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大牢。
說到底,程盈雪的功力還是修煉的不到家,面對程流錦的有意忽視,她竟然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隻能又悻悻的罵了兩句,在狗腿獄卒的帶領下離開。
不過,雖然隻是那樣說,但程流錦還真是覺得,瑾王這毒中的稀奇,簡直是神速,她都沒把茶入賬呢,董鶴就已經告了官了。
丫屬閃電的?
想到這裡,程流錦不由得有些頭疼,到底是想要害她啊,雖然那個董鶴說的很明白,但是,他竟然拿自己家的主子開玩笑?
說起來,她并沒有覺得容明軒弱雞到這種地步,甚至,就連一個小管家都可以任意的拿捏他啊?
‘吱吱吱’!
小蝙蝠的聲音在窗框上不住的響着,倒挂了一小會之後,又展開翅膀撲騰着飛走,程流錦擡頭看了看窗戶,發現已經是傍晚,不遠處,獄卒正一盞一盞的點起火把來。
而這時候,外面卻是傳來了一點動靜。
随即,輕輕的腳步聲響起,程流錦不由得暗暗歎了口氣,死容扒皮,要是再不來的話,她可就要被别人扒皮了。
而果然的,一個黑衣人蒙着面走到了牢門前,一雙寒星一般的眼睛靜靜的看着她,卻也不說話。
見狀,程流錦不由得就哼了一聲,走上前去,抓着牢門上的鎖鍊,胡亂的晃了兩下之後,那鎖鍊上的銅鎖便應聲而開。
反正知道,容世旸肯定是已經搞定了獄卒,于是,随手将銅鎖往地上一扔,程流錦看了他一眼,微微自嘲的笑道,“歡迎光臨啊。”
“你倒是坐得住。”
容世旸無奈,伸手将面巾摘下來,歲然照舊是冰塊一樣毫無表情的臉,但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笑意,“聽說你擾亂公堂。”
“喂,我要是不擾亂公堂,現在脖子上就得被别個‘準予宰殺’的牌牌了好不好!”
程流錦癟癟嘴,而容世旸卻是搖頭道,“剩下的事情,你無須擔心。”
盡管,容世旸的聲音就如同機械聲一般的冰冷,帶不起一絲一毫的溫度,可這話聽到程流錦的心中,卻是莫名的有些暖意在心底升騰起來了。
于是便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你不問?”
容世旸微微挑眉,有些訝異程流錦對自己的信任,而程流錦則是露齒一笑,滿臉的燦爛,“容扒皮,你舍得我死?”
“不。”
容世旸回答的非常簡潔,但卻又真實,程流錦便點點頭笑道,“這不就結了嘛,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嗯。”
容世旸點點頭應着,而程流錦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囑咐道,“快點兒啊,大牢裡這破石頭床太硬了,我的腰闆子都快斷了。”
“好。”
見程流錦有些委屈的撅起小嘴,容世旸便一把将她擁進懷裡,大手探上她纖細的腰肢,輕輕的揉着。
“呼……”
程流錦乖巧的像隻貓兒一樣伏在他懷中,惬意的舒了口氣,不得不說,容扒皮雖然是個大男人,但對于力道的拿捏非常準确。
經過他不輕不重的揉捏,程流錦頓時便覺得,腰上的酸痛被緩解了很多。
而看到她滿足的表情,容世旸淡漠的眸子裡,便又閃過了一絲笑意,果然,還是抱着她的時候,心情最好了。
但是,現在可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
“再等一天。”
容世旸将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低沉冰冷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下意識的,擁抱着她的臂膀便加大了力度。
他的小野貓,還需要在外面風餐露宿一天。
“嗯,好啊。”
程流錦點點頭,其實等多久倒是都無所謂,隻是,程流錦人生中有一頭等大事,那就是睡覺。
說起睡覺,那可是大有講究,為了睡一個好覺,首先要必備的,是一張寬敞柔軟的大床,還有兩隻軟硬适中的枕頭,一隻枕着,一隻抱着。
當初在現代的時候,阿彌一次完成了任務之後,對于程流錦來說,最好的放松方式,就是美美的、心無旁骛的睡上一覺了。
但是,這大牢裡,除了破茅草還是破茅草,而且,還都是一根一根的散落在地上,為了不落枕,她隻能枕着手臂睡,但不一會就麻了。
這酸爽的睡眠環境,當真是折磨的程流錦牙根兒都癢癢。
“好。”
見程流錦答應下來,容世旸便點點頭,同時,也将她輕輕的放開,看了她一眼之後,又重新用手中的面巾,将臉蒙了起來,隻剩一雙透着寒意的眼睛露在外面。
“嗯,去吧。”
程流錦笑笑,一把将容世旸推出去,又俯身将地上的鎖鍊撿起來,輕車熟路的再将銅鎖重新鎖了回去。
而容世旸卻是沒有再回答,隻是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山路上。
馬蹄聲嘹亮的回響在寂靜的山間,不斷的回蕩着,仿佛是夜間的重唱一般,南卿墨有些心焦的将車窗的窗簾撩開,看到此時的月兒已經高高的挂在山頂,秀麗的眉間,便不由得閃過了一絲急迫。
“小武,再快點。”
南卿墨催促着自己的侍衛,同時也身為自己藥童,現在又在充當馬車夫小武,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回卞陽城去。
“三小姐,再快馬兒會吃不消的。”
小武專心的駕着馬車,也不回頭,絲毫不敢馬虎,現在,他們可是行駛在狹窄的山路上,除了馬車能通過的空間,就隻剩二指寬的路邊了,稍有不慎,就會一個不小心摔下山去的。
“唉……”
南卿墨歎了口氣,她如何不知道,馬兒一定會吃不消,從藥王谷到卞陽城的這一路上,她已經換了這第三匹馬了。
可是,大哥給她的信上說的非常急,若是她趕路不及時的話,程流錦很可能是要有性命危險的。
而聽到她歎氣,小屋便又不由得安慰道,“三小姐,你别急,放心便是,明天中午之前,我們一定可以趕到卞陽城的!”
“嗯,拜托你了,小武。”
南卿墨點點頭,禁不住又想到了程流錦,算起來,自己這已經是要第三次解救她與水火之中了呢。
所以說,到時候,自己要給世子哥哥要多少的謝禮呢?
啊,一想到這個問題,似乎心情好一些了呢。
而此時,縮在大牢裡懷念自己柔軟大床的程流錦,卻是禁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時候,又是誰在念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