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花樣馬術
秋風起,天漸涼。林婧雪見窗外的綠葉換黃妝,也免不了學着古人傷春感秋一番。這些日子以來,她在将軍府過得還算平穩,不如她料想得那般雞飛狗跳,就是這許梓墨讓她着實有些傷腦筋。
前些日子許梓墨見她大病初愈,在府裡悶得如怨婦般無精打采。于是約了她去城西賽馬,那一片她是知道的,藍天白雲,水草豐茂,的确是賽馬的好地方,心想:這小子還真會找地方。她悶了這些時日,也正想找些事舒展筋骨呢,林子墨一提起賽馬,她也就一口應承了下來,就等着挑個良辰吉日出門了。
将軍府門外,一個青衣少年,黑發束冠,眉目清朗,正牽着匹黑馬在桂花樹下站着,似乎在等着什麼人。清風微微撫過,滿樹的桂花就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惹得他的發上,衣服上都夾雜了些許桂花的清香,竟有幾分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的味道,那少年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将軍府門,認真而堅定。
不一會兒門口出來了個相貌極美的女子,少年忙上前,笑迎迎地接過女子手中的缰繩。
“婧雪,你來了?”聲音中透露着幾分開心,女子今日梳了個最利落的花髻,身上是一身桃紅的紗衣,正朝他溫潤的笑。
“午膳用得可好?今日,我做了些你愛的甜食和些洋人的面食,待會兒給你嘗嘗。”早在林婧雪答應和他去賽馬後,他就開始精心做布置了,盼她有個舒心的假日。
“你小子,倒是有心,操持得像是這麼回事。”林婧雪覺得他真的是個很暖心的人,隻是不知道這早期華僑的馬術怎麼樣?
“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出發吧!”
“嗯!”于是二人各自馱了些食物就一路快馬加鞭地前往西貝草原了。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綠野,遠處還有一群羊兒在漫步,看上去就像是天邊的雲朵也戀上了這片草地化作羊兒在地上漫步。草地的空地處有幾灘雨後的積水,倒映着附近的青山和藍天,陽光傾瀉在上面居然有着海市蜃樓的意思。
林婧雪已許多日子沒在戶外活動了,此時看着蒼茫的大地、自由的羊群,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這略帶濕氣的空氣。
“婧雪,不如我們先吃點東西再賽馬吧!”
“不用,現在就來吧,許梓墨,來追我啊”一抽馬屁就飛奔出去了,很快就跑遠了。已經悶了這些日子了,一看到青青草原,她哪裡還忍得住。
“等我!”許梓墨也牽動缰繩追了上去。看着林靜雪興緻很好,心裡跟灌了蜜一樣。
兩匹良駒似乎都想拔得頭籌,都撒開了腿的跑。加上主人的好勝心就更是瘋跑起來了。
“别跑那麼快,危險!”許梓墨在她身後着急的大喊。
“梓墨,放開跑,别拘着。來試一試我這大楚的騎術和你這國外學得馬術誰更厲害?”她興奮了好久,許久都沒有這種馳騁在天地之間的感覺了,好像隻要一直這麼跑下去,所有的凡塵俗事都會遠離她,再者追逐風的時候,會激起她強烈的刺激感。
見林婧雪越跑越快,也喚起了他挑戰的本性。在國外時他就極愛這種刺激的運動。想法一變,這速度也就上來了,他要和林婧雪好好的賽上一賽。
很快,兩匹馬就已經齊頭并進了,許梓墨喘着大氣,上下搖晃地對她說:“我這西洋的馬術沒白學吧?”話語間,那匹黑馬完美的躍過一個障礙物,潇灑地落地,那黑馬還回頭看了眼後面的白馬,似乎在挑釁它。白馬也不甘示弱,長嘶了一聲,加快四蹄,很快就追了上去。
“花樣馬術倒是不錯,就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速度上赢了我這匹汗皿寶馬。”這匹馬可是師父生前特地從西域尋回來給她做生辰禮的,她對它有十足的信心,隻是沒想到這小子的馬術還可以,倒也激起了她的勝負欲,高手過招才知天高海闊。
“梓墨,看到前面那個樹了嗎?我們以那棵樹為終點,誰先到誰赢”林婧雪指着前方小得一粒黑影的樹說。
“好。”許梓墨聲音裡充滿了興奮,他外回國後就沒這麼放開玩過,畢竟大楚國民風還是比較保守的,這裡沒人可以陪他玩這種遊戲,覺得有辱斯文。他看向林婧雪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欣賞,果然巾帼不讓須眉。
“駕!!!!”一陣疾風從身邊飄過,草地上隻聽見兩匹飛馳的馬兒的嘶叫聲和蹄踏聲。
突然原本規律馬蹄聲中亂入了一陣雜亂的聲音,兩人回頭一看居然是多日沒出現的林東野,他一陣疾飛很快就追上了兩人。
“你二人不夠意思啊,賽馬也不邀我。”神情有幾分抱怨,要他今天不去芙蓉軒找她商讨羅盤的事,他還不知道兩人背着他出來玩了,他心裡是又急又怒,放下手中處理的軍務就一路快馬加鞭的過來了。
“表哥,你不是來了嘛,也好賽一賽我哥倆誰的身手更厲害。”許梓墨倒是對這不請自來的客人很是寬容。
另一邊的林婧雪隻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騎着馬一直往前跑。
林東野見林婧雪不理他,隻能悶悶地抽了馬兒幾鞭子解氣,一踢馬肚子也追了過去。
“許梓墨,看來還是我的擊月更勝一籌!”她說得是她的得意座駕,眼睛裡有裝不住的驕傲。她将馬頭調轉後,樂栽樂栽的等着晚一步到達的許梓墨和林東野。
“不愧是林婧雪,果然厲害。”許梓墨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由衷地佩服她的駕馬能力,但是她這騎術在女子中實屬難得。
“你果然讓我刮目相看。”林東野也稱贊道。雖然他不會告訴她為了讓她開心,他有所保留他的實力。
林婧雪也不理他,把許梓墨叫下馬後,悠閑的牽着馬兒,自在地聊天,完全無視了後面跟着的林東野。見她這樣待他隻得悶悶不樂的牽着馬兒去一旁的大樹旁,默默地看着二人。
“婧雪,你騎術為何這般厲害?”許梓墨有些疑惑的問。
“我的馬術...”,林婧雪說着說着竟然支吾了起來,這小子再怎麼開明,我也不能告訴他:我的馬術其實是跟我爺爺學的。我若是當真這麼說出去,他還不得笑話死我!!
“我的馬術...漸漸得就成了我的愛好。”
許梓墨看她神采奕奕的侃侃而談,亮白的馬兒襯着她桃紅的紗裙自有一番美麗,他的眼睛完全離不開她,就像是她的身上有看不見的引力在牽引着他。
許梓墨越和她相處越覺得這個女子的神奇之處,這樣的女子實在是難得,由開始的喜歡轉變成愛。
林婧雪一轉眼,看着許梓墨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立即閉口不語,臉卻紅了大片。這小子盯着她看幹什麼?許梓墨見她不理他了,打趣道:“婧雪,也學起了小女兒家的嬌羞了?”
“哪裡是嬌羞,這是被秋老虎給燙紅了,你當你小子真有本事讓我臉紅?”說着故意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還有意無意的用手扇了扇臉頰,好似真是熱得受不了。
“額,可是我分明看見你因為我看你臉紅了。”說完他就後悔了,他赤果果的盯着人家一姑娘看,怎麼說都說不過去,他還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真是豬腦子。
“我餓了,你不是做了吃的?拿出來嘗嘗。”見這小子還是不見好就收,她隻能轉移話題,希望他能順着台階下去。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真是對不起,我這就取出來!”一拍腦門就趕快去拿食盒了。林婧雪見他總算是不再糾結她臉紅這事了,臉上暈開了一抹微笑。
“梓墨,幾日不見手藝越發的長進了,”林婧雪挑起一根類似餅幹的東西如是說。在現代時她就對些甜口的小零食愛不釋手,如今穿越過來還有人給她做,心裡那是格外地幸福。臉上的笑意一直挂着,嘴裡是一根接一根。
“你要喜歡吃,我一直給你做。”他說這話時,林婧雪老有一種,隻要她想吃,他就會給她做到天荒地老地錯覺。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兩聲道:“在府中也就罷了,它日你要娶了如花美眷,我怎肯讓你還給我做?”
許梓墨一聽這話,心裡不由得一酸,她這是拒絕了他嗎?失落的垂着頭坐在一旁。
林婧雪看他這樣心裡也不舒服,可他也不能看他泥足深陷,因此也不再說什麼安慰他的話。
林東野趁着現在的空閑,趕緊插話進來。
“婧雪....”,他說着說着反而沒有了說出口的勇氣。
“世子大人,你有話就快說,不想說就幹脆别說了,本來我也沒什麼耐心給你!”
一句世子大人,已經将他堵得夠嗆,“婧雪...我”
“你到底還說不說了!!”,林婧雪白了他一眼。
“好,我說,婧雪,你曾經說過的,隻要你的馬術比得過我,我會答應你實現你的一個心願,這個賭約還作術嗎?我願意為你實現心願,隻要是為了你,我都心甘情願,我願意守護你!”
“我呸,我不需要!”,林婧雪都懶得再給他使白眼了。
“婧雪,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原諒我,好不好?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哪怕是我的生命,隻要你肯原諒我,我們重心開始好不好?我會傾其所有來守護你,愛你一生一世!”
“林東野,你就這麼想讓我許願,是嗎?好啊,那我就許一個,是你逼着我說出來的,你可不要嫌難堪!林東野,我現在就許願:我希望你從今往後再也不要來糾纏我!還有現在你就給我滾遠點!”
“婧雪...你就這樣用掉了一個心願,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并沒有對你戲言。”林東野此時此刻心疼得像刀子在割一樣,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塊,皿液不斷地滴落下來。
“婧雪...我”
“shitup,doggone!”
林東野一臉的茫然,雖不知她說了什麼,看她冷冷的低聲嘶吼的樣子,隻知道自己一定又是惹怒了她,他垂頭喪氣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一個黑臉的男人,緊緊地跟在與梓墨并排走着的她的身後,夕陽西下,落日将三人的影子越拉越長,最終淹沒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