手捏住了依蘭達的臉,英俊的面容上帶上了幾分陰霾,“難道你以為,一直當列支敦國的狗就足夠了?”

  依蘭達用力把下巴從他的手裡搶救了出來,魯克的手勁很大,捏的她到現在還覺得有些隐隐作痛。

  “當你每天看到來來去去的都是無盡的财富,可卻還要被掣肘管制,有的能動,有的不能動……哪怕他們當中有的人實在是罪該萬死,手上全是奴隸的鮮皿,卻因為和那些貴族們有所勾連得以發家緻富,甚至子孫綿延。”

  “你覺得這樣公平?”

  “不對,”魯克擡起手捂住額頭,失笑道,“我倒是忘了,你也是這個見鬼制度的受益者,你的夢魇号,包括你的水手,最開始有多少不是來自于艾爾阿爾貝托的支持?他的經濟來源也未必幹淨……”

  “那和你有什麼關系?”依蘭達反唇相譏道,“艾爾拿着自己的錢救了科金博,甚至為他們帶來了疫病的治療藥物,總比你隻會在這裡放嘴炮來的更好。”

  “你口口聲聲他們都是有罪的,那麼,你又為那些無辜的羔羊做過些什麼?”

  他們該不該死,并不該由你來判斷。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救世主麼?

  并不,你隻是一個自以為自己是上帝的劊子手而已。

  “教廷還真是馴養有方,”魯克挑了挑眉,“如果我沒記錯,你以前可也是有艘破爛的小船,還有些老弱病殘的水手,他們是怎麼死的,你都忘記了?”

  依蘭達終于變了臉色!

  她的老湯姆和德比叔叔……那些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老海盜,本來都已經徹底不幹了,後來也是為了讓她能夠出海才重新上了船。

  可是後來……全部死在了内奸帶來的災難之下。

  “啧啧啧,可憐的小姑娘,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那艘船上那個内奸?”

  “你以為他是被人收買了,一時見錢眼開……然而你就沒想過,就憑你那艘破船,憑什麼拿到伯爵夫人的眼淚?”

  “這海上的确有撿漏,可也沒這麼大的道理!”

  魯克的話說的依蘭達啞口無言。

  如果說她之前還天真又愚蠢,以為天上會掉餡餅的話,那麼在海上跑了這麼久,她自己也了解了如果真是這種級别的寶貝,還他媽是在黃金航線上,怎麼可能能落到他們手上?

  除非從一開始就是有人刻意制造出來的局!

  但是……她那艘又小又破爛的夢魇号,又憑什麼會被人注意上?

  “想起來了?”魯克可完全沒有揭人瘡疤沒道德的自我意識,還在繼續道,“你們那艘船的确又舊又破爛,人也都是些老弱病殘,可就是因為它夠小,哪怕就這麼沉在了海上也不會有人再追究,所以才被人選中了。”

  “誰想到你竟然運氣這麼好,不但沒死在那個大漩渦裡,甚至還搭上了艾爾阿爾貝托這條大船。”

  “真是可惜……你難道沒有想過,為什麼教廷的船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那裡?你那艘小破船可是不敢上主航線搶劫的。”

  “……是誰?是誰幹的?!”依蘭達的眼底都泛起了紅色。

  魯克的憐憫也帶着幾分微妙,“你難道還不肯承認嗎?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那當然是因為教廷需要一個能夠插手列支敦國事件的理由?”

  “伯爵夫人的眼淚哪裡值那麼多?”依蘭達強壓着心中的怒火,進行了反駁。

  魯克嗤笑了一聲,“真是個天真的小姑娘,那你不如說說,為什麼後來伯爵夫人的眼淚又被愛德華三世指定成了信物?”

  “這些東西,不過就是這些大人物一句話的事情,你還真把它們當成了什麼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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