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在這等惡劣的情況下他不僅主動減免了許多百姓的佃租,還送錢送物給貧苦的百姓,同時他也希望父皇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給他在銀錢,物資上給予一定的援助......”
趙胤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媽的,什麼北地苦寒,這山東裡京城才多遠了,他有燕京,大同,承德遠嗎?有那些地方苦嗎?”
“再說山東一直一來都是一個風水寶地,土地肥沃不說,還能下海打魚,除了今年爆發了一場大旱以外,這幾年基本都沒有大的災害發生,哪有他說的那樣水深火熱民不聊生!”
“當初分封封地的時候,皇爺爺就是看着山東好才封給齊王的呀!”
“他這分明是在這兒裝窮哭慘!......”
“唉,還是父皇心太慈了......他這是養虎為患啊!”
看着唠唠叨叨的說了一大通的趙胤,秦飛心中一陣無語,尼瑪的,這是你們的家事呀,都說皇家秘事,皇家秘事,你這樣誇誇而談的講給我一個外人聽合适嗎?
見秦飛愣在那兒,趙胤一拍秦飛的肩膀,“秦飛,你有在聽我說嗎?”
秦飛點點頭道:
“在聽,在聽呢,那你父皇給齊王銀子了嗎?”
趙胤恨恨的應道,“當然給了,父皇說好歹也是親兄弟,你叔父有難當然得關照一點。”
“給了多少?”秦飛眉頭一皺,接口問道。
“齊王張口就是二十萬兩銀子,最後父皇隻從内庫給了他五萬兩白銀!”
秦飛一點頭,這五萬兩白銀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隻是他聽過趙胤說過其實内庫也不是很富裕,趙烨一下子能拿這麼多銀子給齊王趙延,看來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隻是這樣真的好嗎?正如趙胤所說,趙烨真的就不怕養虎為患嗎?
關鍵是這種無休止的讨要你讓其他親王郡王和侯爵怎麼看,難道都來鬧上一鬧?
“你父皇每年還得給齊王多少俸祿?”秦飛追問道。
趙胤想了一陣接口道:
“按大夏律規定,親王歲支米五萬石,鈔二萬五千貫,錦四十匹,纻絲三百匹,紗羅各一百匹,絹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綿二千兩,鹽二千引,茶一千斤,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郡王者,歲支米六千石,鈔二千八百貫,錦一十匹,纻絲五十匹,羅二十五匹,絹及冬夏布各一百匹,綿五百兩,鹽五十引,茶三百斤,馬匹草料月支十匹。”
“而齊王因為是父皇的嫡親兄弟,所得更多,我估計齊王府上下每年領取俸銀應該超過十萬兩白銀吧,這些其中有從戶部發放,有些從内庫發放,除了這些還有他齊王食邑萬戶所繳納佃租。”
秦飛一驚,“這麼多?他拿了這麼多錢還哭窮?”
趙烨點了點頭,氣憤道:
“就是啊,父皇也不知道節制一點!”
想起這麼多銀錢,秦飛随意問道,“這些王爺就沒有想過要造反嗎?”
趙胤呵呵一笑,“秦飛,你這就不懂了,大夏律規定,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親王,郡王們雖然貴為‘天潢’,領着王爺的頭銜,但他們沒有丁點實權的,兵權更是基本沒有,那些在外的将領為了避嫌也一般不去結交當地的王爺的,當然也免不了有個别的将領為了攀附權貴而去巴結他們,好讓他們在朝中在父皇面前說點好話。”
秦飛暗自一笑,看來這趙胤還是太年輕了點,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和不足,既然都做到了王爺的爵位上,或許他們當時也隻是差一步就可以登頂,至于其中的原因雖然各有不相同而無奈退讓,但難保他們不在以後不如意的日子裡,在自己的封地想起當皇帝的各種妙處來。
既然王爺們有這種想法,也難免有些不甘寂寞的人就能跳出來搞事情,這點隻從曆代王爺内亂造反中便能窺豹一斑,無他,人性使然而已。
秦飛再問,“王爺們自己養有私兵嗎?”
“有,不多,親王三千,郡王一千,當然封地在邊關的藩王如果兼有節制衛所的情形,手中兵衛就多了一些了,多的有一兩萬吧。”
其實秦飛知道兵馬多少并不重要,關鍵還得看當王爺的本身是否有潑天的大膽,是否有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明朝明成祖朱棣就是一個例子,當時在北平發動靖難之役的時候也不過三千私兵而已。
“這個齊王每次回京是結交朝中大臣嗎?”秦飛又問。
趙胤點了點頭,“交,怎麼沒有結交呢,他每次回來都是正大光明的前去拜訪一些知交,故舊,并沒有其他的動作,對此父皇也不以為意,畢竟齊王也是幾年才回京一次,見一見故友也是人之常情,父皇也就随着他了。”
秦飛把齊王的情況搞清楚了個大概之後,朝趙胤笑道:
“太子殿下,你就來和我說這些?”
趙胤一翻白眼,氣道,“這些還不夠?我就是看不慣齊王那副虛僞的嘴臉,這才躲出皇宮找你說說話,要不我倆把許傑和蕭敬遠約出來搓兩把?”
見先前悶悶不樂一說起打麻将便眉飛色舞的趙胤,秦飛一陣無語,無奈之下隻好答應了他的要求,隻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和趙胤一起往玄武湖而去。
時間回溯到兩天前。
齊王領着一幹護衛從北城上元門而入,因為皇子成年之後就會出宮就藩,然後沒有大事一輩子都很難回京城,京城也就沒有給親王們留有府邸,又不可能住進皇宮,所以齊王一行入京以後便住進了鴻胪寺。
鴻胪寺一的間靜室内,五十歲的齊王趙延面色沉靜的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白面,短須,微胖,面前王府長吏彭齊和随侍太監葛懷兩個心腹垂手而立。
看着自己眼前的兩個心腹,趙延露出難得的笑意,“坐吧,坐吧,這兒沒有外人就不講那些虛禮了。”
彭齊和葛懷齊齊說了一聲,“下官(奴婢)不敢,在王爺面前哪有我等坐的份。”
趙延笑了笑,也不再多說,直接向彭齊道:
“彭先生,那件事情布置得怎麼樣了?這可是關系到本王的千秋大業,出不的半點差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