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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毀滅,軒轅鏡的瘋狂

穿越之偷個男神當老公 菜菜 9455 2024-01-31 01:14

  美人兒三個字一出,孟弦的臉色立刻變了,“夜绛洛,你别嚣張!”

  “我誇你呢好伐!”夜绛洛很無辜,她是職業女・流・氓,看見美人兒當然要感慨了。

  “少廢話,今天要是殺不掉你,我決不罷休!”孟弦說完,揮手下令,“殺掉她。”

  夜绛洛歎氣,“好吧,既然你這麼快就亮出底牌,呐,你再看看身後。”

  孟弦這次可不上當,無論身後有什麼,都不能阻止他誅殺夜绛洛!

  可偏偏,身後一道聲音傳來,喝止了護衛。

  “都住手。”

  别人的命令可以不管,但這個人……護衛齊齊定住,連孟弦都回了頭。

  站在門宮外的一男一女,均是紅衣蹁跹,廣袖搖曳,那女人臉色蒼白,野性的美麗折煞三分,男人懷抱古琴,俊雅奪目,一頭銀發在陽光下閃亮奪目。

  “軒轅鏡……”孟弦皺了皺眉,這個時候軒轅鏡會出現在這裡?

  “咦,你來啦。”夜绛洛的爪子在半空中撓了兩把,對象不是軒轅鏡,而是軒轅鏡身邊,單手抱着古琴的晏君卿。

  晏君卿看了看她,确定這個禍害女子還是活蹦亂跳的,又确定白若溪和孟弦的臉色不好――恩,基本上,隻要夜绛洛在的地方,别人很難會有正常臉色。

  那麼,可以确定,夜绛洛沒事,有事也是别人的事。

  軒轅鏡死死看着夜绛洛,而夜绛洛很輕松,她撓了撓頭,問晏君卿:“她被制服了?”

  晏君卿看了一眼軒轅鏡,他本是單手抱琴,另一手拉着軒轅鏡的手腕,其實指尖凝集真氣,死死抵在脈門上,隻要稍稍一用力,軒轅鏡立刻會暴斃而死。

  看着軒轅鏡的臉色,夜绛洛自動自發點頭:“恩,看來是制服了。”

  然後,大刺刺往前走,絲毫不在乎對面的護衛和對她怒目相向的孟弦白若溪。

  在經過白若溪身邊時,她停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白若溪的肩膀,一臉同情,“沒事,小别勝新婚,我這是在為你和沈歡顔制造新的浪漫呢!哎,我說,你們成親有六七年了吧,七年之癢啊,我理解,别太感謝我,做好事我一般不留姓名,這些都是阿醉的主意,阿醉!”

  ――你還能更無恥一點嗎!綁・架了我的妻子,居然還振振有詞,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臉皮厚度說出這種話的!

  夜绛洛此人的臉皮厚度可以列為當世十大未解之謎――她往前走幾步,站在孟弦身前,想了想,又看了看孟弦那張妖娆的美麗容顔,輕輕一歎,“如果沒有晏君卿,可能我會考慮你,畢竟你比女人還漂亮,男人長成你這樣,傷天害理啊。”

  “……”孟弦的臉色由白轉青,手骨緊握,吱呀作響,任誰都不會懷疑,下一秒孟弦會直接掐死夜绛洛。

  夜绛洛****完人家,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晃晃悠悠朝晏君卿走去,同時耳邊有緊湊的兩道風掠奪。

  一道是白若溪不得不阻止孟弦出手,另一道是晏君卿以琴弦将内力打在孟弦的手腕上。

  孟弦腕骨被震的生疼,眼睜睜看着夜绛洛一步三晃走到了軒轅鏡面前。

  軒轅鏡死死看着夜绛洛,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麼恨着一個人,偏偏夜绛洛卻笑眯眯的不在意,甚至歪着腦袋,一副白癡像,“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晏君卿會挾持你?”

  軒轅鏡冷冷一笑,“他根本沒有失去記憶,若不然,怎麼會挾持我。”

  “嘛,好聰明的公主殿下啊。”夜绛洛笑得十分沒有誠意,兩彎明眸像小月牙,“既然公主殿下這麼聰明,那就請下令讓不該出現的人消失吧。”

  明明是在威脅的話,從夜绛洛口中說出又是那麼理所應當。

  軒轅鏡幾乎要咬碎一排貝齒,可晏君卿扣在脈門上的手指又施力三分,疼得她冷汗直流,不得已,隻好寒聲道:“都下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靠近!”

  護衛們自然是明白現在情況,更明白自家公主如今處境,無可奈何,隻能遵從命令,盡數撤離。

  很快,簡陋沉重的宮門關閉,偌大庭院裡隻留了一臉狐狸笑的夜绛洛、冷清清的晏君卿、臉色蒼白的軒轅鏡、一言不發的白若溪,以及眯着一雙細長眼眸的孟弦。

  ――還有關在宮門後,此刻打醬油的花阡陌。

  庭院裡靜靜悄悄,幾個或權傾江山,或容色傾城的人都一言不發,全體視線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這個人……正打着打欠,一雙眼睛惺忪地亂眨巴。

  軒轅鏡咬牙道:“本宮已經讓人退下,你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

  “本事?”夜绛洛驚訝,然後竊喜,“原來我真的還有本事啊~原來我真的不是廢材啊~哦嚯嚯嚯~”

  在場除了晏君卿以外的所有人都:“……”

  孟弦更是蹙了蹙眉,他當年差點死在夜绛洛手裡,那時候的夜绛洛狠戾陰毒,誰知道十幾年後,她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該說她是抽風還是白癡,可抽風的人能步步算計到現在嗎?

  或許也覺得自己不該在這麼嚴肅認真的場合雷人,夜绛洛撓了撓頭,勉為其難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經些――雖然,這有點、非常、特别的難。

  “好,軒轅鏡,咱們說正事。”她唇角微微上揚,一雙黑瞳點漆般的深邃,看得軒轅鏡心頭一跳,然後,就聽見她慢慢地笑起來,“我呢,我與你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軒轅皇朝百年前能一統天下,百年後卻未必可以。‘氣數已盡’這四個字不用我給你解釋,北面的大沉,南面的南晉,别說你要并吞,單單拿出哪一個你都不是對手,我若是你,就趁早收一收泛濫的野心。”

  “你若是我?”軒轅鏡譏諷一笑,“你不是我,你是夜绛洛,難道你沒有征服天下的野心嗎?夜绛洛,你的野心可不比我少。”

  夜绛洛輕輕一笑,“我是有野心,可我與你不同,軒轅皇朝是敗走關外,百年來不曾崛起,當年的盛世早已經煙消雲散,你又有什麼實力去問鼎天下?”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軒轅鏡眼眸一細,碧綠色的眼瞳泛起了殘忍殺念,卻沒有說話,隻死死看着身前的夜绛洛。

  夜绛洛勾了勾唇,漆黑的眼睛裡深若沉淵,讓人一眼看不到底,“說白了,沒有實力、沒有機遇、沒有手段的你,憑什麼有這樣的野心,嗯?軒轅鏡,你憑什麼要和我一争長短。”

  說完,她眼角掃向身後的孟弦,忽然便眉眼彎彎的笑開了,“我是南晉女帝,握有半壁江山,而你,不過是前朝沒落貴族,能活着已經是上天垂憐,原本我沒有想過要斬草除根,如今到了這一步,是你逼我的。”

  軒轅鏡定定凝視了夜绛洛片刻,忽然妩媚一笑,“夜绛洛,你又算得了什麼,南晉的天下不是你打出來的,不過是夜素傳給你的,文不能、武不行,你根本就是廢物……啊――”

  手腕一陣劇痛,她驚呼着轉頭,看向晏君卿冷峻的臉,一雙碧眸滿是錯愕,“知君……”

  “我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晏君卿很淡漠的回看。

  “我沒有侮辱她!”軒轅鏡咬着下唇,“她品行不端,風評不好,知君,你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忠心,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回頭看我一眼,知君,我比她更愛你!”

  “可我不愛你。”晏君卿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世上除了夜绛洛,他無法對任何人展露柔情,軒轅鏡,也不可以!

  “知君……”軒轅鏡心口傳來劇烈疼痛,絕望的溺水幾乎要淹沒她。

  那麼愛那麼愛的男人,到頭來,卻不愛她,根本不愛,從未相愛……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她的愛一點也不比夜绛洛少啊!

  “其實你早就知道的吧。”夜绛洛忽然開口,眼眸一眯,掃了一眼軒轅鏡,輕輕說道:“不然的話,為什麼要讓孟弦施展禁術,又為什麼要在君卿開始懷疑你時不顧一切繼續這樣做,甚至……”

  她頓了頓,忽然的就笑起來,“甚至明知道君卿第二次沒有被禁術控制,還要冒着巨大風險與君卿成親,軒轅鏡,你根本就知道,知道君卿不愛你,知道君卿隻是為了我的計策擒獲你才會同意和你成親,這些你都知道。”

  這些話說出,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孟弦一擡頭,鮮紅的耳墜劃過白皙脖頸,看着軒轅鏡,驚愕道:“你知道晏君卿第二次沒有被禁術控制?”

  軒轅鏡低着頭,半天沒說話。

  夜绛洛彎了點唇角,似笑非笑,“她當然知道,應該說,一開始就知道的……吧?”

  軒轅鏡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碧色的眼瞳寒光閃閃,“我知道又怎麼樣,我愛他,就算他騙我,我也愛他!”

  “所以,你明明知道這是計策,還要铤而走險,軒轅鏡,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啊?”夜绛洛翻了個白眼,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後,啧啧道:“明明看起來也不笨啊,怎麼喜歡自己跳陷阱玩兒呢?”

  軒轅鏡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出來的,“我和你不一樣!我為了他可以傾盡一切,你呢,你又為他做過什麼!你隻會利用他,消耗他的生命,讓他為你當牛做馬,讓他痛苦無助,夜绛洛,真正沒有資格擁有他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沒有資格?”夜绛洛慢慢笑出來,然後,又輕輕歎氣出來,一雙明眸深深看着晏君卿,“我為他……我為他做的事情豈是能用話說出口的。”

  ……君卿,你千萬要保重自己,你若傷了一星半點,我便是皿染江山也換不回來的。

  ……君卿,你要答應我,安好回來,我等你,我一直都等你,隻有你能讓我安心,安心守着這盛世天下。

  ……君卿,我不愛這個孩子,我連自己都不愛,怎麼會愛孩子,隻因為孩子是你的,我知道你想要,你愛,所以,我要為你生下來。

  ――她愛他,是愛到了江山動容的地步。

  軒轅鏡卻問她做過什麼……

  她做了什麼?

  她不過是将生命當成紅繩,綁縛住了這段姻緣,她不死,愛不休,她不亡,情不滅。

  僅此,而已。

  這些,她說不出,就算是說了,軒轅鏡也不會懂。

  這一場驚天動地的愛情,除了她與晏君卿,還有誰能懂呢?

  看着夜绛洛沉默,晏君卿忽然開口,聲音是一貫的幽竹雅韻,含着星點不易察覺的溫柔,“她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如果一定要的話,隻求她活得久一點,我便對她能更好,日複一日的好。”

  說完這句話,他一雙鳳眸緩緩掃過軒轅鏡,抿唇道:“這些,都與你無關。”

  軒轅鏡看着近在咫尺的晏君卿,隻覺得心裡的一個脆弱花瓶砰然落地,滿滿的都是傷心,那鋒利的邊緣割的皿流成河。

  “為什麼……”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為什麼我不可以……”

  “你不是她。”晏君卿淡淡一笑,擡頭看着傻乎乎的夜绛洛,眼中是幾不可查的柔情,“任何人都不是她。”

  天上地下隻有一個的夜绛洛。

  把晏君卿放在比生命更重要位置上的夜绛洛。

  在他晏君卿的世界裡,允許她無法無天,允許她肆意妄為,允許她殺伐不休……

  隻因為,她是夜绛洛。

  “你聽見了吧,軒轅鏡,從始到終你都沒有真正得到過他。”夜绛洛的小爪子得寸進尺,摸了摸晏君卿俊雅的臉,“你真的愛他嗎?愛他的臉,還是他的心?如果你真的愛他,怎麼會把另一個男人的記憶給他呢,從他變成溫知君那天起,他就不是晏君卿……嘛,說白了,你愛的隻是這張臉,這個頂着晏君卿面容的人而已。”

  哇~手感真好,再摸摸~虎摸虎摸~繼續虎摸~

  趁着現在晏君卿絕對不會揍她屁股,夜绛洛狠狠吃了回豆腐,眼看晏君卿一雙鳳眸起了怒氣,她才意猶未盡縮了縮爪子,“也就是說,隻要是這張臉,任何人你都會愛,溫知君會,白若溪會……呐,孟弦也會……喂,你瞪我幹嘛,我隻是比喻!比喻!”

  孟弦狠狠一哼,轉頭不理會夜绛洛,他容色極美,縱使不像晏君卿那般優雅,可他與晏君卿站在一起也落不到下風。

  ……等等,他為什麼要和晏君卿比容貌?!

  男人比的不應該是内涵嗎?!

  ――和夜绛洛在一起,不是看你想什麼,而是看夜绛洛這家夥想聊什麼,女帝陛下總有辦法把話題往她抽風的邏輯上拉扯!

  晏君卿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和一群人看着她抽風,手指微微用力,脅迫式地扣緊軒轅鏡的脈門,輕輕地說道:“請大公主放我們離開,我保證大公主的絕對安全。”

  “你保證?”軒轅鏡不再理會夜绛洛,擡眸,掃過晏君卿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明明是一樣的容貌,溫知君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她的知君是那麼溫柔,不會,絕不會對她冷淡到這個地步的。

  “是,我保證。”他開口,聲音動聽,清澈如水。

  “……”所以,這是無視她了嗎?

  夜绛洛歎息,發現自己的存在感真是太薄弱了。

  沒辦法,此行的目的并不是殺掉軒轅鏡,或者說,沒有辦法殺掉軒轅鏡啊。

  這裡是榕城,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她就算讓晏君卿下手,自己隻怕也很難活着離開軒轅皇朝,更何況,晏君卿也根本不會下手――嘛,隻要涉及到她的安全問題,晏君卿是不會任由她肆意妄為,就算再怎麼吃虧都無妨,隻要她可以順利回到南晉。

  所以,哪怕控制住了軒轅鏡,晏君卿也不會下手誅殺。

  倒是白白錯過了一個能除掉眼中釘的好機會啊……

  聽到晏君卿的保證,對面紅衣妖娆的孟弦笑了起來,一雙細長眼眸微微眯起,煞氣平地而生,又偏偏容色極美,猶如盛開在刀刃上詭異的紅花。

  “你笑什麼?”夜绛洛不放過任何一個看美人的機會,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從開始就留了一分餘地給孟弦……啊,另外九分當然是要給親親相爺的。

  孟弦輕輕掃了一眼呆瓜模樣的夜绛洛,唇角又是一彎,“我笑堂堂南晉女帝竟然如此懦弱,一個晏君卿把你迷得神魂颠倒,連夜素打下的江山都由着外人支配,我還笑晏君卿,什麼白衣明相,什麼大沉皇子,也不過是以色侍人罷了。”

  “外人?”夜绛洛直瞪眼睛,叫道:“他是我内人好不!再說了,以色侍人怎麼了,我家相爺有美・色,哪像你,一張女人臉,你的美不是色,是非常色!”

  軒轅鏡:“……”

  孟弦:“……”

  白若溪:“……”

  晏君卿:“……陛下!”

  夜绛洛縮了縮肩膀,心不甘情不願道:“好嘛好嘛,我是你内人,我是你内人還不行嗎……”

  “陛下――”晏君卿鳳眸一掃,夜绛洛扁嘴,乖乖蹲在旁邊不說話。

  倒是軒轅鏡,很明白現在情況,她當然不會放棄晏君卿,可形勢比人強,如果不讓他們走,倒是能拼個兩敗俱傷,那結果又豈是自己想看見的?

  眼下最好的辦法是暫時放過夜绛洛,等養精蓄銳之後再想辦法。

  可是……她看了看晏君卿,死死咬着下唇,好不容易才能把晏君卿制服,就這麼放開的話,也許再難有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晏君卿,她是死也不願意放的。

  白若溪看着争鋒相對的幾個人,忽然開口道:“大公主,顔兒她……”

  “她怎麼?”軒轅鏡眉心一蹙。

  “沒怎麼啦,隻是呢,我請她去帝都做客……而已。”夜绛洛嘿嘿直笑,那亮晶晶的眼睛幾乎要晃瞎别人。

  “你抓走了歡顔!”軒轅鏡猛地一驚,而後立刻明白,夜绛洛就是趁着她防備的機會,偷龍轉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抓走了沈歡顔。

  “哎,說什麼抓啊,我是請,請好伐!”夜绛洛堅決和“壞人”劃清界限,順便把髒水讓軒轅鏡身上潑,“我可不像某些人,不得人家同意硬是強迫别人來自家做客……”說着,指了指晏君卿,又指了指自己,“我呢,我可是好心好意邀請沈歡顔,她也沒反對啊。”

  嗯,沈歡顔确實沒反對。

  一堆天九迷・魂散下去,她哪有機會反對。

  軒轅鏡已經不想去知道夜绛洛的無恥到了什麼地步,她直接轉頭,看向晏君卿,“隻要本宮放了你們,你可以保證放沈歡顔回來?”

  晏君卿雲淡風輕的一笑,“我保證。”

  “好,我放你們離開。”軒轅鏡的回答簡單明了。

  她本就是聰明人,利益得失更是盤算清楚,如今自己落于下風,再堅持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無論是多麼不願意放手,她都失去了掌控晏君卿的實力。

  硬拼是下下策。

  僵持是中策。

  放手才是上上策。

  這次的放手不代表真的會放棄晏君卿,恰恰相反,這一次她不是輸給夜绛洛,而是輸給了自己。

  孟弦第二次施展禁術的時候,她已經很清楚,根本控制不了晏君卿――那禁術由花阡陌與孟弦共同施展都封不住記憶,何況花阡陌不肯配合,孟弦一個人怎麼可能真正成功。

  是的,一開始她就知道,晏君卿在做假。

  而她,想得到晏君卿的心太強烈,以至于将全部籌碼都壓在了這場豪賭上面。

  赢了,可以殺掉夜绛洛,得到晏君卿。

  輸了……也不過是如今這種情況。

  既然是輸,她軒轅鏡也要輸的大大方方,那麼,放他們走又何妨。

  她的配合早在夜绛洛意料之中,她揮了揮手指,立刻有影衛自暗處竄出,迅速推開宮門,将一個全身是皿昏迷不醒的女子抱了出來。

  “花阡陌……”軒轅鏡眼眸一眯,“你要帶走她?”

  夜绛洛露出一臉的優雅從容,和她形象氣質完全不符的禮貌問道:“可以嗎?”

  軒轅鏡目光掃過花阡陌,在那流皿不斷的左手腕定住,一眼就看出左腕手筋被挑斷,廢了整個手骨。

  “随便你。”她知道夜绛洛需要花阡陌來治愈晏君卿,左右她已經輸了,再堅持下去也是徒勞。

  花阡陌的價值已經利用完,留着能做什麼,反而是夜绛洛,廢了花阡陌的左手,還要帶她離開,那等于是帶了一個危險在身邊,花阡陌着這種陰狠的女人是沒有理智,夜绛洛遲早會被她反咬一口!

  “多謝。”夜绛洛不疼不癢的客氣了一下,走到晏君卿身邊,輕聲道:“我們走。”

  “嗯。晏君卿懷抱七弦琴,單手抓着軒轅鏡,看似毫無敵意的舉動,卻牽制着軒轅鏡一舉一動。

  軒轅鏡緊緊抿着唇,紅豔喜慶的衣袖下是兩人交握的手,外人看起來或許是親昵,隻有她知道,晏君卿多使一分力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僵硬着往宮門口走,剛走幾步,孟弦猛地揚袖,幾根銀針閃着銳利鋒芒直襲夜绛洛。

  那力道足可以破雲穿石,目的就是要夜绛洛的小命。

  晏君卿腳下一頓,單手托着七弦琴,用力一推,古琴被推到半空,緊接着一聲清雅旋律,看不見的氣流撞上銀針,銀針被猛力斷開,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你以為你走得了嗎?”孟弦紅唇一彎,笑出了妖娆殘忍,“我不認識沈歡顔,也無所謂她的命,可夜绛洛今天必須要死!”

  “那你盡可以試試。”晏君卿淡淡看着他,一張古琴在手,分明雅緻如畫,卻有橫掃千軍的氣勢。

  庭院裡,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對視在一起,或風雅傾城,或豔麗絕代,容貌不分上下的兩個男人眼眸深處都起了殺意。

  夜绛洛覺得呼吸困難,氣氛太緊張了,這一秒他們還在看着對方,下一秒有可能撲上去互掐,咬死對方才做算!(喂喂,你這形容真的沒問題嗎?)

  所謂千鈞一發,就是在這種風雲色變的時候,一定會有某個多餘人橫插一杠――眼下這個多餘的人此刻正一腳踹向大門。

  轟隆一聲,大門沒開,倒是傳來一陣慘叫。

  “嗷嗷――疼,好疼,軒轅皇城的大門也太硬,嗚嗚,可憐本侯的纖纖玉足啊啊啊啊!”

  奇迹般的,孟弦眼神一變,原本集中在晏君卿臉上的目光此刻都給了那兩扇大門。

  夜绛洛耳朵動了動,心想這個讨厭的聲音怎麼熟悉到這種地步呢……

  似乎,好像,可能,也許……難道是他?

  還沒來得及确認,大門已經傳來第二聲,這一次很幸運,大門應聲而開。

  然後,院子裡的五個人,十隻眼睛都看見了這一幕:紅彤彤的某人用力過猛,踹開大門後收不住勢頭,哇的一聲,就以一個比較圓潤的姿勢滾了進來。

  期間還發出了“啊啊啊――”“我的親娘喂――”“救命啊啊啊――”等等抽風言論。

  趴在地上半天,他才揉着腦袋晃晃悠悠站起來,先看了一圈衆人,一張清秀的臉狀似無辜,眯着狐眸,一副腦震蕩的昏昏暈暈神态和晏君卿打招呼:“大哥,早上好,你還沒成親啊……”

  晏君卿唇角抽搐,還沒來得及說話,淩子良的眼神就忽然頓住,像被雷劈了一樣,直勾勾盯着孟弦。

  媽呀――淩子良腦子裡一片黑暗,咔嚓一道雷,整個人都傻了。

  孟弦的神态就更奇怪了,絕色面容的孟大美人就像看見怪物一樣,一雙細長眼眸瞪得老大,耳下鮮紅的珠串來回抖動,唇瓣更是在上下輕顫,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氣氛再一次詭異起來,淩子良和孟弦互相看着,一個傻,一個呆,半晌後,淩子良攥緊貼身不離的玉笛,猛地朝孟弦丢過去,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嚎:“你看錯人了,我不是淩子良!我不是淩子良!我真的不是淩子良啊啊啊啊!”

  孟弦一伸手,抓住半空中的玉笛,低頭一看,玉笛與十年前自己送出去的時候一樣,想起淩子良保存了十年,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一動,内力自指尖穿透玉笛,整個笛身吱嘎吱嘎開裂。

  就在所有人眼中,玉笛最外層的包漿脆裂成蜘蛛紋,簌簌落了滿地,露出比洛更白的笛身。

  軒轅鏡看着孟弦手裡的笛子,驚訝道:“龍骨笛!”

  傳說中軒轅皇朝的兩樣神秘樂器,鳳鳴琴,龍骨笛。

  鳳鳴琴被她費盡心機尋來,沒想到龍骨笛竟然在淩子良手裡――不,現在應該是在孟弦手裡。

  淩子良是大沉貴族,孟弦是南蜀皇子,這龍骨笛到底是怎麼落入他們手裡的。

  可是,看淩子良的步伐分明不會武功,他要怎麼駕馭這與鳳鳴琴齊名的神兵利器?

  而且……淩子良與孟弦又是什麼關系?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弦握着龍骨笛,看了一眼夜绛洛,又看了看大開的宮門,最終還是眉心一蹙,飛身而起直追淩子良。

  “額……”夜绛洛尴尬地朝軒轅鏡微笑,解釋道:“雖然我們是異性相愛的文,可偶爾還需要點重口味調解,你說是吧。”

  軒轅鏡痛苦地扭過頭去:晏君卿到底看上了她哪裡,抽風嗎?夜绛洛能有一刻是不抽瘋的嗎?!

  這個答案,基本上,已經不需要回答了。

  晏君卿扣着軒轅鏡,影衛早已通知了顔念,一行人挾持軒轅鏡順利離開榕城,在南晉與軒轅的邊界“山河關”,将軒轅鏡放開。

  “我說軒轅鏡,這次算你走運,君卿承諾于你,我就放過你一次,可下回再見就是死局,你對君卿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十倍奉還,我們不死不休。”夜绛洛掀開車窗,菱唇彎着一點弧度,笑出了冷冰冰的味道。

  “彼此彼此,下次再見,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女帝陛下可千萬小心,本宮與你決不罷休。”軒轅鏡那一身紅衣像火焰般耀眼,碧綠的眼眸,野性的美麗,連說出去的話都帶着旁人心驚膽戰的高貴。

  “好啊,那我們走着瞧!”夜绛洛說完,車窗一拉,馬上換了一副語調,笑嘻嘻對車裡的人撒嬌,“君卿,抱~”

  晏君卿沒說話,但衣料摩擦的聲音那麼明顯……

  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屬于楚王夜醉壁的車駕消失在眼前,軒轅鏡手指死死摳着掌心,自唇齒間逸出,“夜绛洛,本宮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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