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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路途

怎生姑娘 玉秋鯉 3600 2024-01-31 01:14

  打這天以後,聶墨樂此不疲的問,“就這麼歡喜嫁給我啊?”

  怎生幾度抓狂。

  不過抓狂的結果,除了令他變本加厲,無所不用其極的繼續追問,好像也沒有其他作用。

  聶墨的性子,冷的時候像冰冷的寶劍,普通人根本暖不了,熱的時候像三昧真火,一般的水也滅不了。

  等他們出發上路,兩口子日日坐在馬車裡耳鬓厮磨,怎生隻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成灰了。

  好在她這些日子也不算毫無長進,知道轉移話題。

  話題雖然生硬,偶爾還會胡言亂語,但聶墨一直很好脾氣的奉陪,好歹沒有讓她被羞臊燒成灰。

  聶墨逗夠了她,下剩的時間便思考着臨行前父親的話。聶閣老話裡話外,無非有兩個意思,一個就是京城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變天,不變也就變,變也是極快,黎王沒有起兵謀逆的心思,那就隻能等待機會發動宮變。而此事,是誰也不敢冒着株連九族的風險去

  告訴皇帝的。并且,聶閣老也透露了自己的一點推測,“陛下說不定也有所察覺。據我所知,黎王的人馬近來很是收斂了不少。”

  另一個意思就是,容郡王着實的不堪大任。“不是說郡王爺人品不好,隻是有時候,能力要比人品更重要些。”

  對此,聶墨略有不服,“郡王隻是少出來參與政事,顯露不出他的才能來,假以時日,郡王一定能一飛沖天。……曆代許多皇帝,繼位不過八九歲,論能力,難不成他們就強過此時的郡王爺麼?”

  其實,就他自己而言,未嘗沒有對容郡王失望的地方,隻是他也相信人無完人,容郡王有其可取之處,比之先前兩位親王卻是好了太多。

  他也承認,京城說不得哪一天就風起雲湧,他隻是一個人,容郡王想要成事,還需親自慧眼識英才,譬如劉備三顧茅廬,若是劉備打發關羽三顧茅廬,相信諸葛亮一定不會出山。且,聶墨願意幫助容郡王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兩個都是在少年時期遭到父輩的壓制,容郡王是因為出身不好,身體又有小疾,且又占了皇室中最重要的長子地位,惹得皇帝滿心滿眼的嫌棄。聶墨呢

  ,則是因為出身太好,太過聰明,超過了嫡長子的大哥,遭到聶閣老的約束壓制。兩個人都不是父親寵愛的孩子,因此心境很有些相似的地方。

  “古來出了不少聖人,人品好,學識好,還有能力,桃李滿天下,贊譽滿天飛,但這些人沒一個成為皇帝的。”

  聶閣老本是想跟聶墨擺事實講道理的,被他這麼天花亂墜的一說,幹脆的揮手将他打發走了。

  不過聶墨卻不肯容易的走掉,“父親,兒子這一去,還要養家糊口,指望那點兒俸祿,連買炭的錢都不夠吧,您就不貼補貼補?”雖說現在吃喝都在公中,但家裡人誰沒有幾個私房?單聶閣老偶爾收的那些帶不到台面上的孝敬,就不可能交道公中,否則,交上去,賬房一入賬,這就是明晃晃把柄,聶閣老這種浸淫官場多少年的人,

  怎麼肯這麼輕易的授人以柄?

  聶墨這一走,聶閣老本是打算貼補幾個的,但被聶墨這麼夾槍帶棒的一頓反駁,這錢給的就很不情願。

  從袖子裡頭摸出一隻小匣子拍在桌上。

  聶墨當着聶閣老的面,眉開眼笑的數了兩遍,越數臉上的笑越大,最後把銀票往懷裡一揣,給聶閣老行大禮道,“謝謝爹!”聲音很甜,這都是成親之後跟怎生學的。

  聶閣老本來有氣了,被他這副見錢眼開的賤模樣弄得也繃不住臉皮了,擡腳做了個虛踹的動作,“滾吧。”

  老夫人又給了些。因為先得了聶閣老的萬把兩銀子,聶墨心情好,嘴巴繼續賣糖,對了老夫人給的私房推辭道,“兒子這才成親,就要外放出去,不能在母親身邊盡孝,已經是自責非常的了,怎麼能要母親的私房?妹妹這就

  要出嫁,母親還是留着錢給她攢一些嫁妝吧。”

  老夫人隻說,“你有這心就行了,媳婦娶進門,你那點兒俸祿夠做什麼的?若是在京裡衙門,說什麼我也不會貼補你們倆,這不是要到外頭去麼,你快拿着,總不能花媳婦的嫁妝!”

  說起來,聶墨的嘴自打成了親,是一日比一日的甜。

  連大夫人的幾次三番的刻薄嘴臉都容忍了。

  老夫人又不傻,難免偏疼小兒子一些,覺得小兒子兩口子都老實,當然,怎生是真老實,聶墨呢,偶爾吹毛求疵了些,但總體要求也不高,算是比較容易滿足。

  有了兩老的貼補,聶墨總算放心了不少,不過即便這樣,他仍舊擠出一半的銀兩,悄悄的命聶江給容郡王送了過去。

  容郡王雖然說是郡王,真是境地,連他都不如。

  “驢糞蛋子外面光啊……”

  因為體貼怎生懷孕,馬車走的并不快,專門撿着平坦的大路走。

  怎生也道,“若是有運河能通到濟州就好了,其實還是坐船舒服。”

  路上帶着的都是心腹,外頭還有不少護衛,聶墨放松的陪着她待在馬車裡頭,“坐船雖然好,可有時候也覺得不方便啊!”

  譬如船艙的隔音效果差,有時候遇到強風,搖擺的厲害,還不如他們這種晚上住客棧的來的舒服。

  住客棧,選那種裡外兩間的上房,起碼夜裡怎生哼唧幾聲是沒有人聽到的。怎生掀開車簾往外頭瞧了瞧,不一會兒回過頭來問聶墨,“濟州馬上就要到了,你不跟師先生說說話?”說起來,師先生也夠倒黴的,一大把年紀了,跟着聶墨“風裡來雨裡去”“走南闖北”的,到底不如留在

  京城舒服。“濟州多水,加上氣候比京城暖和,你别看天旱的時候旱不到它,可每次發洪水都少不了它,這治水跟抗旱也有的一拼。師先生早年曾在南邊遊曆,對治水很有一些心得,所以這次我才将他帶了過來,可惜

  ,老頭兒不大樂意,我上趕着湊上去顯得多掉架子?等他想明白了,我再去見他不遲。”

  怎生失笑,用胳膊肘拐了一下聶墨,“這是怎麼說的?人家是老人家,本該尊敬些的。有話你好好跟他說說,我相信先生肯定會理解的,二爺,您不是最喜歡以德服人的?”

  說到最後自己也笑了。

  這以德服人還有不少典故呢。

  聶墨也勾了一個笑,擰着她的鼻子道,“天底下敢這麼笑話我的,你算是頭一個了。行了,以德服人是吧?我去見他。”說着話,揚聲叫馬車停下。

  又小聲囑咐了怎生,“你也别在車上了,帶着帷帽下來活動活動,松散一刻鐘咱們再走。”

  師先生也想松散,不想剛準備下車,聶墨就上來了,本來心情不好,聽聶墨說了幾句關于治水的話,才慢慢的将注意力全部放到聶墨身上。“這力麼,力所能及,力不能及,全在做事的人,先生覺得呢?先生别這樣看我,我雖然平日裡頭懶散了些,但也不想學那種屍位素餐之人,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盡其責,職責範圍内的事情,我自當盡心

  。”

  師先生覺得聶墨說的是心裡話,心下這才好受了許多,“民以食為天,不管是水患還是旱災,都老百姓來說,都有可能是滅頂之災,二爺有心為百姓謀福祉,師某自當盡心竭力,肝腦塗地。”

  聶墨雖然表現的自私了些,但并非沒有大局觀,在自己能力範圍内,為大衆謀一些福利,他心裡是極其樂意的,覺得自己如此方不負這大好的青春年華。

  他沒想當個永垂青史的功臣能臣,隻想默默的做上一些實事,也不求豐功偉業,隻是為了心裡能過得去。

  兩個人談了一刻鐘,師先生方算是真心高興了起來,也不再闆着一張臭臉,還關懷了一句,“郡主在太後娘娘跟前嬌養,能不能吃的了這苦?”師先生還不知道郡主就是當初聶墨的家眷怎生姑娘呢。

  聶墨無心跟旁人多談論怎生,聞言道,“郡主極為賢淑良善。”也就是能跟着吃苦。

  師先生不過随意的一問,聽了聶墨的回答,隻是點點頭,并沒有放到心上,又道,“二爺此時上任倒是比春夏之時來要好。”

  他一點撥,聶墨立即明白了。濟州這裡,春天有春汛,夏天有夏訊,秋冬時節才算安分。聶墨若是趕上訊期過來,不說好好安頓了,就是這應對訊期就夠他手忙腳亂一陣子的。到時候若是萬一出錯,丢人不說,還顯得自己無能。倒不

  如現如今,冬日已經到來,他隻需多方參謀,等春汛到來之前,做好準備工作,以備萬無一失。

  不一會兒聶江過來道,“二爺,要趕路了。”

  師先生正想跟聶墨多說幾句,就見聶墨忙對外說,“稍等一下,我這就下去。”

  師先生頗為郁悶。

  怎生看聶墨上車,輕笑道,“我以為你要跟先生多說一會兒呢。”剛才休息的時候,師先生可是連下馬車都沒有。若不是想跟聶墨說話,他一定早就下來了。

  “我放着如花美眷不陪,去陪一個老頭子說話?”聶墨在怎生面前恢複了先前的吊兒郎當模樣。

  “我以為你會多跟先生說一說政事呢。”

  “正事?”聶墨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我隻想跟你談正事……”說着就湊到她面前……馬車裡頭傳來一陣極其小聲的嘻嘻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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