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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 挂印歸隐

穿越五胡亂華 一眼雲煙 2421 2024-01-31 01:14

  蘇峻的曆陽軍夥同淮南軍,合計有十萬之衆,當天夜裡有兩萬被困在沙洲出不來,而第二批兩萬人渡江時,被秦國趕來的戰艦擊沉了近三十艘,剩餘的船隻都趁着大霧四散奔逃,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奇迹般的逃到了遠處,竟順利的過了江,這一部分以韓潛部為主,約有萬餘人,但也僅此而已,蘇峻的過江計劃徹底宣告破産!

  蘇峻雖然急的食不知味,卻毫無辦法,逃走的船不可能回來,即使再征到船隻,也是沒法離岸了,另擇他處渡江仍然不可行,秦軍戰艦整天在江裡遊曳着呢,何況霧天都沒法過江,更别提不起霧的天氣了,因此,蘇峻與剩下的六萬多軍隻能困在曆陽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包括劉琨在内,沒人能救得了他,蘇峻仿如大禍即将臨頭般惶惶不可終日。

  而被圍困在沙洲上的衛策部,向秦軍請降者絡繹不絕,沒辦法,誰都想趁早離開這裡,沙洲除了野草與小樹,什麼都沒有,攜帶的糧草也支持不了幾天,留下來隻能被活活餓死,》倒不如賭一下自已的命運究竟如何。

  桓溫讓流民淌入江裡,他派小船來接,按雲峰的吩咐,凡是統有部曲的流民帥,不論大小,與其所屬部衆分開,單獨關押,等雲峰過江再做處理。

  至于曆陽城中,彌漫着一股頹喪的氣息,即便回返壽春,但秦軍遲早還是會來,隻是徒勞無益,往江南去不了。江北又無容身之處。沒有人能看到出路在哪。因此,每天都有人缒城出逃,期望着以後能夠老老實實作個農夫算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熬,十天一晃而過,随着天氣越來越暧,黃河淩汛終于結束,三月十日。雲峰親率步騎十萬開始渡黃河,由于冰雪消融,河水湍急,渡河的速度并不快,十萬大軍連同裝備,最樂觀的估計,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全部渡完。

  而在這一天,江陵城中,陶侃剛剛收到了劉琨命他進軍,同時也加官進爵的诏令!

  在中規中矩的接了旨。把使者安排去暫歇之後,陶侃面容一變。現出了明顯的掙紮之色。

  毛寶不由問道:“師尊,如今陛下處境其極不妙,您是否在為此而猶豫不決?”

  陶侃把目光望向了屋外,捋須歎道:“并不僅止于此,我荊州北有雍、司,東臨司、豫,西接梁州,大江以南,則是江梁二州,江州溫太真,也就是為師那師弟,早已秘密降了秦國,恐怕陛下還對其抱有幾分期望。

  呵呵~~荊州曆來為四戰之地,如今真成了四面受敵啊,自顧尚且不暇,何來餘力攘助陛下?

  更何況,陛下為人陰險,手段狠毒,可與之共患難而不可與之共富貴,局勢艱難之下,許下高官厚祿不計一切,他日若僥幸退去秦軍,必會把為師宣往建康,去除兵權。”

  “這....”毛寶咬了咬牙道:“當今天下,大勢漸明,陛下卻仗着那十來萬鮮卑精騎,困獸猶鬥不肯縛手請降,孰不知,上至公卿,下至庶民,已悉數背棄于他,敗亡隻是早晚間事,師尊,咱們不如....也向秦王請降罷?”

  陶侃略一遲疑,便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為師當年由你甘師叔中伏身亡而與秦王及師妹結怨,如沒這檔子事,降了秦王即便不如溫太真,入長安為一閑職亦是唾手可得,可如今,算了,不提也罷!”邊說着,邊連連搖着頭。

  毛寶尋思道:“弟子認為,秦王素來有心兇開闊的美稱,而且那時也是他理虧,無緣無故出騎兵伏擊甘師叔,緻使甘師叔含冤身亡,應不會揪住往事不放罷?何況那時韓勇襲取上庸,您也未有太多反應,這不是已經擺明态度了嗎?”

  陶侃沒有答話,臉面的掙紮之色更加明顯,沒辦法,當年為圖一時之快,與雲峰和荀灌娘對罵,言辭及盡惡毒。

  毛寶還要再勸,突然,殿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師徒二人連忙看了過去。

  一名親随快步邁入殿内,向上施了一禮:“禀使君,有秦王使信求見!”

  “哦?”陶侃不由與毛寶對視一眼,急聲招呼道:“快!快請他進來!”

  “遵命!”親随施禮離去。

  毛寶忍不住猜測道:“師尊,秦王為何派信使前來?莫非是....招降于您?”

  陶侃雖然有也這個猜測,卻不能肯定,心裡七上八下忐忑的很,然而,他強行保持住面容不變,無所謂道:“待他前來,一問便是,無須胡亂猜測。”說完,不急不徐的回到殿首,整了整冠服,這才端端正正的坐了下來。

  毛寶看的直搖頭,師尊的心思,他當然明白,都這個地步了,還裝什麼呢?隻是身為弟子,也不好點破抹了師尊的臉面,于是跟着侍立在了陶侃身邊。

  片刻之後,信使邁入殿内,拱了拱手:“末将奉秦王之命,特來給陶使君送上書信一封!”接着從懷裡取出信件,遞了上前。

  毛寶步下接過,轉呈給陶侃。

  陶侃緩緩打開,細細看去,神色不見任何動容。

  毛寶暗暗心焦,禁不住的斜眼看向幾案,他想看信上寫的什麼,陶侃卻已經點點頭道:“請轉告秦王,老夫依言照做便是,江陵暫由毛寶坐鎮,待秦國派人前來,自當雙手奉上!”

  “師尊....”毛寶面色一變,話才脫口,已被陶侃揮手打斷,示意過會兒再說。

  信使施禮道:“既然如此,末将會如實轉告大王,告辭!”随即轉身離去。

  陶侃怔怔的看着信使的背影,好半天才回過神,把信件遞過去,搖頭歎道:“秦王允諾即往不究,但為師須挂印歸隐,這荊州你暫時看着罷,勿要生出亂子,最多一年半載,秦王會派人前來。”

  毛寶愕然道:“師尊,這....怎麼會是這樣?不就是口角之争,秦王氣量怎會如此狹小?依您之才能,坐鎮一方綽綽有餘,何況秦國已呈席卷天下之勢,盛世可期,如此形勢之下,誰人敢生出異心?莫非秦王還擔心您會心懷不憤?”

  陶侃目中現出了一縷深思,接着就苦笑道:“或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也或許是由于為師曾引俚僚洗劫武昌,又或許是對為師刺廣州時對百越所采的綏靖安撫手段頗為不滿,算了,想那麼多做甚?為師今年六十有九,常言說的好,人到七十古來稀,也該歇歇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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