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無比尊貴
開春了,天氣回暖,蔣思燕在暖閣裡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卻又被肚子裡傳來的陣痛擾了興緻,看了看已經顯懷的肚子,又止不住掩唇笑了笑,還多虧了這個肚子,不然,怎麼有現在的日子,這麼想着,心情又舒坦了。
“來人。”蔣思燕懶洋洋地倚在百鳥朝鳳雕花木床上,摸着栩栩如生的篆刻,鼻端是沉香木特有的清香,這可是自己有孕後特意照人從海南尋來的絕無僅有的沉香木,又找了京城裡曾經皇宮内務府的首席造辦耗時四個多月為自己打造的,昨夜從擡到她房中,供她就寝。
之前,她頻頻抱怨自從有孕之後她便失眠抑郁,隻怕會怠慢了腹中孩兒,蔣思燕才懶得跑到林老将軍和林夫人面前去說,說了也會被他們怪罪自己太過奢華,徒惹一身腥罷了。蔣思燕幹脆自作主張命人費盡心思尋了那沉香木來。
蔣思燕,僅僅隻是一個床鋪,原料就要耗費一百戶人家三十年的用度,再加上,請首席造辦重新出山,親自設計打造,即使人情費,也需要一般人家一家五口人五十年的用度。
此番奢華,讓蔣思燕心裡異常滿足,林東野,我若是得不到你的心,自要讓我自己過的滿足。
床上絹絲床帳滑落下來,觸感絲滑,絹絲,自是要比一般絲綢更為貴重,往往都是官宦人家女子用以制作最為貴重的衣物,來對付最為正式的宴席上才會使用的東西,而現在,五層絹絲全部鋪設在蔣思燕帳頂,層層不同色,更甚者,這不是普通的絹絲裁剪之後便懸挂起來,而是又送與江南,特地請了二十位資深繡娘,耗費了整整三個月,在每一層絹絲上都用雙面刺繡繡上了各種有吉祥寓意的圖畫,蔣思燕看着五層絹絲垂落下來展現的祥瑞之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夫人,奴婢侍奉您起身。”
蔣思燕隻輕輕應了一聲,就閉上眼睛不再動彈。
床帳之外,早已有專門的婢女為她撩開床帳,對她恭敬行禮,而除了那兩個婢女之外,還有十多個婢女立于蔣思燕窗前,全都恭恭敬敬地低着頭,等着侍奉蔣思燕。
蔣思燕隻把口一張,立刻有三名侍女上前。
一人手中端着用珍珠粉和白芷熬制的牙粉;另一人手持用象牙制成的牙條,沾了牙粉,就蹲下身子,為蔣思燕細細刷牙,動作小心翼翼,全然不敢驚動蔣思燕;
末尾一人,手持一個精緻的羊脂白玉雕花小盅,裡面是今晨剛從雪山上送下來的梨花,先用冰水炮制,溢出其清香,又以溫水調制,維持梨花的冷香,此時為蔣思燕刷牙的婢女示意已經完成,末了的婢女便輕巧上前,将小盅送到蔣思燕唇邊,讓蔣思燕含了一小口,又送上另一個小盅,讓蔣思燕将漱口之後的水吐于其中,原來,那不過是漱口水,竟也如此繁複。
漱口完畢,又有三名侍女上前,手持金盆與手絹,另一人手中是一個精緻的白玉小盒,侍女用溫度适宜的細細為蔣思燕淨面,淨手之後,另一個侍女,便上前,打開白玉小盒,裡面是極為白淨細膩的膏狀物,隻見侍女小心地用圓頭銀簪小心地挑起一點,捂在手心,細細搓揉,以自身體溫讓膏體融化,再細細幫蔣思燕塗抹在臉上。
這些步驟都進行完之後,蔣思燕才懶洋洋地睜開眼,伸出自己的手,立刻就有一名侍女小心地上前攙扶着蔣思燕,将蔣思燕從床上浮起,而另一邊,兩名侍女蹲在地上,小心地為蔣思燕套上鞋襪,鞋子也是絹絲制成,其上還鑲嵌了兩楚皇賜予林家的南海珍珠,珍珠質地細膩,光澤乳白,即使是白天,也散發着溫潤的光芒,個頭足有小兒拳頭一半大小,而且個頭均勻,極為難得,此時卻是被嵌在了鞋履上。
蔣思燕下床後,兩邊各有一名侍女,攙扶着她坐到梳妝鏡前,手持白玉制成的梳子,小心地順着蔣思燕長長的頭發,力道勻稱地施加在蔣思燕頭皮上,之因蔣思燕前不久時常抱怨頭疼,所以要以白玉梳子為其活皿。
另一名侍女,彎身拿着螺黛為蔣思燕描眉,另一邊的白玉小盒裡,是蔣思燕現下要用的胭脂,用新鮮胭脂花擰出汁水,再淘淨之加入花露,小火慢慢蒸烤數個時辰後,才得指甲蓋那麼大一點,銀簪挑出一些沾在蔣思燕兩頰,立刻就使蔣思燕現下有些蒼白的兩頰泛出嬌豔的粉色。
“夫人,今日要用哪一套頭飾?”耳邊的聲音輕柔,蔣思燕一擡眼,便看見面前一排侍女呈一字型排開,一排還不夠,後面又分出一排,手裡都拿着精緻的首飾盒,裡面點翠,發簪,頭面……應有盡有,金、玉、珠寶……各種材料眼花缭亂,蔣思燕反而笑了笑,輕巧地指了其中一個丫鬟,其他丫鬟就紛紛退下。
裝扮之後,蔣思燕百無聊賴地坐在新擴建的人工湖邊,品着杭州送來的極品鐵觀音,吃着小廚房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個時辰的畢羅,唇齒間都是水果的傾向,與糯米軟糯的滋味。
“夫人已有五個月身孕,小廚房特地為夫人準備了極品皿燕,娘娘現下要食用嗎?”
身上穿着雪狐的皮裘,初春的寒意根本侵擾不到蔣思燕,蔣思燕從吃完畢羅,此時正有婢女為她淨手,聽另一個侍女如此禀告,并沒有興高采烈的情态,反而皺起了眉頭,“又是皿燕,天天吃,什麼滋味都沒有了,府中難道就沒有其他滋補之物了嗎?什麼人參、皿燕,我都吃膩了。”
“是,奴婢心在就去告訴廚房重新準備。”
“等等!”蔣思燕叫住了即将離去的侍女,眼神一轉,悠悠開口,“我記得老夫人名下可是有天上百年雪蓮花,我今日想吃那個。”
“這……”侍女顯然有些為難,誰不知道那可是先皇賞賜下來,世間僅有一株,老夫人是極為珍視的。
“怎麼?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奴婢不敢。”
侍女并沒有說謊,現在的将軍府中,所有奴仆婢女沒有一個敢得罪蔣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