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滿身狼狽的跪在紅衣的沐之羽面前,妖娆的面上滿是氣憤。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輸給了一個小姑娘。
而且,程流錦竟然是那麼無恥的人!
“阿蘭。”
沐之羽伸了伸胳膊,動作慵懶,吐氣如蘭,然而,他好聽的聲音一出口,阿蘭卻是禁不住就顫了一下身子。
她很明白,這一次的任務失敗,坊主一定會狠狠懲罰自己的。
然而,讓阿蘭有些驚訝的是,沐之羽卻并沒有立即對她發怒,隻是對一旁的另一個妖娆女子吩咐道,“阿紫,幫她換件衣服。”
“是,坊主。”
這阿紫,便是上一次,和阿蘭一起夜襲南府的女子。
很快的,阿紫便重新拿了一件黑袍來,到了阿蘭跟前将她扶起,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當着沐之羽的面,将阿蘭身上殘破的衣裳,‘哧啦’一聲全部扯爛。
最後,丢棄在地上。
而霎時,阿蘭玲珑有緻的好身材,以及那一身香豔的紅梅,便又再一次的顯露在沐之羽和阿紫的面前。
隻是,這一次,阿蘭卻并沒有絲毫的扭捏,仿佛已經習以為常一般,但不同以往的是,這時的阿蘭,是低着頭的。
“擡起頭來。”
沐之羽妖孽的一笑,便徑自起了身到她跟前,又接過了阿紫手中嶄新的黑袍,慢條斯理的為她仔細穿好,就連腰間,也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坊主,阿蘭……”
阿蘭有些怯弱的擡頭,看着沐之羽迷人的笑容,心頭不僅又是一寒。
通常,坊主要殺人的時候,才會笑的這般好看。
“這樣子的阿蘭,才是我碧落坊好看的左護法。”
沐之羽并不理會阿蘭的恐懼,隻是圍着她轉了一圈,又問阿紫,“阿紫,你說對不對?”
“坊主說的當然對。”
阿紫嬌笑一聲,又握着阿蘭的手安慰道,“别害怕了,坊主早就知道,你這一次會失敗的,隻不過,卻是沒曾想你差點光着身子回來。”
“我……”
阿蘭不禁又咬起牙來,而沐之羽卻是挑挑眉,又柔柔地笑道,“阿蘭的失敗不出所料。”
“坊主,為什麼?”
阿蘭的不甘心溢于言表,身為碧落坊的左右護法之一,阿蘭對于自己的本領和手段都非常有自信。
但這一次,卻是敗給了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因為,是她啊。”
沐之羽笑的有些神秘,又似是有些懷念,但卻并不說破,隻是轉身望着窗外,而阿蘭和阿紫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多問,隻好将疑惑埋在心中。
坊主總是這樣子,一提到‘她’,就會笑的格外奇怪。
直到好一會,沐之羽才轉回身來,又看着她倆吩咐道,“好了,去休息吧,屆時,聽我指令再行動。”
“是。”
兩人恭聲答應着,便退了下去。
而沐之羽卻是又看向了南府的方向,面上的笑意更加燦然。
虔州。
容明軒站在桌前,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地形圖,眉間的陰鸷不斷湧動着,仿佛要突破而出一般。
很顯然,連連的敗仗使得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好不容易,他得到了碧落坊坊主的支持和幫助,幫着他籠絡來了邊陲十幾個小國的軍隊實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終于得以從西境的懷州,進發到了如今西南中部的虔州。
可是,這個該死的董鶴,每天身在軍營之中,卻總是帶着衆兵将打敗仗,使得軍士們都有氣無力的,對于這場戰争也都看不到了希望。
再這樣子下去,他别說攻回卞陽城了,沒幾天就要倒退回到西境懷州去了!
“哎呀,您又在生氣呢。”
董鶴笑着走進來,見容明軒面色陰冷,便又問道,“是不是因為酷暑難耐所緻?如是這樣子的話,在下立即叫人再送冰來。”
“董鶴,你還敢裝蒜!”
容明軒怒不可遏,而董鶴卻絲毫不在意,便又自顧自的點點頭笑道,“啊,一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您的心情也煩躁。”
‘嗖’!
董鶴的話才剛剛說完,一支長簪便夾雜着破空聲,直直的沖着董鶴飛過來,最後,穩穩的紮在他的發髻上,一力貫穿。
“董鶴。”
容明軒暗自吸了口氣,強忍着現在就想要殺死他的沖動,又冷睨着他說道,“我說過,你的命一直攥在我手中,你若想早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是是是,董鶴一直銘記在心呢。”
董鶴依舊不惱,隻是又躬身點頭道,“從您還是王爺的時候,董鶴就記着呢。”
“你個混蛋!”
容明軒豈會聽不出,董鶴是在嘲諷他,從王爺到皇帝,再到什麼都不是的狼狽經曆,于是,雙拳便已經被捏的‘咔吧咔吧’響起來。
“在下是不是混蛋不重要。”
董鶴仍然笑意不減,一雙褐色的眸子平靜的直視着他,又說道,“重要的是,您這一次要取得勝利,不是麼?”
“你還知道要勝利!”
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這個,容明軒心中的怒火,便又升騰起來一大截,興許這時候,董鶴要是點個蠟燭的話,都能将容明軒給引爆。
但是,董鶴的面上,照舊還是沒有絲毫的懼意。
真正的勇士,向來敢直面自己不走尋常路的作死人生!
“勝利。”
董鶴點點頭,又挑眉道,“在下一直在為了這個目标而努力呢。”
說罷,便徑自擡手,将發髻上的長簪取下,又用衣袖擦了擦,這才走到了容明軒的面前,雙手呈給他。
“你騙鬼鬼都不信!”
容明軒早就已經對董鶴失去了耐心,于是,先是一把奪過了長簪,又‘噌’的一下,便抽出了牆上懸挂着的寶劍。
‘唰’的一道寒光在眼前閃過,董鶴發現,自己的脖子,已經在親密的架着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了。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懼,還是不慫!
董鶴依舊隻是笑,又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次,在下要教給您的,是一種态度,一種不默守陳規的态度。”
見他如此說,容明軒便不由得蹙眉,有些懷疑的看着他。
他知道,想來董鶴是一肚子壞水兒,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要出幺蛾子。
而董鶴卻是冷笑起來,又問道,“您要的是勝利這個結果,不是麼?”
頓時,容明軒便冷哼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手中的劍卻是松了一松。
見容明軒的神情松動,董鶴便又挑眉道,“所以,不論過程如何,您隻要等待着結果就好。”
而他話落,容明軒手中的劍,卻是狠狠地劈向了面前的桌子。
‘砰’!
上好的紅木桌哀鳴着化為兩半,而容明軒便又冷冷的盯着他說道,“董鶴,若是你實現不了,這就是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