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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闖車駕的女子

王爺,妃常激動 姚金苗 7150 2024-01-31 01:14

  可若說要找梅五郎質問,人家人在王府中呢,你怎麼去問?

  難不成在人家回家的路上堵?或者追到人家家裡去問?那成了什麼了,首先就失掉了為官的體統!

  況且又不是你的屬下,你有什麼資格問?人家可是王爺的“助理”呢,可不得協助處理嘛!

  而對于梅五郎的批複,衆人更是卯足了勁兒的想要尋找錯處,但結果明顯是令他們失望的。

  有的人手頭事務不是那麼緊着要結果的,便打定主意先拖延着,等王爺回來再說。

  而那些拖不下去的,隻好仍舊不情不願的送入王府等批複,然後,又卯足了勁找茬……

  也有人覺得燕王此舉大為不妥,應該向太妃娘娘禀報,請太妃娘娘出面說話。

  隻是,此事衆人也隻敢在私底下商量着,一到緊要關頭,誰都不敢吱聲,推三阻四起來。

  這也是有原因的。

  當年燕王連消帶打收拾了燕地那些内憂外患之後,剛剛收攏手中權柄,也有人曾倚老賣老的仗着勞苦功高,與他有了不同意見争執不下後,便背着他求見元太妃哭訴自己是如何一片心意為燕地、王爺年輕不知事等,請元太妃做主的。

  燕王知曉後,當着太妃的面臉色縱不好看也沒說什麼,轉過身卻立刻找了借口将那人連同一家子給徹徹底底的收拾了!

  那一家子,被流放到了北境,終身不赦,子孫五代之内不得為官。

  可以說,除非祖墳冒青煙,否則這一家族到了這裡就算是徹底的完了!

  北境壞境艱苦,生存尚且是問題,而他們一家子又是戴罪之身,生活隻會更艱難。子孫五代之後,還不知會落到何等地步,縱然準許參加科考入仕,隻怕也沒人有那個本事能考得中了!

  換句話說,那時候的子孫,還能認得幾個字,恐怕就是萬幸了。

  在燕地,他的權威,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挑釁!

  就算是母妃,也不行!

  在燕地當家作主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母妃頤養天年,也沒什麼不好。

  他是燕地之主,不是有名無實,而是名至實歸。沒有人可以淩駕于他之上,他要借此機會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想要借他母妃的名頭來同他作對,那是做夢!

  政見不合、意見不同,這他可以理解,也能容忍,但他容忍不了這種不懷好意的小心思!

  再者,這種事情如果不一開始掐死在源頭,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的多了,也勢必會影響母妃和他之間的感情,這也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自那之後,所有人果然都老實了,再也沒有人敢擡出太妃來如何如何的。

  畢竟,誰敢拿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前途來做賭注呢?

  于是,對付梅五郎的事情,隻能這麼一拖再拖的拖下去。

  而梅五郎隻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照舊每日出入燕王府,代替燕王處置各項事務,然後叫人把批複送回六部――他還留了個心眼,每一份批複都要六部的人畫押簽收,以防回頭有人反咬一口愣是說沒收到!

  把六部衆人恨得牙根癢癢。

  他爹在任職于工部,這些天遭受各種嫌棄那是自不必說。同僚們見了他要麼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幾句,要麼冷着臉無視漠視,要麼憤憤叫罵。

  對此梅老爺心裡苦笑,也隻好默默的忍受了。

  他是真冤,因為他這個兒子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什麼藩邸行走,他也一頭霧水好不好!

  而且,事後也沒對他有半句解釋……

  還有比他更悲催的爹嗎?

  衆人卯足了勁兒私底下做功課,隻等王爺回來再尋他好好的理論一番,總之這次衆人必須要擰成一股繩,勁從一處使,一定要排除萬難,迫使王爺把這什麼藩邸行走的職位給撤了!

  倒不是這個職位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讓一個不曾入仕、沒當過一天官的毛頭小夥生生淩駕于他們之上,讓他們情何以堪?

  誰能告訴他們,他們過去十幾年、甚至二三十年寒窗苦讀還有什麼意義?

  燕城裡鬧得風風雨雨,徐言夢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這些天燕王出門去了,她又不用去請安,整天都縮在福甯殿中,也權當熱鬧看了罷了。

  想想這熱鬧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在内,就忍不住有點暗暗的小興奮。

  她奇怪的是,元太妃竟也一個字不多說。

  若是以往有這種事,恐怕她早就氣急敗壞的命人去尋燕王問個究竟了。再不濟,也會把自己叫過去遷怒教訓一番。

  這日,元太妃一早出府,往白蓮庵進香。秦夫人少不了侍奉左右。

  元太妃其實可沒有徐言夢想象中的那麼淡定,早已氣得在佛堂裡不知發了多久的脾氣了。

  然而兒子長大了,他想要做什麼已經不是她可以攔得住的了!她縱然心裡頭不痛快,縱然覺得他胡鬧,又能怎樣?

  正是心情極其煩躁不甯,這才去白蓮庵進香順便散心。

  在白蓮庵中住了兩日,與主持師太一番暢談,心中火氣略消了,便打道回府。

  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兒子不是個糊塗的,這梅五郎之事,他既然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那梅五郎能勝任,是他和燕地的福氣,若做錯了事,用不着她說什麼,兒子也不會再用他!

  她何必為了這個同兒子再起争執?那豈不是便宜了徐言夢那賤人。

  眼下最要緊的,是拔掉徐言夢這眼中釘!

  不想,回城路上竟有人闖進了隊伍中,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和一名五十多歲的婆子不顧一切的闖了進來,那少女一聲聲的大聲叫着“太妃娘娘!求太妃娘娘做主!”

  衆侍衛們拉扯不及,元太妃在馬車裡已經聽得分明。

  她不禁蹙眉,心中甚是不悅:哪個如此大膽的,竟敢攔她的車駕!

  在元太妃看來,世間高低貴賤本是尋常,生為平賤,那是天意,平賤多受人欺負、受不平事那更是平常!若每個燕地百姓都學這少女這樣不知好歹的求她做主想要伸冤什麼的,她以後還要不要出門了?

  而且,這種閑事,她管得過來嗎!

  元太妃沉着臉沒有吱聲,侍衛們見狀哪裡還不知曉其意?太妃娘娘這是不願搭理!

  于是手下也不客氣了,強行架着這主仆兩人離開。

  那少女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強硬掙紮着,一時之間那兩名架着她的侍衛倒與她來了個勢均力敵,沒能一下子把她拖下去。

  而少女已高聲大喊了起來:“太妃娘娘!妾身冤屈唯有太妃娘娘可代為做主!太妃娘娘仁慈賢德、菩薩般的人物,求求您給妾身一個機會,您聽妾身一言好嗎!您聽了之後再做論斷,妾身便是死也甘心了!”

  “閉嘴!”

  那兩名侍衛頓時怒聲喝斥,大力拉扯着她去了。這瘋女人簡直不知死活,太妃娘娘一旦動怒怪罪下來,連他們都有不是!

  “慢着!”秦夫人卻是在馬車上高聲叫了起來,淡淡道:“太妃娘娘吩咐了,帶她上後邊馬車,一并回府!”

  “謝太妃娘娘!謝謝太妃娘娘!”那少女喜極而泣,夢夢拜謝。與奶娘兩個乖乖的上了馬車。

  車隊繼續前行,這個小插曲不過濺起一朵小小的浪花,沒有人刻意去注意或者上心。

  畢竟,這天底下不平事、冤情太多了,沒什麼值得注意的。這女子運氣倒是好,太妃娘娘居然肯管這檔子事兒了。

  “太妃娘娘,妾身倒是有些不解了,這一開始您不是不搭理這事兒的嘛,怎麼後來又――”

  行了片刻,秦夫人不經意又好奇的笑問道。

  元太妃聞言擡眸沖她笑了笑,卻是什麼都沒說。

  秦夫人陪笑了笑,也不好再問,心裡卻恨恨暗罵:這老妖婦,還真當自個是菩薩嗎!

  她以為元太妃是聽了那女子誇她菩薩心腸所以才改變主意。

  卻不知元太妃其實是聽了那女子那一番話,那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家女子在那種時刻能說得出來的。那女子的身份,必定不俗。

  而且,她的口音,不是燕地任何一地,她就更添了幾分好奇,這才改變了主意。

  元太妃到底上了年紀,又向來養尊處優,一路上馬車颠簸,回到府中,便覺身子骨兒有些酸疼困倦,自是回屋休息,命蘭嬷嬷将那女子主仆帶下去安頓。

  人都已經帶回來了,什麼時候見,那也得看她的心情。

  秦夫人親自服侍元太妃更衣淨面,盛了一早便叫人回府吩咐炖上的老參雞湯服侍元太妃用了大半碗,又吃了幾塊點心,扶着她榻上躺下,單膝跪在地上不輕不重的為她捶腿捏腰。

  等到她雙眸閉上,呼吸聲變得均勻沉沉,秦夫人方輕輕吐了口氣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慢慢起身退來。

  這麼一全套下來,很累,她掏出帕子拭了拭額上、臉側的薄汗,微微喘了喘,恨恨的瞪了元太妃兩眼,那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這老妖婦不是那麼容易信任人的,她費了無數心皿、吃了許多苦好容易如今她才信了自己幾分。

  在外人眼中,這老妖婦俨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廣嬷嬷的替代者,寵信無比。其實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

  自己在老妖婦心目中的地位,跟廣嬷嬷比起來那還差得遠着呢!就算蘭嬷嬷,别看成天被她挑刺兒這不滿那不滿的,其實在她面前都比自己說得上話!

  自己隻不過是伺候得很合她的心意,所以她也願意自己跟在她身邊伺候罷了!

  說白了,就是拿自己當奴婢罷了!

  若不是――哼,她何必委屈自己受這份罪、吃這份苦?

  可是,為了那個人,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再苦、再難,她也會堅持下去!

  因為這些苦、這些難,在将來某一天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會是甜的!

  秦夫人勻好了氣息,便輕輕走了出去。

  含笑問了一遍翠墨等幾個大丫頭吃食、茶水、點心可都備好?佛堂可收拾妥當等,又叮囑吩咐了些細節,便笑着走了出去。

  打聽了那少女被安置在何處,秦夫人趁人不注意,便閃身朝那跨院的廂房走去。

  敲門進去,那少女主仆兩個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翠綠的衣衫,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髻,以及那洗幹淨了的臉,令她看起來美麗大方,氣質脫俗。

  秦夫人目光閃了閃,這少女的身份,必定不低啊,隻不知,是什麼來頭……

  少女見了秦夫人一怔,沖她笑笑颔首,遲疑道:“您是――”

  “你叫我秦夫人就好了,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啊!”秦夫人笑吟吟的瞧了那少女一眼,語氣溫柔,态度友好。

  少女眉心跳了跳,面上卻是不顯什麼不對,而是客氣有禮的笑着點頭:“秦夫人好!”

  那奶娘桂嬷嬷也忙上前施禮招呼。

  這婦人既然自稱什麼秦夫人,且看這一身穿戴,那麼應該不是下人仆婢之類。可是,她是随太妃回府的,這婦人這會兒出現在此,說明應是住在太妃院子裡的――這就奇了?她會是什麼身份?

  少女身世坎坷,活得艱辛,早已練出了一顆警惕防範之心,對陌生的人,本能的就多了幾個心眼。

  隻是她如今人在屋檐下,就很有低頭的覺悟,雖然覺得這秦夫人來的奇怪,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聽她問自己姓名,便垂眸笑笑:“我叫夏玉兒,這是我奶娘桂嬷嬷。”

  “原來是夏小姐!”秦夫人笑着在圓桌前坐下,又笑着招呼夏玉兒道:“太妃娘娘既然把你們帶回來了,不管你們有什麼難處,她老人家定會幫你們的!來,夏小姐别拘束,快坐下。”

  “多謝秦夫人!”夏玉兒感激不盡,坐了下來,又道:“太妃娘娘她,真的會幫我們嗎?雖然知道她老人家是個仁慈的,可我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秦夫人,太妃娘娘可說了什麼時候會見我嗎?”

  這個時候她應該給秦夫人遞上點好處的,隻是自己當時逃出來的時候很倉促,那幾件本就不名貴的首飾又變賣了換了路費,早已兩袖空空。哪裡還拿得出東西來?

  問這話的時候,臉上不覺有些讪讪。

  秦夫人卻渾不在意,柔聲笑道:“不用急,太妃娘娘一路勞頓有些乏了,這會兒正歇着呢!等她歇好了,自然就會見你們的!對了,夏小姐究竟是為了何事求太妃做主?如果方便的話可先對我說說,讓我聽聽太妃娘娘聽了會怎麼反應。呵呵,不知怎的,我一瞧見你,就覺得你是個好姑娘!且勇氣可嘉,更令人佩服!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她這話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她是太妃身邊的心腹,再了解不過太妃的脾性,所以她還是先對她說說,讓她看看這話太妃聽了犯不犯忌諱,萬一不妥,惹怒太妃呢?她豈不是白來一趟了?

  若是換了旁人,聽了這話必定會心中慌亂不安,定會扛不住就先同秦夫人說了。

  畢竟,有太妃身邊的心腹指點一二,等到了太妃面前說話的時候,也會多幾分把握,而不用擔心萬一說了犯忌諱的話觸怒太妃不是?

  然而一則夏玉兒戒心重,二則她要說的事情實在太過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又怎麼敢冒險告訴面前這個自己根本一無所知的秦夫人呢?

  “秦夫人好意,玉兒感激不盡!”夏玉兒沖秦夫人感激道:“隻是,隻是玉兒這會兒心裡頭亂糟糟的,那些事情又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還請秦夫人見諒!”

  秦夫人不覺暗暗多打量了她兩眼:這女子,倒真是個聰明的,隻可惜,越是這樣,豈不越表示有問題?

  不知為何,秦夫人越看夏玉兒,心裡沒來由的越有些不安。

  “說的也是,倒是我疏忽了!”這兒畢竟是元太妃的地盤,秦夫人也不敢弄得太過,萬一引人注意起來,那就麻煩了!

  她便起身笑道:“既如此夏小姐好生歇着吧!等什麼時候太妃要見你了,我再過來告訴你!”

  “謝謝秦夫人!”夏玉兒沖她感激一笑,施禮相送。

  秦夫人笑笑,擡腳離開。

  剛走出院子門口,悄悄瞥見那廂房的門關上了,她又折了回來,輕手輕腳來到窗子跟前,悄悄将耳朵貼了上去,斂神屏息。

  房間裡,果然傳來輕輕的說話聲。

  “郡主,您為何不說呢?那秦夫人看着倒是個和善人,她既然是太妃身邊的人,沒準兒就是替太妃先過來探一探情形呢!”桂嬷嬷說道。

  “奶娘,看起來和善實際上心如蛇蠍的人,這些年在府中咱們還見得少嗎?不是我不說,而是事關重大,我不能輕易冒險!還有,奶娘,不要再叫我郡主,仔細被人聽見。”夏玉兒幽幽歎息着道。

  桂嬷嬷也歎了口氣,忙陪笑應是,又道:“倒是老奴心急了!”

  心急了,就會浮躁,會亂了方寸。

  跟她的主子比起來,她自愧不如。

  “你也是關心我們!”夏玉兒笑笑,又苦笑道:“不知道太妃什麼時候才會見我們。我們今天看來是回去不了了,娘一定會心急的!”

  “夫,夫人知道咱們進了燕王府,想必也會放心幾分的!小姐别太擔心!這事兒若是辦成了,您和夫人的苦日子,才算是熬出頭了!”

  窗子根下的秦夫人渾身冰涼,整個人呆掉了!

  冷風吹過,她狠狠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聽,悄然退了出去。

  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秦夫人才捂兇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屁股歪坐在榻上,渾身無力!

  郡主?郡主!

  她敢肯定,她絕對沒有聽錯,就是這兩個字!

  那女子,竟是位郡主嗎?怪不得,那份氣質如此不俗。

  燕地隻有燕王府一個王府,所以,她肯定不是燕地的郡主。

  那麼,就是大夏的郡主了!

  大夏制度,親王嫡女出生便是郡主,庶女需要請封、冊封之後才是,且也不是所有親王庶女都能請封郡主,名額有限,每個王府隻有三個。

  若是郡王之女,嫡女封縣主,庶女同樣需請封,名額也是三個。

  比如燕王的兩個女兒,至今他都沒有請封,所以王府中隻稱呼她們為“小姐”,而不是郡主。

  燕王那是因為沒請封世子,故而也懶得請封郡主,後來又一直多事,此事亦一直沒提。

  那夏玉兒既然是郡主,那麼便是親王之女了?

  隻是,饒是如此,秦夫人也不知她究竟是哪一位親王的女兒。

  當今皇上有三個兒子,都封了親王,除此之外還有三位親王,一共六位,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而秦夫人她本身見識也有限,聊聊幾句話,并不能聽得出來夏玉兒的口音。

  且夏玉兒既身為郡主,到底皇室鳳子龍孫,即便從小不生長在國都金陵,也自有名師教導金陵官話。所以從口音上,其實也聽不出多少來。

  秦夫人有些懊悔,早知道當時就該問問她是哪裡人了……

  她揉揉太陽穴,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

  這女子既然是大夏的郡主,若是有什麼冤屈,不是該去金陵求宗人府、通過宗人府請求皇上做主嗎?怎麼跑到燕地來求太妃了?

  這豈不是舍近求遠?而且,也不合常理!

  且聽她主仆對話,顯然她們在王府中過得并不好――或者已經不能用“不好”這麼普通的詞來形容!

  是否因為如此,所以,她才來求太妃?

  可是,她既然是來求太妃幫忙的,那麼肯定不會隐瞞自己的身份――沒準,她知道什麼!她知道一些要緊的事情,可用這些秘密同太妃做交換,為的是求太妃庇佑、做主!

  秦夫人的心狠狠一抖,越想越覺得極有這個可能!

  今日這位郡主攔車那架勢顯然是豁出去一切了的,她憑什麼太妃在知曉了她的身份之後還肯幫她啊?如果說她手裡一點兒籌碼都沒有,打死她都不信!

  那麼,她手裡握着的秘密是什麼?

  秦夫人下意識握拳,緊緊的握着手心,萬一,萬一她手裡掌握的秘密會害了那個人呢?怎麼辦?

  不!她絕對不允許!

  秦夫人把心一橫,眸中驟然變得冷清狠厲:她不能冒這個險!她冒不起!

  那個人,不可以受到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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