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軍務不忙,浚息今日并沒有去軍營。
午時,浚息端着曼陀羅花盛開的正好的盆栽,回來了他的寝院。
秋高氣爽,秋陽溫熱,浚息身上的魔魅幽冥,被陽光拂照走了一些;戀寵失而複得,浚息深沉的眉宇之間,有着他無意識間流露出的愉悅。
浚息帶着邪肆的愉悅,凝視着奚曦。
少女見到他回來,蒲扇般的睫翼上擡,明眸谙了世事地看着他。
羞憤和沉怒,在少女的眸底一點點累積。
那一瞬間,浚息感到了危險。
浚息知道,少女是因為昨夜他令吹箫取悅他的事,有了幾乎克制不住的惱怒!
浚息冷笑,轉眸觑看着阿穗――奚曦從錦繡小苑帶回來的那個丫頭!
阿穗剜眼,恨恨地敵視着浚息。
奚曦将浚息觑看着阿穗魔魅般的目光收在眼底,奚曦轉眸一笑,“回來了?”奚曦迎上前,嬌嗔抱着浚息的手臂。
浚息低眸觑看着抱着他手臂的奚曦。
因為不想他再追究她的丫頭,少女眸中的羞憤沉怒和危險已然消逝無終,少女依傍着他的臂膀仰望着他,明眸無邪,絕色嫣然。
浚息冷笑,卻到底不再置喙阿穗。
……
雪玉軒天然的溪澗流水旁。
夕陽下。
浚息坐在一塊石壁上,奚曦在更低的石壁處手掬流水,與一群鯉魚嬉戲。
随着弄水,奚曦腕間的羊脂皿玉手镯叮當作響。
那是西域的貢品。天下隻此一對。此刻卻都戴在奚曦的玉腕上。
看在浚息的眼裡,水珠落湖的碎濺聲,羊脂皿玉手镯的清音叮當聲,都比不過,此刻少女的一抹笑顔,唇間的銀鈴笑聲。
望着少女,浚息的魔眸中掠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浚息低眸,瞥見奚曦戲水,濕了的鞋襪。
“過來!”浚息魔聲召喚道。
奚曦依從地過去浚息身邊。
猝不及防,浚息攔腰抱住她的嬌軀。
奚曦咯咯嬌笑,雙臂摟住浚息的脖子。
浚息将奚曦置放在他的腿上後,他應和地親了親奚曦的檀唇,他不敢戀戰,他記挂着奚曦濕了的鞋襪。
浚息脫着奚曦濕了的鞋襪。
摟着浚息脖子的奚曦,望着浚息,明眸掠過一絲肅殺!
自古女子裸足最為矜貴,隻有新婚之夜,夫君方可賞看!
奚曦注視着浚息,眸色中的肅殺轉瞬即逝。
色侍浚息的她,已經不可能再有每個女子都期盼過的新婚之夜。
奚曦低眸,她不可能再有這世間最好的青年,做她的夫君!
所以,裸足,而已。
何況相比夜夜與浚息的同床共枕,這實在是不算什麼!
然而雪嫩的玉足在手,浚息卻起了旖旎心思。
浚息親起了奚曦的玉足。
雖然奚曦入住雪玉軒的這近半個月,浚息起過的旖旎心思難以數計,但浚息親足的行徑,卻令奚曦想起侍寝頭一夜,浚息令她吹箫之事!
吹箫不堪,足下同樣不潔!
她未曾真的吹箫,浚息卻真正在親她的足!
半月來,奚曦第一次沒有巧笑嫣然地推拒,她本能地,使用了最粗暴直接的手段――奚曦足下運起内力,揣向浚息的兇膛!
奚曦玉足襲來的那一刻,面對奚曦的襲擊,浚息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應接。
浚息沒有被奚曦踹開,奚曦卻被浚息按在了石壁上。
……
浚息魔魅般的黑眸直視着奚曦。
奚曦入住雪玉軒,已近半個月。
因為極寵。這半個月,他雖是與奚曦同塌而眠,可其實并沒有對少女有何越矩之舉。
固然跟奚曦還小,他還沒有與奚曦有夫妻之實的心思,卻也跟,那個狡黠的少女,每每以進為退,利用他對她的喜歡,利用她的絕色嬌顔,巧笑嫣然推拒他有關!
她的以進為退,巧笑嫣然,初始,他心甘情願地放過她,甘願成全她!
可時日一久,随着潛意識地意念――少女嫣媚逢迎他,隻為了媚惑他不狠心侵犯她!她根本就不喜歡他!甚至嫌惡他,嫉恨他,想殺他!――随着這些意念的不斷加深,面對少女每每推拒他的撒嬌嗔癡,巧笑嫣然,浚息,愈來愈陰郁!
他心底已然有了陰郁!
奚曦此刻的反擊,簡直将他心中的陰郁沖擊到了一個極點!
“怎麼不嫣媚逢迎?在我面前終于忍耐不下去了?!”浚息冷笑質問。
奚曦躺在石壁上,明眸對視着按着她身體的浚息。
浚息的暴怒來的迅疾猛烈,仿佛蓄勢已久,這不是她的撒嬌嗔癡巧笑嫣然可以化解的。而陪着浚息同寝半月,謀刺浚息一事上,她非但沒有突破,還以身伺敵。浚息固然因為奚曦的虛情假意而惱怒,奚曦卻也暗恨。此時浚息的暴怒既然不可化解,她索性亦露出自己的本性,攜怒相對!
“你也知道你讓人不可忍耐!”浚息怒視奚曦的魔眸暴戾,奚曦的一雙明眸同樣暴戾!“虞浚息,你的人跟你十惡不赦不可寬恕的罪惡一樣,同樣讓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