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個替自己喜歡的人找借口的心理,三老夫人覺得聶漣沒有考中,都是被他房裡人給糾纏的,而聶墨的這個房裡人,一臉幼稚,情智不開,也就沒那勾引爺們的心思。
她這可誤會了,怎生不用主動勾搭,聶墨一見她就把持不住,雖然近日沒有深入的溝通,但兩人哪一日也要做些這樣那樣的動作,絕對勝似深入溝通。
老夫人緩過神來,笑着插話問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三老夫人還是有點酸,“大嫂,春裡璟允不是還有兩個通房的麼?怎麼今兒就隻看到一個?”
太夫人也來了興趣,“那另一個呢?”
老夫人道,“另一個秋闱之前鬧了一場病,我怕她過了病氣給璟允,便将她挪了出去。”
“都這些日子了,總該好了吧?璟允這裡伺候的人也着實的不多……”二老夫人關心的問道。
“好是好了,我嫌她在璟允秋闱之前鬧病,便一直沒有讓她回來,現在我院子裡頭養着呢。”
太夫人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還是你有計較,可不能大意了。”
二老夫人跟三老夫人聽了這話臉上讪讪,這意思就是她們大意了,心中沒個計較。這要是說别的還好,偏說的是兒子們,二老夫人跟三老夫人不敢反駁,隻得悶聲聽了。
太夫人知道三老夫人酸,也不打算在這樣的日子裡頭慣着她,便又道,“你們大嫂這事做的好,你們倆呀,也該記着些,孩子們的前程可是重要呢!”
女巨頭們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怎生躲許嬷嬷身後,悶聲發大财。
“藍葡,你換身衣裳,再來領一遍,你看那筐裡的錢還有不少呢……哎呀,慢點,你領了要分我一半……”
許嬷嬷聽見了,偷偷掐了她一下,能有點兒出息麼?!
怎生摸了摸胳膊,伸手對着一臉興趣的藍葡揮了揮,嘴裡無聲的說道,“快去!”
藍葡連換了兩件衣裳,多領了兩回,怎生高興壞了,賞錢其實算起來不算太多,可這種不勞而獲,就像天上掉的餡餅,吃起來格外香……
發完了賞錢,太夫人又道,“告訴大廚房,今兒府裡伺候的,每人多一個葷菜,饅頭米飯管飽。”
大家更加高興,歡笑聲不斷。
怎生送了太夫人等人離開,然後跟紅葡青葡她們一起打掃收拾荔園。
中午的時候,聶墨匆匆回來。
怎生跟着他進了後頭。
“不是說中午在外頭吃麼?”
“我就回來換身衣裳,待會兒還走。”
聶墨見她小臉發光,不急着換衣裳了,拉住她擁着坐在一起。
“今兒高興?”
怎生點頭,“嗯,巨高興!”
“俱?什麼俱?”
“巨大的巨,巨高興!”
聶墨噴笑。
揉了揉她的臉,“難為你怎麼想出來的!”
怎生嘿嘿的笑。
聶墨突然問道,“愛我嗎?”
這種時候說“不愛”有點不太好吧?
其實也沒有不愛,隻是愛的不夠。
“愛。”
“不行!”
“啊?”怎生徹底疑惑,難道要她說不愛?
聶墨故作嚴肅的說,“要說巨愛才行!”
怎生憋了憋,也沒憋住笑。
巨愛!
“說一遍!”
“不說。”
“說不說?”
“哎呀,不要撓癢癢,我說,我說……”
聶墨放開手,立正站好等着,“說吧。”
“巨……噗……”怎生剛說了個巨就忍不住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死丫頭,“你死定了,給我等着!”
怎生等他換好衣服走到荔園門口,突然喊了句,“二爺!”
聶墨回頭,就聽她說道,“人家等着呢……”
哎呦,窩草……竟敢勾引他!
秋闱之中的頭名,成為解元,聶墨此次就中了解元。
閱卷官的評語,“文章渾然天成,動靜沉浮有力,張弛有度,堪稱佳作。”
秦家幾乎是舉家過來道賀。
秦家大爺是比聶潤年紀還大兩歲的一個男人,進門就率先拱手道喜,“恭喜恭喜,璟允兄高中解元,連中三元的佳話說不得要出在聶家了!”
聶墨今日心情确實極好,卻不是因為自己高中解元,而是因為怎生這小丫頭。
聶潤幫他待客,臉上帶着笑伸手道,“秦世兄能來,寒舍蓬荜生輝,請……”
聶墨剛詫異了一下秦四怎麼沒來,聽說他落榜了,哼,該不會是沒臉來了吧?!這想法剛出來,沒等他臉上露出個諷刺的笑,就見黎王跟秦四爺一同走了過來……
得,添堵的來了。
聶墨在心裡默默的吩咐聶江:給這倆人上一盤子shi……
幸好聶江不會讀心術,否則,聶江是上呢還是不上呢?
“璟允大喜!想必很快就要喜上添喜!到時候還要來讨一杯喜酒喝的!”黎王爺說着恭喜,卻笑着看了一眼秦四。
秦四一臉與有榮焉。
聶墨一口氣堵在兇中,秦家這臉厚得,黑火藥都攻不透。
這門親事,誰愛娶誰娶,但要是還安到他頭上,一定……
不知道怎生會不會嫌棄他成了一個鳏夫。
聶墨的眼角往下掉了兩度。
一度是想要幹掉黎王,一度是想要幹掉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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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跟紅葡等人收拾打掃荔園,隻收拾的腰酸背痛。
等歇了一會兒才記起仿佛餘承安也一起參加了秋闱的,倒是不知道考的如何呢?
母親在餘家,怎生很支餘家情,自然也多關心了兩分。
“紅葡,你去喊聶泊過來。”
聶泊很快來了,怎生叫他到一旁,低聲将自己的疑問說了。
聶泊上了前頭找聶河,兩人悄悄在一處說話,聶墨正嫌應酬的太煩,走過去問聶泊,“你怎麼過來?可是你們姑娘有事?”
聶泊嘿笑,有點不敢說。
聶墨一見就明了,這鐵定是有事,擡腳踢了聶泊一下,“還不說?”
聶泊挨踹也不怕,連忙笑嘻嘻的道,“怎生姑娘問一向跟二爺交好的幾位爺這次秋闱中了不曾呢。”
怎生能知道幾個跟他交好的人?
不對,她還真知道一個。餘承安。
聶墨眉頭一挑,“跟她說不曉得。”要問就來問他。
小丫頭這是怕他不想收拾她呢!
轉身正好看到待客的正廳裡頭,黎王上座,且一副跟秦家的幾個兄弟相談甚歡的樣子……
說起來,黎王的年紀比他還大,卻一直不肯成親。
“聶江呢?”他問聶河。
“回二爺,一得了喜報,聶江便去了宮門口,伺候着閣老下了值就告訴了。”
“嗯,你去換了聶江回來,讓他在書房等我,就說我有事問他。”
聶河行了禮就走了,聶泊也想悄悄溜了,被聶墨喊住,“你站住。”
聶泊一臉的“艾瑪,我好想shi~”。
聶墨又瞅了一眼秦家幾個兄弟,低頭對聶泊囑咐了幾句。
聶泊聽完更想shi了。
“快去,搞砸了,小心爺把你賣了!”
聶泊默默的在心裡嚎了一句,“您還不如把我賣了呢!”
可是在人家奴才的,不要說反抗主子了,就是質疑一下都不行。
因此雖然聶泊心中十分不認同,可行動的時候卻是安排的極為周密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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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恭賀的女眷們,秦家是來的最早的。
可越是這樣,老夫人越加的不自在。
秦夫人卻一臉的與有榮焉,當着太夫人的面,不住的誇贊着聶墨。“璟允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旁的且不說,隻這學問上,真是叫人打心裡佩服,我知道了這京城的解元公出在聶家,好生的歡喜,這不就莽莽撞撞的上門來了,太夫人可不要怪我冒失,實在是
這喜事太叫人喜歡了……”京城的解元公,聶閣老也不能擋着他參加來年的春闱,憑聶墨的才識,春闱隻有高中,沒有丁點兒落榜的可能。
老夫人真想問她一臉,“聽說秦四爺也參加了秋闱?”的話,可禮儀規矩還是讓她隻是抿了抿唇角。
坐了一會兒,丫頭們來回話,“酒席備好了。”
秦夫人親自扶着太夫人移步,“太夫人面前我是小輩,今兒也讓我來沾沾太夫人的喜氣。”
老夫人妯娌三個,不約而同的起身更衣。
從淨房出來,幾個人都有些放松,低聲淺笑着說着話往榮壽堂的花廳走去。
旁邊的假山那邊突然傳來兩個小厮的聲音。
一個道,“秦家的五姑娘可真是漂亮呀!”
“啊?你怎麼看到的?”
“她跟着秦四爺一起坐了黎王的馬車來的呢。”
“秦四爺跟黎王爺的關系真好。回回都一起來呢。”
“可不是,就是上次,黎王爺也誇秦姑娘呢,說她規矩守禮,哎呦,那話是怎麼說的,反正我聽了覺得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另一個便顯出遲疑,“哎,你說……,黎王爺會不會看上秦姑娘啊?!不是說他老人家也沒成親呢麼?”
“這就不清楚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依照我,秦姑娘這風華氣度,做王妃也是使得的。”
“切,你說了又不算……”
“呐,人家都說郎才女貌,這我覺得他們相配,還不許我心裡想想呀!”
“我看你是思春了吧?!”
“臭小子,沒大沒小,你給我站住……”
兩個人追逐打鬧着走遠了。
老夫人的臉色也很不好。
秦夫人今日來,已經很說明她的态度了,她是來結親的。
然而剛才這一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存在一定的事實。
“弟妹們先過去,我剛才淨手的時候灑了點水在衣裳上頭,這就回去換一件。”二老夫人跟三老夫人忙道,“大嫂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