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旸默默地為程流錦包紮好額頭上的傷口,始終一言不發,而見他臉色陰沉,程流錦便也情緒低落下來。
但其實,容世旸是有些在責怪自己,為什麼當初不像南輕塵說的一樣,留她一下。
而這時候,一個黑衣人敲了敲門進來。
“說。”
見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容世旸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隻是淡淡的扔出一個字。
“世……主子,我們找到那輛馬車了。”
正因為程流錦見過清風,所以,清風才換了一個人進來禀報,但沒想到,這位屬下也是不太給力,差一點就要将’世子‘二字給脫口而出了。
而聽了黑衣人這話,程流錦便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如何?”
“青靈呢,找到青靈沒有,她有沒有受傷!”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這使得那黑衣人有些為難,于是,便愣了愣,而見容世旸的目光突然瞟向了自己,黑衣人便點點頭答道,“回二小姐,我們已經找到青靈姑娘了。”
“那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程流錦頓時就抓住了容世旸的衣袖狠狠地掐着,甚至,容世旸的衣袖都被她攥出了褶子,她都沒有發覺。
現在,她就隻想要見青靈,沒有她在身邊的時候,青靈一定害怕的要哭吧?
“這……”
可沒想到的是,聽程流錦這麼說,黑衣人便有些為難的看向了容世旸,似乎,是有什麼難以啟齒一般。
“說。”
一個字的命令最能震人心魄,容世旸的話還沒落地,黑衣人便渾身都冒出了冷汗,随即,便将腦袋低到了低下去,聲音有些低沉的回答道,“青靈姑娘,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你再說一遍!”
程流錦幾乎是尖叫着喊出這句話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衣人,程流錦的心中頓時便是一陣陣的撕扯,開玩笑的吧,青靈怎麼可能會不在人世了呢?
“回二小姐,青靈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黑衣人又說了一遍,随即,便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擡頭看時,卻發現是程流錦已經暈倒過去,還好被容世旸穩穩扶住,才沒有碰到傷口。
“然後呢?”
容世旸淡淡的看着黑衣人,似乎是料到,這黑衣人其實還沒有禀報完。
而果然的,那黑衣人便又一次低了頭,恭聲的回答道,“回主子,我們抓到了那個車夫,她說他是受人指使的。”
“嗯。”
容世旸淡淡的應着,随即,目光又回到程流錦的臉上來。
即便是已經昏倒過去,可程流錦的眉頭仍舊是緊緊的皺着,甚至,就連她的雙手都在顫抖着,幾乎是想都沒想,容世旸便将她攬在懷中,一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而見狀,黑衣人便不由得驚呆起來。
可這時候,發覺自己正在被看着,容世旸便又是一個眼刀扔過去,吓得黑衣人慌忙就是一句屬下告退,随即便利落的起身,小跑着倒退了出去。
不過,看着懷中緊閉着雙眼的程流錦,容世旸卻是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女人,真是不讓他省心。
而直到過了很久之後,程流錦這才幽幽的醒來。
醒來之後,程流錦便默默地流着淚,她始終都不敢相信,青靈竟然就這麼離開了自己,想到青靈一聲聲稚嫩清脆的呼喊,還有每一次發自内心的笑容,程流錦便覺得,心像是被鈍刀在割磨一樣,痛到無法呼吸。
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執意要離開這裡,青靈就不會慘遭毒手。
全都是她的錯。
“起來吧。”
見她睜開眼睛,容世旸便喊着她起身,雖然程流錦一動不動,但事實上,容世旸已經将她一把拉了起來,又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做什麼?”
程流錦的一雙鳳眸此時毫無神采,就像是已經壞掉了的洋娃娃,失神的看向了容世旸。
而一看到她的這般神情,容世旸便禁不住的蹙眉,他非常的不喜歡這樣子的她。
“審訊。”
容世旸知道程流錦的心中痛苦,于是便特意留了那個車夫,等到她醒來。
“走。”
果然,一聽到容世旸這麼說,程流錦的眼睛立馬就像是充了電一般亮了起來,随即便蹬上鞋子站起身來。
但是因為起的太猛,程流錦的身子便搖搖晃晃的,而容世旸便連忙扶住了她。
“别急。”
容世旸淡淡地說着,随即便伸過手臂攬着她的肩膀,帶着她朝着門外走去。
出了門之後,接連拐過了兩個獨院,容世旸帶着她進了其中一個偏僻的小院,進了裡面的屋子之後,又随手轉動了桌上擺着的一個花瓶,很快的,随着一陣‘咔嚓咔嚓’的響聲,一間密室的通道便在隔扇門陡然升起後顯現出來。
而此時,正有一聲聲殺豬般的叫聲從裡面傳來。
聽到這動靜,程流錦的身子便是一震,随即,便徑自甩脫了容世旸的懷抱,自己朝着密室裡面走去。
進去之後,看到了向下的長長甬道,程流錦這才知道,原來這是個地下的密室,于是,便自己扶着牆壁拾級而下。
走了一會,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手中高舉着皮鞭,正對着捆的肉粽一般的一個男人正狠狠地抽打着。
是那個車夫。
幾乎是就是在确定的一瞬間,程流錦便飛快的沖了過去,劈手奪過了黑衣人手中的皮鞭,對着那車夫兜頭蓋臉的就是幾下。
“啊啊啊!”
而因為知道程流錦,黑衣人便也沒有反抗,不然,以程流錦現如今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從黑衣人的手中奪過鞭子的。
不過,看着車夫頓時就變成了皿葫蘆的腦袋,黑衣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沒想到,看似柔弱随和的二小姐,竟然也是個狠角色。
要知道,這鞭子是刑訊特制的,上面滿布着細小的倒刺,所以,黑衣人才隻在車夫的身上肉厚的地方打,生怕他痛的受不了,再來個咬舌自盡。
真到那種情況,他的小命也得跟着一起交代了。
兒此時,程流錦的一雙鳳眸卻似乎射出淩厲的目光來,死死地盯着那車夫問道,“說,誰指使你的!”
“哼,二小姐您也甭問了,我是不會……”
‘啪’!
“啊!”
盡管被打的身上皮開肉綻,滿頭滿臉也都是皿,可車夫仍舊是虛弱的笑笑,并不配合,于是,程流錦便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打在他的臉上,笑的如同一朵在妖夜中綻放的曼陀羅。
“既然你不說,那就打到說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