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視如己出
清晨,潇湘閣……
林婧雪早早的就來到潇湘閣伺候許老夫人洗漱、用膳。現在兩人坐在大廳裡親切的聊着天。
林東野一如即往的攙扶着蔣思燕來向林老夫人請安。兩人還是有說有笑舉止親密,恩愛非常。倆人濃情蜜意的牽着手,走到大廳裡。
林婧雪好像已經習慣了林東野面無表情的冷漠,仿佛沒有看到她一般,林婧雪不多語的起身行禮。
“兒子給母親請安”
“思燕給老夫人請安”
母親這個稱呼隻有林東野這個兒子和林老夫人認可的兒媳婦林婧雪才能稱呼。蔣思燕雖然是平妻,但因為林老夫人不喜歡她,所以不許她喚她母親,隻能喚她老夫人。
為此,蔣思燕還在林東野面前大大的哭訴了一把,稱是林婧雪在搗鬼。故而林東野對林婧雪的厭惡加深了。
許老夫人聽到蔣思燕那嬌滴滴的聲音,就不悅的皺了皺眉。一點都沒有女子該有的矜持和風度,一股子狐媚子的風塵氣息。好歹也是慶沛公的長房嫡女,怎麼被調教成這樣!
扭頭看了看林婧雪寵辱不驚的态度和得體的動作,臉色才好了一點。這才是一個世家嫡女應有的端莊秀麗。
“嗯,坐下吧!”雖然再怎麼不喜蔣思燕,但看在兒子的份上,還是要給蔣思燕一點面子。
林婧雪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該行禮就行禮,該坐下就坐下。她已經習慣在看到林東野之後就這樣,如果她說話,那肯定會得到林東野的冷嘲熱諷,所以她就幹脆識相一點,不去自讨沒趣。
“母親,再過半個月就是您的壽辰了!雖然父親在關外駐守不能回來,但咱們該辦還是要辦的。”
“嗯,和往年一樣照常辦吧!”
“是!兒子想,要不把這次的壽宴交給思燕去辦,讓她也學學怎麼管理,長長見識。”
坐在林東野身邊的蔣思燕聽到這個,馬上就來了精神。在東野心裡還是她最重要!想到此處,她有些得意的勾着笑,妖治的眸子悄悄的瞅了林婧雪一眼,盡管林婧雪根本就無心搭理她。
“這次的壽宴還是讓婧雪來辦吧!一個平妻出面,有些不合理。婧雪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她來辦理所應當。”
“母親!”
“母親!”
此話一出,林東野和林婧雪都齊齊開口,面色各異的看着林老夫人。蔣思燕也是一臉詫異。
林東野還來不及開頭,許思媚就先截住了他的話。“婧雪是我唯一的兒媳,這是我的壽宴,我說了算!”
此話一出,林東野有些惱怒的愣了林婧雪一眼。這個可惡的女人,哪裡都有她!
蔣思燕更惱了,瞪大眼睛卻遲遲不敢開口。這個死老太婆,不是在拐着彎說自己是妾室,來羞辱她不配承辦她的壽宴嗎?
你個死老太婆,走着瞧!以後我會讓你知道,我比林婧雪這個賤人好上千倍萬倍!
“母親,謝謝您的擡愛!可是這壽宴婧雪不敢承當,婧雪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怕搞砸了母親您的壽宴!”
“我兒媳就不要謙虛了,諾大的将軍王府,你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條,不過就是辦個宴會自然也是難不倒你的!”
“好”,林婧雪明白母親一心偏袒自個,處處刁難整得那蔣氏下不來台。想着,想着便覺一股暖流直達心底,心中不勝感激。母親盛情難卻,婧雪也不好再推脫。
林東野随即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在林東野心裡,林婧雪始終是這樣的一個人:矯作,讓人惡心。
林婧雪一向讨厭被人誤解,尤其是被林東野誤解,可偏偏那蔣氏夾在中間不停地攪合、挑撥,甚至填油加醋。
一想到,林東野對自己的信任感如此不堪一擊,林婧雪不免又是冷蔑地笑着。
林東野瞳孔不由得放大,更是狠狠地瞪了林婧雪一眼,他讨厭林婧雪這樣可惡的笑意,不知為何,自從那個夜晚他離開芙蓉軒後,他越想越讨厭林婧雪,讨厭她的賣弄才華,莫名其妙地讨厭,毫無理由地讨厭!無論看不看得到她,他都有種莫名其妙地沖動想要罵她。
林東野讨厭林婧雪的冷漠、蔑視,更讨厭她的孤傲,既然她還敢對自己那樣冷冷地笑着,那他隻好狠狠地給她一記報複,于是乎,他回給她的笑更可怕,那深不見底的冷笑,令她觸目驚心。
許思媚看清婧雪微微的擅抖着,堪堪言道,打破了這樣的僵局:“沒事就退下吧!”
許思媚單獨留下了林婧雪,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别傷心了,我這不孝子啊!那是識人不清,看不明白你的好!”
“備馬!”,許思媚立刻囑咐下人去準備。
“母親,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随我入宮!”
“啊???”
皇宮……
象征着身份的鳳栖宮内,一名身着華服雍容華貴的女子,坐在高處的主位上。
“王嬷嬷,告訴垣兒!這次将軍府的壽宴是個好機會,讓他把握好!最好就趁着這次機會讓他們看到我們的誠意,把将軍府拉在咱們這條船上,千萬别節外生枝!”
“是,皇後娘娘。”
坐在鳳位上的皇後思索着,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許老夫人壽辰,本宮要送她份大禮!”
“有娘娘的這份恩賞,想必他們會感恩戴德的。”
“嗯”對于王嬷嬷的這種恭維,皇後聽得很滿意。
“皇後娘娘,老奴不明白,您為何要給将軍府這麼大的恩典?”王嬷嬷有心的揣摩着皇後的意圖。
皇後娘娘幹瞪了她一眼,聰明的王嬷嬷立刻意會了娘娘的意圖與良苦用心,王嬷嬷心裡頭明白:想要拉攏林将軍,想要拉攏林侍郎,自然要讓他們感受到娘娘的誠意,這樣也能讓他們感恩戴德!
況且,林東野娶的那個平妻是賤人慧妃的侄女,皇後又豈能讓那蔣氏好過?!這樣的好事,皇後何樂不為!
皇後埋着頭仔細欣賞着手上碧羅綠油油的色澤,心情甚是愉悅。
“娘娘英明。”
“垣兒這孩子一天到晚的不見蹤影,讓你轉告他的話告訴他了嗎?”
“回娘娘,都說了。想必三皇子一定不會讓娘娘您失望的。”
正當此時,豪華的馬車沿着宮門走到外門,按照宮規就不能再往裡走了,要換成轎攆擡向皇後的鳳栖宮。
林婧雪随老夫人進入鳳栖宮正殿,第一眼,金碧輝煌。
林婧雪恭敬地低着頭,跟着許老夫人一起行禮。
“臣婦給皇後娘娘請安”
“民婦給皇後娘娘請安”
“快起來吧!賜座!”,皇後微笑着對身邊的宮娥點點頭,示意讓她們賜座。
入耳聲音柔和又不失威嚴,林婧雪隐隐覺得,想必皇後娘娘一定是個端莊的美人兒。
“謝娘娘!”
“謝娘娘!”
“五月初五是老夫人的壽辰,所以本宮特意請您入宮,想為您送下些賀禮。順便借機會看看這位少夫人。”
“多謝娘娘擡愛,民婦不敢當。”林婧雪恭恭敬敬的行禮。
“之前一直沒機會仔細瞧瞧你,現如今就趁着老夫人生辰的機會好好瞧瞧咱們這位少夫人。來!離本宮近點,讓本宮看仔細了。”皇後溫婉的說着。
“是!”雖然林婧雪心裡滿是疑惑,但是命令還是要從的。
遲疑中,林婧雪依稀記得未出閣時曾進宮參加過宴會,那時皇後娘娘也在場,林婧雪憑着本體的記憶,印象中有些模模糊糊。
林婧雪緩緩地擡起頭來,皇後尊貴的容貌,林婧雪瞧得真切。
隻見得這端莊大氣的女子,頭戴金絲八寶攢珠髻,绾着朝陽五鳳挂珠钗,身着拖地翠綠煙紗碧羅裙,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紅潤的臉頰兩側。
與此同時,皇後娘娘瞧得仔細,這美人白皙的面龐上,一雙澄澈的眸子顧盼生輝,猶若出水芙蓉,生得标緻。
“真是個俏麗的美人兒,讓本宮看着就歡喜!日後無事的時候就常進宮來陪本宮聊聊天,本宮可是無聊的很!”,皇後娘娘依舊溫婉的說着。
“遵旨”林婧雪淡然答之。
“過幾日就是老夫人您的壽辰,本宮在這宮裡不方便出宮,所以特送些禮物賠罪,請老夫人不要怪本宮才是啊!”皇後終于把話回歸了正題。
皇後一揮手,無數個宮娥就排着隊端着珍寶走了過來。
“不敢當!不敢當!”許老夫人命人禮貌的接過這些珍寶,并謝過皇後娘娘的美意。
“這些不過是點小心意了,不知老夫人想要些什麼來作為自己的壽辰禮物。您盡管說,隻要本宮能辦得到的,就一定允給老夫人!”皇後娘娘華美的面頰上始終堆着溫和的笑意。
“那臣婦就不客氣了”許老夫人答得爽快。
“老夫人盡管說!”皇後大方的點點頭。
“臣婦想給兒媳婦求個诰命,我這兒媳隻要有個诰命在身護着就好。不知道皇後娘娘能否答應臣婦的這個請求?”
此話一出,林婧雪有些驚訝,不曾想,老夫人竟會這般疼愛自己,。
“老夫人疼愛兒媳婦的這番心意本宮自然是要成全,本宮也是真心喜歡林婧雪這孩子,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那本宮就賜封少夫人四品诰命夫人頭銜!”皇後很大方的就允下了這個恩典。
“婧雪,還不快謝皇後娘娘。”許老夫人心意達成,甚是高興。想那狐媚子,此後就休想再欺負我這兒媳,想着想着,人都樂了。
林婧雪一時間有些呆愣了。聽到許老夫人的話,她才會緩過神來。忙不疊的俯身行禮:“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随後,三人便又話了些家常,許老夫人便找了個恰當的時機請辭了:“臣婦身體不濟,就不在宮中多待了。下次臣婦自當找機會和皇後娘娘暢談。今日就不叨擾娘娘,臣婦先退下了。”
“好!王嬷嬷,替本宮送送老夫人!”皇後也沒有再留。
回府的馬車裡……
“母親,您誠心要為我求這個诰命,兒媳感激不盡,兒媳日後一定盡心盡力地伺候好您。”在林婧雪看來,這個诰命,是許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婧雪絕不能辜負了這番盛情,一生一世,無以回報。
“婧雪,你的義務,可不隻是要伺候好我,還要伺候好你的夫君。相信我兒也隻是一時被那狐媚子蒙蔽了雙眼,遲些總是會看清事實的。”
“是”,婧雪盛情難卻,一時也隻能這樣含糊着應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