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溫馨
傳完話,怎生也不能真去歇着。
聶墨要陪客人,老夫人那裡請安自然要晚一些,還要使人去說一聲才好。
偏幾個頂用的人都各有事情,紅葡青葡則連緻公堂的大門在哪裡都不知道,怎生隻有自己去一趟。
這是她頭一回主動的上門。
她請教了一下許嬷嬷。
許嬷嬷誇了她一下,又指點道,“老夫人對二爺的幾個朋友都有數,你去了緻公堂,隻告訴那些一等丫頭一聲就行了。再者,二爺吃了飯,想必會帶了餘大爺去見老夫人。”
怎生答應一聲,這次帶了紅葡朝緻公堂走去。
有紅葡陪着,她的膽子也大些。
進了緻公堂的院子大門,就有看門的婆子迎上來笑道,“怎生姑娘怎麼有空過來了?”
怎生笑了笑,微微施禮道,“二爺打發我來。”
說話間就有小丫頭匆匆從廊子上下來,“姑娘随我來。”
怎生給自己鼓了鼓勁,随着上了台階。
輕聲問道,“石榴姐姐或者月季姐姐在嗎?”
石榴跟月季都在老夫人跟前伺候,怎生突然忘了老夫人其餘的一等丫頭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們當不當值,隻好等在門口。
等了一會兒才見到石榴。
石榴聽她說了聶墨有客的事情,正要說話,老夫人在裡頭問道,“外頭是誰在說話?”
石榴進去回話,“是二爺房裡的怎生姑娘,說二爺有客留飯,打發她來回一聲。”
老夫人笑道,“我說怎麼在山上急匆匆的下來了,敢情是有了朋友來,來的是哪個,問了嗎?”
“是餘大爺。”
老夫人點頭,“讓我的小廚房多做兩道菜,給他們下酒。”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才說道,“來的是怎生?看我這記性,叫她進來。”
怎生沒料到還有拜見大領導的機會,見紅葡臉上雪白,顯然吓得不輕,便低聲道,“你在這兒等我。”
紅葡忙點頭如搗蒜。
怎生老實的進門,離得老遠都跪下磕頭。
老夫人失笑,“這孩子,走近些。”
怎生走到跟前才發現原來程嬷嬷也在,隻不過是坐着的,所以她剛才才沒看到。屋裡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老夫人看着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明兒你去給她絞臉,是老二頭一個房裡人,可憐見的,把她的屋子也好生的收拾一下,以後紅葡跟青葡就跟了她吧,嗯,這月錢麼,告訴大
夫人那裡按咱們府裡的規矩給她升上來,另外我這裡再每個月補貼她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吃饅頭鹹菜能過一年了!
程嬷嬷笑着拉了她一下,“看你,高興傻了吧,還不趕緊謝過老夫人?”
怎生怎麼會跟錢過不去,回神連忙笑着謝老夫人。
甭管她心裡怎麼想的,面上倒是一派歡喜。
老夫人的飯菜也開始上桌,她要吃飯,怎生連忙告退出來。
老夫人見她耳洞上空空的,便賞了她一副耳墜。确實是耳墜,拿在手裡都沉甸甸的,她裝到了荷包裡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怎生扭頭對紅葡說,“咱們走快些。”
說話的功夫拐角那頭突然過來一個人,怎生跟他撞在一起。
那人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強站好,擡頭一看,是大爺聶潤。
紅葡還不知道這是誰,不敢亂說,隻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聶潤也問。
“奴婢沒事。”怎生先謝了他。
“怎麼是你過來?老二呢?”
老二……
“回大爺的話,二爺有朋友來,正在一處說話。”
聶潤點了點頭。
怎生跟紅葡避道一側,聶潤轉身朝着緻公堂的方向走去。
紅葡等他走遠了,才悄聲問道,“姐姐,這就是咱們這一房裡的大爺啊?”
怎生點了點頭,她沒将遇到聶潤的事當成大事,很快就丢到一旁,反而琢磨起老夫人的态度來。
老夫人跟程嬷嬷都沒有說聶墨醉酒要她去伺候的話題,今兒的事不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她們知情,但不打算撕破臉處置自己,另一種就是她們完全不知情,更不清楚自己差點被騙出府去。
從她們的态度來看,後一種可能應該有八成的概率。
那麼到底是誰呢?看她不順眼要這麼害她?
從前,她好像沒得罪誰過。
怎生在記憶裡頭扒拉了老半天也沒想起一個外頭的仇人。倒是跟聶府有關的有好幾個,秦家小姐,三小姐聶笙,還有個大夫人……
而且今兒這事,那女的絕對有内應,否則她不能進門,更不能找到荔園,荔園可是在大
花園裡頭,陌生人很不容易找到,并且,那丫頭連大夫人管家都知道。
前幾日還想着脫離了聶府,可現在看來,好像聶府反過來倒是成了她的保護傘了……
有點兒諷刺。
聶潤的腳步不緊不慢,進了緻公堂的院門還在想着剛才的那個丫頭。
聲音像翠鳥,眼睛也有點像,都是圓圓的,讓人見了就覺得懵懂而天真。
老夫人的廊下就挂着好幾隻鳥籠子,裡頭有一隻翠鳥,很漂亮,蹦蹦跳跳的也特别可愛。聶潤不由的駐足,問小丫頭,“這鳥好養活麼?”
“回大爺,極好養,有麸子跟水就行。”
麸子跟水還能孕育出這麼好聽的聲音來……
聽見聶潤的說話聲,老夫人在裡頭說道,“怎麼不進來?”
又道,“被你父親知道你在逗鳥,非要打你一頓不可。”
聶潤笑了笑,弟弟被壓制,他則是被束縛,家族的繼承人,聽起來很高大上,可受的限制最多,他是主幹,一絲一毫的也不能長歪。
“讀書乏了,聽聽鳥叫也挺好。”聶潤到底說了一句。
老夫人笑,“外書房那邊養了不少貓,這鳥要是去了,沒幾天就得吓瘦了不可。”還是不樂意兒子養鳥,也不接他的話茬,把鳥兒送給他。
聶潤不比聶墨,順從的說道,“母親說的是。嗯?這是什麼飯?聞着好香。”
老夫人這才高興了,吩咐人另外拿一副碗筷,“今兒咱們娘倆吃。”大夫人為了今日忙活了好久,老夫人也不要她過來站規矩,有丫頭們呢。
聶墨跟餘承安過來的時候,聶潤還沒有走,正陪着老夫人喝茶說話。
互相見過了禮,老夫人便旁敲側擊的問他今日來有何事。
餘承安笑道,“是,我侍奉母親在莊子上久居,城裡的一些事便想托付了聶兄,留了幾個人手,請聶兄幫忙把總一二……”
老夫人聽說隻是些庶務,點了點頭說道,“璟允他一向隻管讀書,恐怕幫不了多少忙。”
餘承安道,“不妨事,隻是請他約束着底下人,免得他們不知深淺,壞了規矩。”
老夫人本不大願意,忽然想起自己還給過聶墨一個鋪子,便覺得聶墨知道些庶務也沒壞處,“如此甚好,他從前知道的也少,學着些也有好處。”
聶墨道,“隻是四個人,留在荔園就好。有兩個掌事,還有兩個丫頭,改天叫他們過來給母親請安。”
老夫人這才不說話了,餘承安借機告辭,“家中久無主人,還要回去看看,免得底下人敷衍塞責。”
聶墨送他到門口,餘承安道,“你也快些回去歇着吧……”說完又哈哈大笑。
聶墨也不禁啞然失笑。
餘承安笑夠了才說道,“審出的結果也跟我說一聲。其實要我說,這事可大可小,你還應該跟閣老以及老夫人說一聲。他們或許不在乎小丫頭的生死,可若是換成各房裡院裡的主子呢?”
聶墨沉吟片刻,“餘兄說的有理,我會說的。”
隻是還要等審明白了,這樣就算父母想着大事化小,他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送走餘承安,聶墨返回荔園。
聶江正招呼了餘承安帶來的兩個人吃飯。
聶墨道,“人先不要讓她輕易死了,其餘的随你們處置。我要實話。”
聶墨陪着餘承安喝了幾杯酒,回到後頭先進了浴房。
怎生把換洗的衣裳給他準備好了,抱着随後跟了進去。
聶墨從水裡拿出一條胳膊搭到桶壁上,回頭看見她微微一笑,把她抓住拉到跟前,仔細的看了她好幾眼,見她上唇微微往上嘟翹着,心情應該是不錯。
“給我搓背。”
“總要放下衣服吧?”
聶墨這才松開手,誰料怎生将衣裳放下,便往外跑,頭也不回的飛快說道,“自己洗!”
聶墨噴笑,“行,膽兒肥了啊,你可藏好了,别落我手裡。”
怎生這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聶墨出來,她不等他抓,便主動拿着幹帕子上前幫他擦頭發。
聶墨擡手捏了一下她的上唇。
平凡的時光竟然也有了一絲相濡以沫的味道。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屋裡靜默無聲。
紅葡在外頭禀報,“二爺,聶江來了。”
“知道了。”聶墨答到,又扭頭對怎生說,“你也出來一起聽聽。”他總有不在的時候,她能夠自保比什麼都強。“問清楚了,那女的姓吳,是離京十裡的吳家口鎮人,打小出來,跟着戲班子走南闖北,愛演戲,湊熱鬧,前兒下晌突然有個男人單獨找上她,那人是京裡口音,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富家公子,倒像是幫
閑之類的,交待了她一番話,今兒上午把她拉到後門的街口,一直等着咱們這裡的人都出了門,她一直在車上,後來又來了一個婆子,交待她如何說,從運菜蔬的西角門的那裡的牆上進來……”
第五十四章技能
聶墨皺眉,聽聶江繼續道,“那門有條道,一直往前走,正好通到荔園……”
“沒說一旦怎生跟她走的話,要怎麼走?”
怎生也點頭,是啊,自己總不能也跟着她爬牆吧?
聶江道,“問了,說是仍舊從西角門出去,門口就有車,上了車,她的事就算完了。”
“後來又來的那個女的,她認識嗎?”
“不認得,說是從來沒見過。她從西角門到荔園這一路,也沒碰到人。”今日聶府的許多仆從回家過節,另外一些跟着主人們出去,花園裡頭是比較少人。
這群人膽子很大,又将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聶府絕對有内應,聶墨覺得西角門要仔細查查了。
“西角門看門的婆子是誰?你好生打聽了,看她家裡或者她本身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紀先生那裡怎麼說?”聶江一愣,沒想到聶墨會用先生稱呼餘大爺送來的人,不過仍舊很快的接話道,“紀先生說,這些人一計不成還會生出另外一計,當務之急,便是要怎生姑娘好生待在府裡,先不給那些人下手的機會。
”
聶墨笑,想必這兩人也得了餘承安囑咐,不敢拿怎生以身試法,否則,謀斷之人,最喜歡引蛇出洞,說不得就要撺掇他讓怎生做魚餌。
聶墨囑咐聶江,“好生招呼兩位先生,不可失禮。”
又問,“那一對丫頭安排到哪裡?”
聶江答,“聶河跟她們說府裡的規矩,講好了就送後頭來聽怎生姑娘的安排。”
聶江退下後,聶墨攬過怎生問她,“有沒有害怕?”
怎生搖了搖頭,“這會兒不怕了。”聶墨聽了高興,将她往自己懷裡抱了抱,“不用怕,他們這麼大費周折,想必不會單單的要你性命,若是真有個萬一,你也不用害怕,隻乖乖的,等我去救你就是,不管……不論……怎樣,你都是我的
,嗯?”
燈光下,她的紅唇滿分。
聶墨親了好一會兒,才松開嘴接着說,“那兩個丫頭等聶江送到後頭,以後你去哪裡都帶着她們,她們會武功,就算力有不敵,也能省出時間,讓你逃跑……”
怎生抵着他的兇,直接忽略他的最後一句,興緻勃勃的問道,“我能不能跟她們學武?”
“小胳膊小腿的,就你那腳丫子……,我看見都替你擔心,唯恐你站不穩當摔跤。”
怎生不高興的嘟嘴,聶墨勾了一下,嘲笑道,“喲呵,這小嘴能挂油瓶了!”
雖然今日遇到很多事,但絲毫沒有影響到聶墨的興緻。
怎生一計不成正準備用第二計(美人計)撒個妩媚誘惑的小嬌出來,沒想到聶墨直接解她的領口。
怎生一愣,連忙抱住她的手,“我要學~”尾音兒微微一卷,酥麻的連她自己都打了個哆嗦。
事畢之後,怎生手軟腳軟的躺在他懷裡喘氣,沐浴過後,她的身上還帶了一點水汽,聶墨輕輕的拍着,兩人摟抱着睡了過去。
因為吳氏并不清楚跟她接頭的人姓甚名誰,所以事情查起來很是麻煩。
老紀想了幾日終于想到一個好主意,“藍葡的身量跟怎生姑娘差不多,讓她假扮了怎生姑娘,然後叫那吳氏跟藍葡一道悄悄的出現……”藍葡跟紫葡是那對雙胞姐妹。
“先生的意思是叫人誤以為吳氏得手了,但是沒有把人送到,造成一種吳氏想要吞獨食的假象?恐有不妥吧?這要是當日還說的過去,這都過去好幾日了,怎生在荔園的事該知道也都知道了。”尤其是
九月初十那日,程嬷嬷又是來絞臉,又是來鋪房的,各房裡消息靈通的沒有落下的。
“二爺說的有道理,隻是這事當時出來之後,咱們并沒有翻出來,那主謀肯定心存疑惑,若此時吳氏跟怎生姑娘有說有笑的出現在某個客棧或者當鋪,主謀肯定以為是吳氏當日反水……”
“那他肯定還會對怎生繼續下手。”聶墨接話道。
隻是三人想的好,可藍葡跟怎生站在一起,怎生的臉辨識度太高,藍葡雖然能夠易容,但一雙眼改不了,怎生的眼睛又大又圓,除非藍葡去做開眼角手術……
怎生這幾日跟着藍葡紫葡摔摔打打,自覺也學了好幾招(花拳繡腿),便自告奮勇,“讓我去吧。”
聶墨丢給她一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好自為之的眼神。
怎生萎靡不振,這學武功,她可沒有段譽小哥的天分,人家看見美女就學會淩波微步,她呢,看見帥哥走路不摔跤就是好的了。
老李跟老紀都覺得聶墨對怎生太過小心,但因為聶墨一直十分尊重他們,因此也不再多說什麼。
聶墨自從那天之後,果真信守承諾,沒再動她,雖說少不得吃點豆腐,可每次都在緊要關頭克制住了。
怎生自己也怕懷孕,她不是不喜歡孩子,隻是這個年紀,本能上害怕懷孕,對于生命跟責任,她還理解的不夠,也沒有能力擔當起來。
被聶墨提着耳朵教訓了一頓,怎生也不再提那些以身試險的事情了,她膽子小的很,聶墨一通吓唬,徹底吓住她了。
不過她很快就get了一項新技能。
幫聶墨看賬本兒。
雖然沒老師教,而且賬本也不是她以為的簡單的收入支出的計算,可這比學武功容易多了。
怎生過了幾天筋骨疼痛的苦日子,覺得動腦子忒特麼的幸福了。
看賬本兒,要先學着抄賬本兒,這賬本為何要這麼作而不那麼作,都是有道理在裡頭的。而像那些打算盤的好手,也不比按計算機慢多少。
她的手小,抱着一隻大算盤,聶墨看了兩次實在看不過眼,便吩咐人特意定制了一隻适合她用的。
怎生不認得木料材質,非常粗俗的問聶墨,“我看話本子,說是那些掌櫃的腰裡都别着金算盤……”您也給我弄個金算盤呗。
聶墨看着她,“過來。”
怎生走了過去,就見聶墨沾了沾墨汁,在她臉上寫字。
怎生躲了一下,他牢牢的扶着她的肩膀,她隻好等他這心皿來潮的寫完。
寫了四個字呢。
肯定不會是精忠報國,難道是富貴不淫?
聶墨放下筆,怎生忙跑到鏡子前頭看。
“我蠢……是蛋?”寫的什麼呀!
“嗚嗚!欺人太甚了!”她跳起來去抓他。
聶墨隻抓着她的肩膀,笑得抖個不停,連念幾個字都念錯了順序,不過,她這順序也還蠻好聽,哈哈……
我蠢,是蛋。可不就是一隻蠢蛋。
怎生像小牛一樣低着頭,試圖把臉上的墨汁蹭聶墨一身。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免得幹了洗不掉了啊!”
怎生嗷嚎一聲,轉身去打水洗臉。
才沖出門,一下子被院子裡的八隻眼睛看過來,又嗷嚎一聲,捂着臉沖回了房裡。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來的,荔園爆發了一陣大笑。
聶墨也笑,卻還好心的傳話,“隻在荔園裡頭笑笑也就罷了,要是傳出去,你們的月錢别想了。”還注意給怎生留點面子。
“這隻算盤,用的是上好的黃楊木,你仔細看看它的木質,是不是十分細膩?你再看看這顔色,明正黃亮,不是上的黃漆。
都說黃楊木‘長三年抽一年’,它可是有木中田黃之稱,這可不是滿大街上的那些便宜貨……”聶墨娓娓道來。
顯然,某個眼冒金光的人,眼中隻看得到金子,說白了就是個不識貨的蠢材。
怎生還不高興,她不就是見識少嘛,用得着這麼捉弄人家?
“都沒臉見人了。”
“怎麼沒臉,這臉俊着呢。我看看。”聶墨笑着捧住她的臉,見都搓紅了,有點兒心疼,溫柔的吹了吹。
他越是這樣,怎生越是覺得委屈,對人家好起來溫柔似水,捉弄人的時候又恁可惡。
一想到自己面子丢了個精光,眼眶也跟着紅了。
“好了,我跟他們都說了,不許他們笑話你……”
扯,她作為一個懂禮貌的好小孩,也知道笑話人隻偷偷在心裡笑話好不好?!
聶墨見她還是不高興,隻好使出殺手锏,“好了,你好生管帳,等到了年底,我給你打一隻金算盤,你呀天天别腰上!”
怎生這才高興了。聶墨則哈哈大笑。
到了下午,怎生突然想起來寸金寸斤,要是真打一隻一模一樣大小的算盤,她拿不拿的動都是問題,更别提别腰上了……
很快就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
荔園裡頭小厮們個個摩拳擦掌,好去看榜單,讨賞紅。
聶府裡頭有五個爺都參加,而聶墨,算是最有希望的一個。
搶着去看聶墨上榜的小厮比其他幾位爺的加起來都多。
“那榜單什麼時候貼出了啊?我也想去看。”怎生纏磨聶墨。
聶墨當然是很享受她這樣圍着自己撒嬌,可是對于這種抛頭露面的事,他一概不應允,“小财迷,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兒花花腸子……”無非是想讨賞錢罷了,他的錢現在可是她管着。
“我哪裡是請了個内掌櫃啊,分明是請了一隻錢耗子管家。”耗子就耗子吧,能解決溫飽的耗子就是好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