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如獲至寶
白勝南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手上的衣服,目光炯炯,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是我太沖動了……”白勝南喃喃自語,下意識看着熟睡之中的林婧雪,然後他俯下身子,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笑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
“我愛你。”他悄悄說了這句話,然後把她的被子往上撚了撚,本來是想要在這裡多陪陪她,但是自己還有奏折要處理。
他的聲音十分的小,幾乎都沒有誰能聽見,他起身,直接把鄭喜給留下了。
白勝南淡淡的瞥了一眼尋若,扯了扯嘴角:“朕還是不大放心你,這麼粗心大意,鄭喜就留在這裡照顧吧。”
鄭喜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也是最得力的助手,但是好像竟然要把他放到賢妃娘娘身邊,這怎麼使得!
鄭喜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他掌管着皇上的吃,行,住,用,又了解皇上的一切事情,如果他不在的話,那麼皇上該如何?更何況她對賢妃娘娘一點也不了解,怎麼去伺候?
他慌慌張張的跪了下來:“皇上不可啊,奴才隻了解您,并不了解賢妃娘娘,萬一出了差錯可不好哇,退一萬步講,奴才也算是個男人,對于懷孕的人,奴才真不知如何做奴才也不是婦女聖手,難當此大任呐!”
白勝南皺了皺眉頭,他都沒有想到這一方面,可是他真的不大放心,畢竟他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那樣一副場景,他并不是昏君,也不是個糊塗的人,他知道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也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暗衛,突然靈機一動,然後帶着鄭喜說:“把朕的暗衛調一半出來,時刻保護賢妃,再找幾個機靈的嬷嬷還有宮女過來。”
“是。”鄭喜擦了擦額頭上流出來的汗,心下也松了一口氣,幸好皇上不是那一種無理取鬧的人,剛才提出的時候有事情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于是爽快地應了下來。
“皇上,是時候批閱奏折了,您看?”鄭喜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把白勝南的臉色。
白勝南點了點頭,直接走出了門口,剛剛踏過門檻的時候又頓了頓腳。
“對了,從今日開始,賢妃的任何吃食以及任何物品都需要經過鄭喜這邊檢查。”
他的後宮那麼多心機那麼深,她怎麼知道她們會不會把她給害了?那一群猶如餓狼的女人可都是想要皇後職位。
鄭喜匍匐着身子,眸子閃過一道光亮,連忙應聲。
窗外鵝毛大雪紛飛,方圓千裡,幾乎都見不着出了白的顔色,唯有在幽雪殿門前種着兩棵梅花樹,樹上長滿了皿紅色的梅花,在這雪白的場地裡,甚是耀眼。
“這花開的可真美啊,隻是可惜了,隻有冬天才開花,但是這也彰顯了這梅花的獨特。”
梅花樹下有兩個宮女在照顧梅花,對着開放,美麗的臘梅,贊歎不已。
“是呢是呢,真好看呀。”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這一首詩寫得真好……”
“傻瓜呀,這是哪寫白梅的?這分明是紅梅呀!”
林婧雪裹着大襖,靜靜地坐在台階上,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猶如雞蛋的嫩滑,紅潤的薄唇輕輕抿着,像黑葡萄那樣的眼珠子四處轉動,可愛至極。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的原因,她的臉色十分的好,但是身子骨依然是那麼瘦。
她現在還是沒有孕吐的症狀,估計是月份太小吧。
尋若和蘇荷在樹底下玩弄着,洛梅貼心的在一旁伺候着,怕這台階會冷到她,所以信心的,在地上鋪了一層狐狸毛,然後又給她拿了一個暖爐,以及護手的手罩。
林婧雪笑眯眯的看着兩個人吵鬧,她幽雪殿又恢複了平日裡的熱鬧,但是似乎有什麼不同了,不同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白梅懶賦賦紅梅,逞豔先迎醉眼開,凍臉有痕皆是皿,酸心無恨亦成灰。誤吞丹藥移真骨,偷下瑤池脫舊胎。江北江南春燦爛,寄言蜂蝶漫疑猜。”林婧雪腦海裡突然想起了這一首詩,是李清照寫的,聽着前面那兩個宮女玩鬧所說出來的詩句,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
蘇荷愣了一下,有些驚喜的轉過頭:“娘娘,好詩呀!娘娘好才華……”
林婧雪腼腆的笑了,她才不會告訴這一群小丫頭這首詩并不是她自創的。
相對于尋若與蘇荷兩個人的小孩子氣,洛梅此時卻顯得比較大人一些,她十分擔憂林婧雪的身子,于是俯下身子輕聲的說道:“娘娘,外邊涼,咱們坐一會兒就回去吧?可不要凍着小皇子了。”
洛梅一說到孩子,林婧雪就怔了怔,嬌嗔的說了句:“孩子還沒有出生呢,你怎麼就知道他是小皇子了?如果他是小公主呢?”
洛梅遲疑了一下:“這……”
林婧雪嬉笑:“好了,逗你的。”她等一下了自己的頭,用暖爐靠近了自己的肚子,低聲呢喃:“寶寶啊,你冷不冷?娘親給你暖暖?呵呵呵……”
她是第一次做母親,對于下個未謀世面的孩子十分的期待,也十分的疼愛她和他的結晶,幾個孩子就在她肚子裡,多麼神奇呀……
人們常說一孕傻三年,看來娘娘估計是開始傻了……洛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好笑。
但是娘娘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愛。
林婧雪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想起了另一個孩子,那一個孩子剛剛失去了母親,正是大公主,柔惠公主。
“洛梅,大公主怎麼樣了?”
洛梅有些詫異,不知道娘娘為什麼忽然會說起這件事情,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自己猜着,但是還是直接回答了她:“娘娘,大公主在淑妃娘娘宮裡呢,奶娘看着。”
林婧雪摸着自己的肚子的手頓了一下,疑惑地擡着頭望着洛梅:“大公主到現在一直是有奶娘照看的嗎?”
洛梅點了點頭。
林婧雪歎息:“好可憐的孩子,自打一出生就沒了孩子以後可怎麼辦,皇上有沒有說怎麼安排?”
“沒有,可是聽别人說兵部尚書準備把他的小女兒送進了皇宮,照顧大公主,可是兵部尚書打的什麼心思誰都知道。”
洛梅見林婧雪要起身了,于是連忙上前把林婧雪扶好。
林婧雪起身以後,拍了拍自己身子沾到的雪,聽到了洛梅所說的話,眸子閃過一道暗光,但是很快就消失殆盡了,沒有人知道她那一瞬間所想的是什麼。
梅花樹下的兩個宮女看到林婧雪站了起來,于是連忙走到她的身旁。
平日裡,她們本就對賢妃娘娘十分的細心,更何況現在皇上下了死命令,如若賢妃娘娘傷了一根毫毛,她們就得沒命,所以整個皇宮裡上上下下都十分的謹慎。
“走吧,咱們去看看大公主。”林婧雪緩慢的下了台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娘娘小心。”
她們雖然都不知道賢妃娘娘想要做什麼,但是她們謹遵命令就好了。
再過兩日就是封後大典,她們的娘娘就要成為皇後了……這幾個月簡直就是煎熬啊,她們這些做宮女的看着自己家娘娘日漸消瘦,她們也不好受。
封後大典結束之後再過幾天,便是過年,多歡喜的日子啊!
漱玉宮。
與幽雪殿不同,往日許多人的漱玉宮,此刻變得冷冷清清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那些路過的宮女,以及太監們幾乎都是掉頭走。
林婧雪垂下頭,想想都知道,淑妃死了,那些人又十分的信鬼神之說,所以他們都害怕,她還聽說了淑妃死的那一天,是不瞑目的,樣子可怕的讓人駭然。
“娘娘,這裡有點恐怖啊,為何您要來這裡看大公主?直接把大公主抱來就好了嘛……”尋若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洛梅的身後。
洛梅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膽小且又單純的尋若。
林婧雪不語,靜靜的看着宮門口。
她站在門口看着這陰森森的漱玉宮,冷氣從裡面散發出來,讓人感覺就不好。
“哇哇哇哇哇……”
忽然之間,從裡頭傳來了一聲巨大嬰孩的哭喊聲,凄涼至極。
林婧雪下意識摸着自己的肚子,歎息,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啊,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萬福金安,老奴給娘娘請安了……”
“賢妃娘娘吉祥。”
她走進去以後,那一些照看大公主的老宮奴立刻匍匐到地上,行跪拜之禮,除去了抱着公主的嬷嬷沒有匍匐以外其餘的人都趴在地上了。
因為這些宮人都知道,此刻最尊貴的人就是賢妃娘娘了,且不說賢妃娘娘的地位在後宮中是最大的,單憑娘娘受寵,就可以在後宮中橫行霸道,再說了,賢妃娘娘此刻懷着身孕,過兩天就要正式的成為皇後娘娘,她們可不謹慎了?
“起吧。”林婧雪微微的擡起了自己的手,然後讓這一群人起身,收回手以後摸着自己的肚子,但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大公主身上。
大公主是個早産兒,七個月就生出來了,身體十分的不好,又瘦又小,一點營養都沒有,但好在她的哭聲是很大聲的。
這說明她也算是個健康的孩子。
她上前,伸出了手,輕輕的摸着孩子的臉蛋。
本來一直哭鬧着的大公主,突然之間就停了聲音,睜着大眼睛看着林婧雪,神奇的笑了。
圓圓的腦袋下一雙大眼睛閃着智慧的光芒,小臉紅撲撲的,就像一個半熟的桃,煞是可愛。
“這小丫頭。”林婧雪噗哧一聲笑了,不知道她那溫柔的笑意,還是因為什麼,這大公主忽然之間張開雙手想要她抱。
尋若驚奇地探出了個頭:“娘娘,大公主與您有緣呢,您看,她對您笑,她還這麼小就這麼聰明呀,娘娘大公主是想要做什麼?”
“依奴婢看來,大公主可能是想要娘娘抱她呢。”洛梅接了一句。
林婧雪笑而不語,但是并沒有上前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盡管她再喜歡孩子,她也不能去抱别人的孩子,否則在被人家抓住了話柄可就不好了。
她以前是一個人,可是現在她是兩個人。
她看了看在周圍的環境,随意地說:“大公主才剛出生,需要接觸比較陽光的地方,這裡太過陰森了,再加上現在是寒冬臘月季節,還是換個地方會比較好。”
嬷嬷自然也知道這個地方不好,但是他們也沒有任何權利所要搬去哪裡啊。
現在唯一的希望,估計就是眼前這一位賢妃娘娘了。
看着嬷嬷們那眼底的期盼,林婧雪抿嘴一笑:“本宮會與皇上提一提這件事情的。”
林婧雪看了一下時間,估計也是差不多了,于是她轉過身子,準備離開。
她擅自走出自己的宮殿,估計回去會被罵吧?她得趕在白勝南來之前,回到宮殿裡。
當林婧雪回到幽雪殿裡的時候,看到外面貴在一地的人,又看了看那屋内站着的鄭喜,歎息,看來自己還是晚了幾步。
她把手上的暖爐遞給了蘇荷,在洛梅的扶着下,來到了門口,她踏了一步,進門檻。
白勝南黑着一張臉,靜靜的等待着,他知道回來的人是誰,也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但是他就是不回頭。
天知道他有多擔心她!
林婧雪有些遲疑地看着背對着她的白勝南,眼珠子轉動了兩下,然後轉過身去把那些宮人都屏退出去,這才上前。
她半蹲身子:“臣妾見過皇上……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林婧雪本來是想着調侃一下白勝南,然後行個禮的,沒想到突然被白勝南一把抱了起來,吓得她尖叫了一聲。
她下意識把手搭在他的兇前,慌張的眼神落到了白勝南眼裡,甚是撩人。
“妖精。”
白勝南把林婧雪輕輕的放到了床上,給她拂開額頭兩邊的頭發,盯着她那雙美眸,低頭啄了一口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