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元,又恰好在瘟疫橫行之際出現在霸州――
可是,若說他是元側妃家的人,自己在霸州卻也并沒有出什麼事啊!
“先由着他吧!”徐言夢想了片刻也沒想出什麼不對來,笑道:“奶娘明兒傳話給劉叔他們,讓他們切記守口如瓶,别說出去我和他們的關系!”
隻要燕王不說,元側妃這會兒不可能知道自己和江南春的關系。燕王平白無故也不會告訴她這個!
“至于這個元邝――”徐言夢想了想,道:“也别刻意讓劉叔他們注意這一個人,隻說對這燕地的人,都要多幾分提防小心,輕易别同人家有什麼牽扯糾葛!”
畢竟眼下還不能确定元邝的身份,若就讓劉叔他們刻意注意他,萬一人家跟元側妃家其實并沒有半點關系呢?人家好歹幫過劉信和巧兒,這麼對人家豈不是不厚道!
倘若他真的有什麼目的,遲早會露出來的。劉叔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也不是個好糊弄的。
蘇嬷嬷笑着應了下來,琢磨着回頭跟妹妹、妹夫要把話說得嚴重一點,最終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避免給王妃帶來麻煩!”
主仆二人剛說完此事,徐姑姑從外頭進來,手中拿着一封燙金紅底的拜帖,笑吟吟道:“王妃,這是霍少夫人差人送來的!”
“趙姐姐!”徐言夢眼睛一亮,忙接過拜帖,一邊打開一邊笑道:“從霸州回來之後早就想見見趙姐姐了,隻可惜一直不得閑!難得她還記着我!”
見帖子上趙素卿說明日想過來拜訪,徐言夢當即便笑道:“我這兒可沒有回帖可用,來送帖子的是誰?出去說一聲,就說明兒我在莊子上等着趙姐姐大駕光臨!”
徐姑姑笑道:“王妃與霍少夫人原本也用不着這些個虛禮!來的是霍少夫人身邊的大丫環鐵英呢,奴婢這就說去!”
徐言夢一笑點頭,道:“别忘了厚賞鐵英和車夫!”
徐姑姑答應着去了。
趙素卿死徐言夢在霸州正式結識的。
霸州瘟疫起後封城,恰好趙素卿從外祖父家回來途徑霸州,就這麼被困在那兒了。
到底将門虎女,且她又是個性子爽朗之人,主動去了當地官府詢問是否有事要幫忙。
趙家的名聲在燕地那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她雖一介女流,既主動上門去詢問了,地方官員也不便駁她的面子,便派了一個協助打點醫藥物品的差事,又将驿館仔細打掃收拾了一處院落讓她一行住下。
對這位趙小姐,地方官員也是真有幾分佩服的。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是路過,倘若吵鬧着定要出城離開,他們是絕對不敢硬攔着的。
誰知她非但沒有鬧着要開城門,反而主動幫忙!
後來徐言夢也到了霸州城,二人原本就對彼此有好感,那會兒見了真好比他鄉遇故知,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頓感親切。
之後共事,一同處理瘟疫之事,實打實的患難與共,交情更是突飛猛進,惺惺相惜。
徐言夢佩服她的仗義無私,而她亦佩服徐言夢處置此事的才幹本事,以及那一顆憐憫慈悲的心!
若非二人身份有别,隻怕還在霸州就要義結金蘭了!
回到燕城之後,兩人依依惜别,說好了要再聚的,卻是拖到了現在。
徐言夢心中既歡喜,又暗自感慨:好在是現在,若是前些天她遞了拜帖,她隻怕也應不了呢!
蘇嬷嬷也聽徐言夢和徐姑姑說起過與趙素卿在霸州的事情,聽說她要來也不由得歡喜,笑道:“聽王妃那般誇贊這位霍家少夫人,必定是個極好的,叫老奴也見識見識!有她陪着王妃說說話,也省得王妃悶呢!”
徐言夢笑道:“奶娘見了便知,趙姐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在霸州的時候可惜了,一直沒空閑下廚,明兒我親自做些好菜叫她嘗嘗!”
蘇嬷嬷聽了又忙笑勸道:“王妃您呀!一交了朋友便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好!隻是您如今還休養着呢,還是别勞神了。再說了,霍少夫人好容易來一趟,你們好好的說說話豈不是更好?您一頭紮進廚房,霍少夫人豈不悶得慌!往後日子還長,何必急在這一回呢!”
徐言夢叫蘇嬷嬷說得笑了起來,想了想,卻是點點頭笑道:“奶娘言之有理,倒是我安排的不周到了!”
蘇嬷嬷難得見她肯聽一回自己的話,也高興幾分,點頭笑道:“正是如此!王妃您就好好的陪着霍少夫人說話吧,老奴會盯着廚房好好的做幾道好菜,斷不會怠慢了霍少夫人的!”
“我倒想了個好主意!”徐言夢卻是笑道:“明兒索性吃燒烤吧!明兒一早我便起來把各種肉類調好味、做好調料,你叫廚房把各種蔬菜備一備就成!這樣豈不是既可一邊吃又可說話,兩不耽誤嘛!”
蘇嬷嬷:“……”
“可是――會不會太随意了?”蘇嬷嬷忍不住又道。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讓徐言夢累着了。
徐言夢一笑,搖搖頭道:“不會的!我和趙姐姐,用不着講這些虛禮!”
口吻中的自信滿滿令蘇嬷嬷找不到半點兒可以置疑的地方,她隻好歎了口氣點頭答應,自嘲般笑道:“老奴原本心裡頭還歡喜着呢,想着總有一回說的比王妃有道理了,誰知還是說不過您!”
“奶娘!”說的徐言夢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次日一早,徐言夢果然起來将燒烤所需要的各種肉類親自調了味,雞翅、雞肉、牛肉、羊肉、魚肉、五花肉、幾種不腥的魚、好些野味以及蔬菜菌類豆腐等,總共備了有二三十樣。
調味刷肉的醬更是親手所調,甜醬、辣醬、孜然、辣椒面、胡椒、芝麻末、蒜蓉姜汁、香醋、蝦醬等也有十來樣,看起來就很誘人。
難得大家高興,徐言夢又命廚房各種肉類多多的準備,到時候索性讓大夥兒也烤去,小丫頭們哪個不愛熱鬧?疏影苑上下一片歡喜興奮,幹活都積極的不得了,各種菜蔬以及燒烤所用的爐子、鐵絲網、鐵釺、銀霜炭等早早的便備好了。
早飯後沒多大會兒,趙素卿便帶着鐵英、鐵敏等來了。
“這麼快!”聽了下人禀報,徐言夢不覺詫異,她以為至少還有大半個時辰趙素卿她們才會到呢!
不過這會兒就到也很說得過去――她可不就是個幹脆利落、風風火火的性子!
好在今日知道她要來,從廚房出來她便換好了衣裳、重新梳頭妝扮妥當,便起身笑道:“來了正好!走,咱們迎着她去!”
主仆幾個出了疏影苑,還沒到垂花門,就看見兩名管事娘子、三四個丫鬟領着趙素卿往裡走。
見了她忙退避一旁躬身施禮:“王妃!”
“王妃!”趙素卿沖徐言夢一笑,也微微屈膝施禮。
“趙姐姐!”徐言夢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笑道:“我說過多少次,趙姐姐總是如此!旁的地方也罷了,在這兒,何必!”
說的趙素卿及幾個身邊近人都笑了。
趙素卿一揚眉,笑得明麗燦爛,“這是該有的禮數!大樣兒可不能走了!”
徐言夢無奈笑笑,道:“走,咱們屋裡坐坐、你喝杯茶歇一歇,等會兒園子裡逛逛去!”
心中暗道:怪不得趙家赫赫揚揚上百年至今不衰,除了自有本事,也與恪守規矩本分、平日行事低調極大相關吧?趙姐姐性子爽快、不拘小節,尚且守禮從不疏忽僭越半步,何況趙家其他人!
趙素卿笑吟吟的說好,忍不住向徐言夢笑道:“前幾日聽說你病了,我急得不得了!本想先幾日就來看你的,可奶娘說你定是在霸州累着了才會病倒,正該多休息,不便讓人打擾!我想着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便今日才來!看你氣色,倒是好了許多,唔,臉上也有那麼點兒肉了,比在霸州那時候好多了!”
徐言夢心中微微一緊,自然不會跟她說自己與燕王之間那一場沖突,笑了笑道:“趙姐姐有心,休養了這麼些日子,的确是好多了!”
說話間到了疏影苑,徐言夢請趙素卿坐下,碧羅奉上茶來。
趙素卿接了茶輕輕飲了兩口,一邊打量屋中陳設,内斂低調中透着人所不及的奢侈,單是那一整套精雕細琢的黃花梨家具便極其難得!
一應帳幔簾栊花色淡雅不惹眼,那料子卻都是上用的雲錦。
還有那寥寥點綴的幾件擺設,非金非玉不顯光耀輝煌,卻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趙素卿眼眸輕眨收回目光,向徐言夢笑道:“這兒極好,看來王爺待王妃還是不錯的!這莊子上,也不比王府中差!”
徐言夢顯然不太願意提及燕王,笑道:“我也覺得這兒還好,該有的都有了!外頭天氣不錯,咱們上園子裡逛逛去!”
“好啊!”趙素卿遂起身,笑道:“你如今雖休養着,平日裡也别總待在屋子裡,該多出去走動走動!多動動筋骨,對身子有好處的!”
徐言夢聽着這話大合自己的口味,不由拍手笑道:“趙姐姐此言甚是!也不愧是姐姐說的!”
要論活動筋骨,哪有人比得上她?
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二人一邊走一邊賞景說笑,丫鬟婆子們都遠遠的跟着并不上前。
極有默契的,兩人都不談自己家裡邊那一攤子麻煩烏糟事兒。
一時到了一處亭子外,二人便進去小歇。
亭中一早便已布置妥當,椅榻座墊皆是現成。衆丫鬟婆子見狀這才急忙上前,奉上茶水點心、蜜餞瓜果。
時已深秋,園中花草無色,唯有幾枝黃白菊花以及零星的月季還在盛開,點綴出一抹亮色。
但勝在陽光明亮,看去一片通透墨綠,倒也令人心臆舒暢。
“這莊子是真的很不錯呢!看得我都有些羨慕你了!”趙素卿不由笑道。
徐言夢清楚,自己可以休養身體為借口跑到莊子上來長居避嫌,趙素卿卻是絕無這種可能的。
便笑道:“我可比不得你!你心廣開闊,不管在哪兒都能過得很好!我啊,就隻有縮着頭躲一躲了!”
趙素卿叫她給逗得笑了,偏着頭想了想,卻是很有幾分得意的點了點頭,十分認同的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其實真的挺心兇開闊的,在哪兒都能自在!不過,你這一躲也挺好,清靜,倒是比我更自在了!”
說着二人都笑起來。
徐言夢笑道:“今兒天氣真好!我叫人取了琵琶來給你彈奏一曲如何?”
“好啊!”趙素卿眼睛一亮,拍手笑道:“王妃可真是多才多藝!我最愛聽十面埋伏了!”
徐言夢笑道:“好,就十面埋伏!趙姐姐武功卓絕,若能舞上一段劍法,就更妙了!”
徐言夢不由得眼睛都亮了,她是真的很想很想見識一番趙素卿的武功。
誰知趙素卿卻是面上讪讪,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笑道:“劍法啊,王妃或許不知,打小我練的是刀法呢!三尺長的金絲大環刀,使起來那才帶勁兒!”
徐言夢愕然,忍不住打量一眼身量窈窕,眉清目秀的趙素卿,生出深深的違和感。
她實在想象不出來趙素卿舞着雪亮大刀的情景。
趙素卿笑道:“我爹我哥哥他們也都說我怪,幾次三番想讓我練劍,可是,我還是覺得大刀拿着才順手!”
徐言夢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笑道:“趙姐姐真不愧女中豪傑!大刀在手必定威風凜凜!”
“那是自然!”趙素卿一挑眉,在這上頭半點也不會謙虛。
徐言夢便笑道:“嗯,既如此等哪天有機會,我定要好好見識見識趙姐姐的手段!”
趙素卿十分歡喜,痛痛快快的說了個好!
燕城中那些大家閨秀們,絕大多數對她武功高強這種事口中不說,心中卻是鄙夷居多。覺得她自掉身份,好好的一個千金小姐,非要自個折騰成粗鄙的武夫!是以趙素卿在閨閣中時便鮮少與貴女千金們往來,朋友并不多。
徐言夢與她相見恨晚,還對她一身武功贊賞欽佩不已,她如何能不喜?
一時琵琶取來,徐言夢輕提羅裙,交疊着腿,手把琵琶,勻了勻氣息,稍一醞釀,纖纖素手勾挑,樂聲铮然而起。
衆人心頭俱是一震,無不凝神屏息細聽。
隻聽得樂聲高昂激越,慷慨悲壯,聲聲直擊人心,震人心眩,激起皿脈偾張,氣皿昂揚,滿腔滿腹的熱皿熱情熱烈的翻滾沸騰着,不發洩不可!
趙素卿神情憤激,一個忍不住大喝一聲“好!”,足尖輕點,縱身一躍躍出亭子。
衆人怔忪之間,她已信手折了一枝樹枝在手舞動起來,招式破空淩厲,帶起呼呼風聲。衣裙翻飛,身形迅如閃電,周身殺氣徒然而生,那番英姿飒爽、英氣勃勃令衆人無不暗暗喝彩。
配着這樣的樂聲,衆人隻聽得看得如癡如醉,心神俱震!
便是那平日裡最膽小謹卑的婢女,心兇之中也情不自禁徒長豪情,雙拳緊握,眸光灼灼熱烈,恨不得亦拔劍相向、快意人生!
趙素卿舞得興起,招式徒然一變,伴随着一聲清越的長嘯,手中樹枝疾速轉動身形如幻,帶起一片旋風般的幻影,劍風所過,無數樹葉唰唰而落,猶如下了一場葉雨簌簌作響。看得衆人精神大振驚呼!
“好!”一聲禁不住的贊賞大喝,一名男子自後方撫掌大笑而出,長身玉立,威儀出衆,一襲姜黃團紋長袍随風輕動,不是燕王又是誰?
劍舞、樂聲戛然而止。
衆人亦是一驚,慌忙回神齊齊躬身施禮:“王爺!”
徐言夢亦忙将手中琵琶遞給銀屏,快步上前屈膝微笑道:“臣妾見過王爺――”
“王妃免禮!”燕王一手挽住徐言夢的手臂,又看了一眼走過來的趙素卿,笑道:“本王一時忍不住,倒是擾了王妃和少夫人的雅興了!少夫人真是好功夫!”
趙素卿上前施禮,聞言笑道:“王爺言重,是妾身失禮了!王妃娘娘技藝了得,妾身一時忍耐不住,雕蟲小技,哪裡當得王爺誇贊!”
看到站在燕王身後的自己的丈夫霍楠,趙素卿神色微微一滞,看他一眼微微點頭示意。
霍楠眸光有些複雜而沉,也沖她點了點頭,心中一時滋味難言。
他隻知道她冷清高傲,在他面前不苟言笑,淡的一個月連話也說不上幾句,卻從不知她還有如此英氣勃勃、光彩照人的一面。
“少夫人謙虛了!”燕王大笑。
一時幾人步入亭中,徐言夢一邊請燕王落座一邊笑道:“王爺今兒怎麼得閑過來!”
燕王攜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笑道:“今日從軍營回來,順道便來看看你!”
說着目視霍楠,向徐言夢笑道:“倒是巧了!霍楠,還不見過王妃!”
霍楠?
徐言夢一怔,這就是趙姐姐的丈夫、先王妃的親弟弟嗎?
她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趙素卿早已站到了那名跟着燕王一道進來的陌生男子右側後退兩步距離之處。
霍楠應了聲“是”,上前向徐言夢拱手深深作揖下去,道:“臣霍楠,給王妃請安!”
徐言夢笑了笑,柔聲道:“霍将軍無需多禮!”
燕王便笑道:“說的是,都是自己人,無需多禮!你們也坐吧!”
霍楠與趙素卿應了聲是,一同坐下。
燕王很樂意看到徐言夢跟霍家的人走得近。
徐言夢娘家既在的遠,她也不受寵,對她起不了什麼助力。
而霍家先頭王妃已經不在了,倘若徐言夢能夠跟霍家結交起來,一同扶持大公子,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霍家地位可保,大公子亦可放心無恙,而徐言夢也可多一份助力背景,不叫人小瞧了去。
一時飲了茶,燕王向徐言夢笑道:“爺倒不知,你們二人何時有這麼好的交情?倒叫爺納悶了!”
略一思索,又笑道:“是消夏宴結識的?”
徐言夢自來到燕地之後從來沒有出門做過客,也不曾以王妃的名義設宴招待過什麼夫人小姐。
自己的生辰宴舉辦的時候她聽說去了外祖家并沒有出席,想來想去就隻有消夏宴兩個人可能見過面了。
消夏宴兩人自然是見過的。聽了燕王這話,徐言夢和趙素卿忍不住相視一眼,趙素卿眸中劃過一抹微詫。
怎麼王爺看樣子似乎并不知道消夏宴上王妃所發生的意外嗎?
轉念一想趙素卿心中又了然:那日王妃雖受驚了,但卻是有驚無險,她這般省事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眼巴巴的跑到王爺面前去哭訴呢?
王妃既不說,王府中别的人就更不可能說了!即使有人想說,恐怕元側妃也要暗地裡敲打一番不準說吧!
徐言夢聽了颔首笑道:“王爺猜的沒錯,消夏宴上我們便認識了,剛好趙姐姐從外祖家回燕城時被困霸州,我們在霸州倒是相處了好些時日呢!”
“原來如此!”燕王恍然大悟,笑道:“這麼說來你二人倒真算是有些緣分!”
“嗯,”徐言夢笑道:“趙姐姐人極好,臣妾與她還算說得到一處!”
趙素卿微笑道:“王妃蕙質蘭心,不嫌妾身愚笨,是妾身的榮幸!”
燕王笑道:“爺來了你二人說話倒拘謹拘束起來了!算起來你二人也是共過患難的,又是自家親戚,往後大可不必太客套!”
又向趙素卿笑道:“王妃在燕地也沒什麼朋友,難得你們投緣,以後有空,多來陪陪王妃!”
“是,王爺!”趙素卿起身笑着答應,這話倒是正合她心意。
霍楠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愧疚。
他這才想起來,自她從霸州回來之後,他還沒有問候過、關心過她半句。
一來他也是忙;二來,每次一回府中,清書便歡歡喜喜的拉着他說話相陪,不知不覺他便忘了……
此時見趙素卿眉目舒展、嘴角噙笑應着王爺的話,眼角也不朝自己斜一下,更沒有半點借機表達幽怨的意思,霍楠心頭突然又有點堵,有點酸澀: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這個丈夫啊!
幾人閑聊一番,快到午飯時分,徐言夢隻好留燕王和霍楠用飯。
幾人遂起身離開小亭,往花園東邊另一處準備好的燒烤之地走去。
好在準備的東西夠多,便是再多來兩個人也是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