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校場。
容世旸說着是不帶程盈雪出來,但事實上,今天陪在他身邊的,照舊還是程盈雪,而并不是程梓依,雖然,程盈雪的眼睛微微紅腫,但看得出來,能夠被再一次帶出來,她還是有些高興的。
當然了,容子楓可一點都不高興,看着程盈雪親昵的不住靠近自己,他心中就禁不住一陣陣的惡心,因為,隻要是看到她,容子楓就能想起來,她曾經被登徒子輕薄過的事情。
而且,她竟然還這麼蠢。
容子楓有些懷疑,當初自己的腦子是不是也出了問題,不過,還好她仍然有點用,如果不是還想借用右丞府的力量,自己說什麼也是不會娶她的。
夜淩寒告訴他,身為一國太子,在外國友人面前,陪他一起亮相的隻能是東宮正位的太子妃程盈雪,程梓依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這話,夜淩寒是當着程盈雪的面兒說的,于是,現如今,程盈雪的心中,已經将這位面容妖孽的紅衣公子,當做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恩人。
“紅豆奶茶,香甜可口的紅豆奶茶!”
小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吆喝,頓時,便又有人開始聚集上來争相購買着,而趁這個功夫,程流錦看了一眼玲珑閣的位置,雖然挂着滿滿的衣服,但是卻根本就無人問津了。
時機剛好。
程流錦沖着不遠處的何管事打了個手勢,何管事會意的輕輕點頭,便繞出了自家攤位,朝着玲珑閣那邊過去了。
“今兒個生意可好?”
何管事笑意盈盈的往攤位前一站,頓時就将張婆子給吓了一跳,于是,往前湊着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何……何管事?”
“張嬷嬷怕什麼,我又不吃人。”
何管事微微笑着,口氣略略的有些嗔怪,一邊說着,手卻是撫上了正挂着的衣裳,仔細看了看又說道,“這件交領蝴蝶煙霧裙,怎麼和我家的一模一樣呢?”
“誰,誰說的。”
張婆子仍舊有些瞠目結舌,不明白為什麼何管事會突然找上門來,但随即,張婆子又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就算她自己是模仿了流光閣的又怎樣,她又沒證據,隻要自己不承認,誰也沒辦法。
于是,自己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後,張婆子便又恢複了之前的作态,揮舞着手中的手絹說道,“何管事,您這話說的,姐們兒可就不愛聽了呢,您家大師傅這麼想,可巧,我們家大師傅也是這麼想的呗?”
一邊說着,張婆子心中便又冷哼了一聲道,我就來個死不認賬,你又待如何?
“那,這一些。”
何管事笑着指了指挂出來的所有衣裙,頓了頓又問道,“這些分别是三個系列,九個款式,全都是一樣的,貴閣的大師傅,莫非是我們家大師傅的徒弟不成?”
“這……”
張婆子頓時就是一愣,隻覺得腦子有些微微空白,而這時候,一個聲音便傳來,“何管事這話說的也太霸道,隻許你們這麼想,就不興别人也這麼想?”
原來是程盈雪。
“太子妃娘娘,奴婢可沒有這麼說過。”
見程盈雪過來,何管事不由得微微一笑,又不卑不亢的問道,“娘娘何以如此幫着玲珑閣說話,卻都不問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還用問?一定是你們流光閣業大,所以來欺負人家小本生意。”
程盈雪的手心裡全是汗,但是,她在心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要是在這裡穿了幫的話,日後,她在東宮之中的日子就會更加不好過。
而此時,周圍的人便都開始湊了上來,一個個的抱着手臂看起了熱鬧。
“這個我可以作證呢。”
一個好聽的聲音又傳進來,衆人看去,發現是程流錦正慢悠悠的過來,手裡還捏着一百兩銀票說道,“這位張嬷嬷曾親口向我說過,他們的老闆和流光閣有仇,順便,還給了我一百兩銀票作為封口費呢。”
頓時,周圍的人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不是,我那是……”
“張嬷嬷,可否請你們老闆出來一見,我們流光閣自認從來不虧待每一位客人,為何,你們會與我們有仇?”
何管事的聲音雖然柔和,但卻字字清晰,仿佛是要烙進張嬷嬷的腦子裡,而這時候,程盈雪便怒道,“程流錦,這裡有你什麼事,快滾!”
“你耳朵是不是瞎。”
程流錦玩味的笑笑,又再一次晃了晃手中的銀票說道,“我是來作證的呀。”
“你才瞎,你全家都……”
程盈雪這話說了一半又兀自停住,猛地反應過來,她們倆終歸還算是一家人的,于是,便又憤憤的說道,“你若是再敢在本太子妃面前胡言亂語,小心你的腦袋不保!”
“是麼?”
程流錦冷笑了一聲,一個眼神不着痕迹的看向了何管事,何管事會意,便又沖着程盈雪施禮道,“太子妃娘娘,您身為身份尊貴的太子妃,為何要與我們流光閣過不去,上一次您買走了我們所有的衣服,我們明明是非常感激的,可您卻将它們都照搬了樣式,挂在這裡售賣,卻是何意呢,您要是沒錢的話,大可以說一聲,我們也就退給您了。”
“你,你胡說什麼呢,關我什麼事!”
程盈雪頓時就是一愣,又指着何管事訓斥道,“你們家主子何等猖狂,才能教育出你這樣子膽大包天的奴才來,竟然這樣子與我說話!”
“太子妃娘娘,奴婢這可并不是信口雌黃,昨晚,您的丫鬟茗兒姑娘,在我們流光閣歇了一晚,所以……”
“這個賤人!是不是她對你們敗壞我的名聲!”
程盈雪頓時吃了一驚,昨晚茗兒一夜未歸,她還以為是被什麼野漢子給擄走了,可現如今,正緩緩走過來的,不是茗兒又是哪個?
想到這裡,程盈雪的心中竟又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來,這個賤人,整晚未歸,沒想到卻是去了流光閣!
于是,何管事的話沒有說完,程盈雪就已經氣得發抖了,而一旁的張婆子,卻是早就吓得白了臉,也再也不敢瞎蹦哒了。
而四下裡圍觀的,也大都是馳騁商場多年的商人,稍加一思索,便也都看得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畢竟對方是尊貴的太子妃,于是,便也隻是心中暗暗幸災樂禍,表面上,也不敢表露什麼。
這時候,何管事卻是惋惜的搖搖頭說道,“她是個好姑娘,她什麼都沒說,倒是太子妃娘娘您,如此惡意的揣測她,實在是傷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