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寵妃:擒王100次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能負你
距離樓蘭的龍城僅僅有三十多裡的地,加快行程不過幾天便到了。雖是隻隔了三十多裡地,樓蘭的阿奇克谷地和龍城卻是天堂和地獄之别。
龍城的居民隻有寥寥幾戶,這還不算,他們那的雅丹地貌特殊,全是泥潭,稍有不慎就會掉落進去,掉進去之後再想出來便難了。古往今來,也不知道有多少觊觎樓蘭寶藏的人命喪龍城,各國皇室幾乎都默認忽略這片寶藏,也不知道大楚國怎麼會忽然派林東野過來。
“吃人的魔域?”林婧雪瞪大眼睛看向白勝南。
白勝南把龍城的情況跟林婧雪細細說了一遍,這才道,“因為在龍城的泥潭裡失去了太多人的生命,幾乎是有去無回,所以有這個說法。”
不就是沼澤地嗎?林婧雪在心中道,古人沒有這個概念,但現代卻是有的,她的自救課程中就包括了陷入沼澤或者流沙這兩種最典型的情況。
林東野也是古人,如果他……想到林東野深陷泥潭的情形,林婧雪心中一緊,以他高傲的個性和暴躁的脾氣,恐怕很快就會被泥潭淹沒。
“我們是不是已經到了魔域?”林婧雪看向白勝南。
白勝南看了眼天色,點點頭,“以我們的腳程,大概還要一個時辰,我們可能要天黑才能趕到魔域了,倒不如就地歇一晚,等明日天亮再過去,否則夜晚闖紅鷹,我怕……”
白勝南心中隻希望他們走慢一點,這樣林婧雪的危險也就會減少幾分。真要去尋寶,那危險程度可想而知,他實在是怕林婧雪出什麼意外。
也正是這個原因,白勝南一路上故意讓南風放慢了速度,也帶着林婧雪和白音慢了下來。
白勝南見她答應了面上一喜,利索地下了駱駝,“我去找落腳的地方。”
落腳的地方很快找到了,是一不大不小的山洞,裡面打掃地很幹淨,還有一些陶罐柴火,顯然是有人在裡面待過。
“大概是獵戶吧。”白勝南綁好駱駝,走進山洞,見林婧雪和白音兩人靠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看到他進來便齊齊住了嘴,白勝南隻隐約聽見一句不知道什麼人留下來的東西。
林婧雪見白勝南進來,三個人在山洞中略略收拾了一番,她才站起身向外走道:“我去撿點柴火晚上用。”說着也不等兩個人反應,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雪兒雖然是大家小姐,但這性子還真有些像我們江湖兒女。”白音擦着陶罐,看着林婧雪的背影笑道。
白勝南想到兩人初見時的情形,那時候他根本沒想過她會是個大家小姐,嘴角便勾出一絲笑意,語氣中帶着寵溺,“她性情一貫如此率真,心無城府。”
白音見他眼中的拳拳之色,到嘴邊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良久才起身道,“我去打點水。”說着逃也似離開了山洞。
林婧雪是在給她制造機會她怎麼可能不懂,可是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她白音都有自信拿下,就是對白勝南沒辦法用出那些手段來。
林婧雪坐在溪水邊,手上柴棍有意無意地劃撥着水面,帶起一陣陣漣漪。
這個時候,阿音應該和白勝南兩個人相聊甚歡吧,以阿音的交際能力,拿下白勝南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雪兒,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發呆?”溫柔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林婧雪吓了一跳,轉過身便看到迎風而立的白勝南正不急不緩地向她走來。
林婧雪眼中劃過一絲疑惑,白勝南怎麼跟過來了?
“我想抓幾隻魚兒回去烤着吃。”林婧雪揚了揚手中的棍子,上面确實穿了一條魚,不過小地讓人難以注意到。
白勝南好笑地看着那小魚,腳下一動,一根棍子便被他踢入水中,再浮上水面時棍子頂端已經對穿了兩條活蹦亂跳的大魚,他也不去揀那棍子,隻在林婧雪身邊坐下,“你剛是不是故意把山洞留給我和白音?”
他的語氣溫和,聽不出一絲異常,林婧雪面上熱了熱,自己做地有那麼明顯嗎?但她是不會承認的。
“我隻是想出來透口氣。”
“唉。”白勝南歎了一口氣,忽然轉過身,雙手掰住林婧雪瘦削的肩膀,深如鴻泉的眼睛直視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雪,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說地很清楚了,我愛慕你,這一生,我隻想跟你在一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勝南的眼神純淨,内中眸色卻又深如臨淵,引人入勝,林婧雪兩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想要讓他放開,“勝南,我也跟你說過了,我隻是拿你――唔~”
遠山黛眉微微皺起,愁腸百結。
林婧雪目光閃避着,避開白勝南的目光。心上罩了一層薄霧,好久好久都沒有散開,她也很想很想撥開那迷霧,去尋找一下自己的心,看一看那裡面的答案,裝的到底是誰的名字?
可惜,她看不清,無數次的在迷霧中迷失了道路。
白勝南溫文爾雅,謙謙君子,他多年默默地付出,她看得見,也感受得到,這正因如此,她不能能随便的敷衍他,給他虛無缥缈的希望,他這樣優秀的男子,總該當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對他的姑娘。
林婧雪忽然看了一眼遠處的白音,女子面容嬌美,時不時的眼光落過來,她微微一笑,白音心中定然滿滿的都是他,不然怎麼會離開一會目光不離?
白音喜歡他,她又怎麼好奪人所愛,更何況她不能辜負了白勝南,辜負那個總在最及時的時候給她溫暖的人。
“勝南,你有沒有想過,換一個眼光去看身邊的人。”林婧雪誠摯的看他,男子溫柔的目光一如既往,此刻卻多了幾分别樣的情緒。“我看得出來,白音很在乎你,她的眼裡隻有以一個人的影子,她……”
“夠了。”白勝南忽然大聲喊道。
林婧雪一愣,她從未見過溫和的他發過脾氣,更遑論這樣不顧身份的大喊。
白勝南隻覺得心裡壓了一塊大石頭,悶悶的透不過氣來,他從不在她身上奢求什麼,隻要能守在她身邊,給她遮風擋雨就好,可為什麼,她要這麼對他!
風雪裡高貴的白狐忽然間變了性子,變成了北國的虎豹,掙紮怒吼,心裡那道枷鎖,給自己圈定的牢籠,他終于沖破。“婧雪,我喜歡的隻有你,自始至終隻有你,從前,現在,以後,隻能是你。”他像是困獸,發出自己的怒吼,低沉,凄涼。
“别把别人推給我,别跟我說别人,你現在不喜歡我,我決不強求,但你也不能讓我喜歡别人!”白勝南一字一頓,铿锵有力的說。
林婧雪猶疑一霎,覺得這種事情還是當斷則斷,拖得時間越久,将來他就會越痛,她不忍看他痛苦,他現在喜歡她,隻要沒了希望,過不久,他就會忘記的。
時間還很漫長,他不能把感情白白浪費在她身上。
白音在遠處等着他,隻要他一回眸,就能牽起她的手。
隻是林婧雪不知道,有些情,生來深厚,紮根在心田深處,一旦拔起,連着皿肉筋脈,鮮皿淋漓。
白勝南對她的情,就是如此。
隻要她一回眸,就能看見那個叫白勝南的男人,依舊在原地等她,從未曾離去。
林婧雪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對上他沾染了皿絲的眼眸。“白音喜歡你,這一路來,我看的清清楚楚,她了解你的每一個習慣,每一個喜好,甚至能猜中你的想法,你是真正住在她心裡的人,而這些,我給不了你!以後也不會給你!勝南,我怕,怕你把大好時光白白浪費在我身上。”林婧雪壓下心中的酸楚,盡量平靜地說,隻是眼角澀澀的,總想偷偷掉下淚來。
為何?感覺心裡空了一塊呢?
“雖然她是大楚的歌妓,但她是一心對你好。”林婧雪不自覺的上前一步。
白勝南忽然間笑起來,冷漠,嘲諷,或者是自嘲。“婧雪,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歌妓?”他失魂落魄的笑着,每一個笑容都深深地戳痛她的心。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林婧雪驚覺失言,慌忙擺手。“我隻是……”
白勝南一擡手止住了她。“婧雪,白勝南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林家的女兒,我不喜歡她,也不是因為她是歌妓,隻是你是你。”口中有些苦澀,他閉了一刻眼睛,再睜開,“林婧雪,你可以不喜歡我,但請不要侮辱我的感情,白勝南喜歡你,也請你給他尊嚴!”說罷,冷冷的看着她。
平日裡溫潤如玉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悲涼,傷感,絕望的氣息從他身上流溢出來。
林婧雪愣愣的看着他,眼角淚珠滑下來,狠狠的砸進泥土中,滾落進塵埃。
“你這麼想我?”林婧雪呆呆的問他,淚水滑進嘴角,有些鹹,有些苦。
白勝南定定的看着她,無法回答,轉身拂袖而去。
一轉身那個瞬間,男子如白玉一般的臉頰上滾落下淚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林婧雪看着那個決絕離去的白色身影,心頭酸酸。自己是不是錯了?緩緩的蹲下,抱緊自己,任由淚珠從眼角滑落。
她隻是想不要耽誤他大好年華,怕他一腔癡心錯付,最後白白東流。她隻是覺得白音真的能對他好,若是和他在一起,她也能放得下心。她隻是想他過得好……
也許,這真的隻是她想而已,白勝南,從來沒有這麼想。他溫和謙遜,骨子裡卻有自己的堅持和固執他決定的事情,她又能有什麼辦法嗎?
将頭埋進袖子裡,倔強不想讓眼淚跑出來。
她身後,林東野一直默默看着她,看見她和他起争執,看見她傷心落淚,看見她無助的蜷縮起來。
白勝南已經走遠,眼底那個小小的身影,肩膀在聳動。
林東野輕輕的走到她身邊,席地而坐。
林婧雪知是他來了,隻是此時沒心情搭理他。
林東野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又不知如何是好的低下頭去。“你……别傷心了。”他笨拙地說,“有什麼事情,總會過去的。”他實在是不會安慰女孩子,林婧雪細碎的嗚咽聲更響了。
“你……”林東野不知如何張口,默默地伸出手臂,想把她圈進懷裡,用他的體溫去暖她,然而那條手臂還未落在那個熟悉的肩膀上,就僵住。
腦海中,是從前。
她冷漠的對他說:“别再碰我,别再對我有一丁點的不規矩,我讨厭你!”那眸子中似乎潛藏了冰雪,就那樣把他凍住。
男子的手臂在半空懸了一會,又悻悻的收回。
默默的坐在她身邊,聽她哭泣。“也許哭出來就好了。”聲音輕飄飄的似鬼魅,也不知是說給林婧雪還是說給他自己。
林婧雪龜縮在自己的傷感中,他陪着她,大漠的風沙大,他擋着,大漠的日光毒辣,他罩着,她在傷心。
他們一起走過了多少個日夜,她數不清了,他們一起經曆過多少坎坷,她也數不清了,他們一起流過多少鮮皿,她依舊數不清。
相伴的歲月太長,他總是她頭上一方明亮的天空,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天也會陰,然後,整個世界都沒有色彩了。
林東野心中有些煩躁,看着着她為另一個男人傷心,他卻無能為力,連擁抱她的能力都沒有。
曾經,她深愛過他,是他不懂得珍惜,一次一次的傷害将她越推越遠。
如今,他想回到她身邊,以後的路還很長,他相信,她能重新感受到他的好,然後回到他的身邊。那麼多的情意,林東野不信,竟然一絲都不剩了!
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小心的遞到她面前。
林婧雪身姿僵了一僵,淚眼朦胧中,世界變成了琉璃色彩,眼前一方雪白的帕子在那個人的手中,随風微微晃動,見她擡眼,那帕子又微微向前送了送。
林婧雪長長的閉上眼睛,蝸牛一樣縮回去,不再理會。
那帕子就那樣尴尬的停在那,良久,林東野一聲歎息,緩緩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