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是你自己不肯信
果然。
因為葉子楣的這一槍偏了,所以我卻是活了下來的。
又因為體内的五蘊珠的緣故。
所以我隻是躺在床上了幾個月便依舊活蹦亂跳了,而蘇煙不同。
不僅孩子未曾保住。
她的身子也大傷。
整日靠着湯藥護着身子吊着最後的一口氣就是不讓她死。
漸漸的。
蘇家也發現了些許的不對勁。
他們這個時候才終于發現了不對,蘇家派來監視蘇煙的人也是一波又一波。
葉子楣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蘇煙也終于急了。
後來,府中突然有一個人造訪了。那人是個道士,他說我是邪星,還說……
其實我的眼睛就是五蘊珠。
葉子楣找我來對峙的時候我依舊坐在蠟燭中間,連眼都未曾擡起過。
“那道士說的是真的嗎?”
我笑:“自然是真的。”
葉子楣忽然就格外的生氣,他揮袖把牆上的紅紗扯下來了不少,又跑到桌子旁把我屋子裡的東西全都摔了,能砸的就砸,能燒的就燒。
等到他氣撒完了。
我這屋子卻也狼藉的可以了。
“為什麼!”他猩紅着眼看我,呼吸都急促了不少,眼底盡是懊惱和不甘心。
他這個模樣我從未見過。
他一直都是不動聲色的。
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類型。
他很少會發火,更别說這麼大的火了。
于是我就覺得幾分好笑,我便問他:“什麼為什麼?你說話總要說全啊。”
“明明你有辦法可以救下阿煙和她腹中的孩子的,為什麼你不肯救她?為什麼還要害她?”
我覺得好笑。
于是便真的笑了出來。
笑得眉眼都是深深的無奈悲哀。
“你要我去救一個占了我的身份搶了我的男人最後以她腹中的孩子來陷害我的女人?用我的眼睛去救她?”
我頓了頓皺了皺眉,不解的道:“憑什麼?葉子楣,你告訴我,憑什麼?”
葉子楣一揮袖。
我面前的蠟燭盡滅。
他忽然欺身覆上我,我一個沒站穩就摔在了身後已滅盡的蠟燭上,還未等我反抗,他薄涼的唇就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那一瞬間我聽到他薄涼的聲音響起。
“阿容,我沒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你救救阿煙,行嗎?”
他的唇格外的薄。
曾經聽人講過――
薄唇的人薄情。
我便輕輕一笑:“葉子楣,我再說一遍,你當年碰到的那個女子,在船上跳着祭舞的女子,是我,不是蘇煙。”
“阿容,你再說這個樣子有什麼用呢?你我都知道,你再說這個我也是不信的。再說了,我日後看阿煙跳了這麼多次祭舞,我會認不出來嗎?反正無論怎樣,你這隻眼睛我今天必須要得到。”
說了這麼多,還是他這最後一句話最為重要。
我便輕輕一笑。
老太太講到這裡的時候雨停了。
花涼城擡頭看了看,就看到烏雲盡散,西邊隐隐現出了金色的光芒。
看,雨下夠了。
自然還是陽光的天下。
花涼城正打算收了傘的時候蓦然聽到清脆的巴掌聲。
沖着聲音的來源去看,就看到一襲青衣的沈聶正坐在樹幹上拍着手。
眉緊緊的皺着:“這可是個好故事啊,哎,老婆婆,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什麼事了啊?”
花涼城急忙收傘捂住了頭。
丫丫的,沈聶什麼時候找到這的啊!
這下也沒聽故事的閑心了,花涼城捂住了臉用傘擋住身子就欲往外走,卻忽然聽到沈聶一聲喊:“哎,媳婦,你怎麼也在啊?”
花涼城翻了個白眼。
“太巧了,我找你好幾天了。”沈聶說着便縱身一跳,跳了下來。他身形極為詭異,幾個輕輕的旋轉,看似沒有一點力道,卻是身形極快。
眨眼之間就停在了花涼城身旁。
見花涼城還拿着傘,便伸手把花涼城的傘給拿開了,露出花涼城翻着白眼的臉來。
老太太看着沈聶的目光一怔。
這才又轉眼去看天邊的殘陽,忽的綻了一抹笑。
那抹笑透着幾股子陰邪。
見自己再僞裝也沒什麼用了。花涼城便正了正神色先發制人道:“你到底去哪裡去了?我找了你這麼久都沒找到你,怎麼會現在突然回來的?不過話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沈聶打了個響指。
“秘密。”
花涼城翻了個白眼。
忽的道:“哎?那個老太太呢?”
“什麼?”沈聶也回頭去看,隻看到那老太太站着的位置空無一人了,沒人發現她是什麼時候走的。
這身手還真是不錯啊。
花涼城突然淺淺眯起了眼。
沈聶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媳婦,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你得好好補償補償我。”
花涼城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蓦然覺得他身上的青衣似乎是有幾分熟悉的。
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你……你以前就喜歡穿青色的衣服嗎?”
“不啊。”沈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眉眼間俱是無辜,“我的衣服破了,所以我才去尋了一件穿上的。”
花涼城伸手去撫摸青衣上的花紋。
這花紋……也是莫名的有幾分熟悉。
為什麼會熟悉呢?這個青色的衣服以前有誰愛穿呢?
昏昏沉沉的。
腦子真的已經不大靈光。
她記不清楚。
隻記得微微的一個身影。
那人站在城牆上,手裡握着一把長劍。
一層迷霧,她看不到他的五官。
卻隻能聽到他薄涼至極的聲音……
“任何威脅都不能留。”
威脅?
都什麼鬼玩意啊?
花涼城隻感覺整個人天旋地轉,此刻連腳下的土地都開始亂晃了起來,她伸手捂住了頭,身子一個踉跄。
就被沈聶牢牢的攬在了懷裡。
“你是誰?”
沈聶皺起了眉,“我是沈聶啊。”
沈聶?
花涼城眨了眨眼睛,卻沒有驅走眼裡的水霧一分。
腦子還是有些清明的。
她就在想,沈聶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花涼城在閉上眼的那瞬間卻好似看到了站在樹上的那一抹青衣。
天地書緩緩,一筆又是帶過一生離合。
他的發被吹起。
露出光風霁月的那張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