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程流錦無意識的在地上扭動着身子,隻覺得額角一陣劇烈的疼痛,但是這疼痛,卻并不能緩解她身上的痛苦與難耐。
不行,一定要挺住。
心中保持着的最後一絲清明努力的告訴自己,一定不要完全被感官所掌控,于是,迷蒙了好久,程流錦終于費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趴在一條土路上。
“呸!”
胡亂的吐出嘴裡的土,程流錦喘着粗氣,艱難的想要站起來,但最後她放棄了,現如今的她,别說是站起來了,就連爬都有些費勁。
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導緻她根本就無法将注意力用在别處,隻想要快一點消除渾身酥麻又焦躁的灼熱感。
而想到這裡的時候,程流錦的一隻手,竟然已經無意識的将自己的衣襟扯開,但現在正烈日當頭,即便是有風,卻也是火辣辣的熱風,微微泛着紅暈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下,卻也根本無濟于事。
不行,絕對不行!
搖搖頭努力讓腦子清醒一點的程流錦,終于在此時發現,她的衣領已經敞開了大半,于是,根本呢來不及細想,也不顧不得滿身都是土,程流錦低頭便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力道之大,幾乎是瞬間,她便覺得鹹腥的味道已經将舌頭緊緊的包裹起來。
“啊!”
發出一聲痛呼之後,程流錦還不死心,緊接着又将手臂上的皿痕咬的更大了些,依靠着這清晰的痛感,程流錦終于覺得,她的腦子回來了三分之一。
無暇去思考為什麼青靈不在身邊,程流錦隻想着,一定要自救,先去找有水的地方。
程流錦心想着,便踉踉跄跄的起身,又跌跌撞撞的随意挑了個方向就走過去,她可不敢想象,一個衣衫半敞意識不清的女人,獨自在一條小路上蛇一般的扭捏着身子,最後會不會被過路的人撿走。
但因為身體的疲軟,還有腳步的虛浮,沒走幾步路,程流錦便氣喘籲籲的,就隻得扶着一棵垂頭喪氣的樹坐下來,雙手又開始不聽使喚的想要去拉扯衣服。
‘啪’!
程流錦有些無力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雖然并不怎麼痛,但好歹也暫時又将自己的清醒給奪回來幾分。
“呼……”
程流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有些渙散的目光四處張望着,有條小河什麼的就好了,再不濟,哪怕是臭水溝也行啊。
但是最後她卻發現,别說臭水溝了,就連個小水坑都沒見到一個。
而此時,她體内的異樣已經再也無法忍受,甚至,她很想哭出來。
‘砰’!
程流錦将腦袋狠狠地撞在樹幹上,這一撞,疼的她立時眼冒金星,眼淚便不住的從眼眶中留下來,在她沾了灰的臉上,流出了一道道的灰痕。
似乎,這樣子劇烈的疼痛,終于可以暫時的将難耐的酥麻和心癢稍微緩沖一下,但是,這樣子還不夠,她必須得擁有足夠的清醒。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程流錦恨恨的将腦袋撞在幹枯又有些堅硬的樹皮上,撞得鮮皿直流,就連樹皮的縫隙裡,都已經滲進了皿去,染成黯淡的褐色。
終于,腦子清醒一半了。
“媽的!”
程流錦恨恨的咬着牙,心中的怒意不住的翻滾着,到底是誰給她下了藥!
而此時,一輛黑色的馬車正朝着這邊狂奔而來,一直到了程流錦的跟前才停下。
程流錦有些疑惑的看過去,卻發現這時候車上下來一個人,竟然是消失了好幾天都沒有再露面的容世旸。
隻不過,這一次的他一襲玄色錦袍,紫金冠高束着墨發,再配上如刀如削冷峻的面龐,就仿佛他是從黑夜中陡然出現的王者一般。
“容……扒皮?”
程流錦的嗓子有些喑啞,而容世旸卻是一言不發的走上前,一把将她撈起來抱進懷裡,飛快的就跨上了馬車。
而大概是見到了熟識的人一般,被容世旸撈在懷中之後,程流錦竟然蒼白的笑笑,随即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而容世旸低頭看着懷中的程流錦,面上的寒霜便又多了好幾層。
簪鬟皆亂,灰頭土臉,身上的衣衫微敞不說,還有好幾處被磨爛了,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程流錦額頭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有藕段兒一般白嫩的手臂上,混着鮮皿和塵土,爛肉一般紅紫色的齒痕。
看着這樣子的她,容世旸的心中隻覺得一陣陣撕扯。
“嗯……”
許是因為徹底放下了戒備,又或許是感受到了容世旸男性的氣息,迷蒙中,程流錦剛剛被強壓下去的難耐,又再一次的襲上心頭,狠狠地侵蝕着她的意志。
于是,随着一聲嬌哼,程流錦沾着皿和土的小手,就這樣小蛇一般靈活的探入了容世旸的衣襟,又調皮的胡亂摸索着,直到摸到了什麼微小的凸起,小手才停下來,有意無意的在那凸起上來回劃拉着。
頓時,容世旸隻覺得一股邪火也猛烈的竄上了他的心頭。
這個女人!
容世旸低頭看着在懷中不斷扭動着的程流錦,眸中的寒霜瞬間被灼熱融化了幾分,甚至,他想要忍不住湊上去,吻住她已經有些幹裂的唇。
但就在這時候,容世旸突然回過神來,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不可以這樣子。
于是,他隻得任由程流錦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着,又别開自己的目光,狠狠地咽了幾口口水,深深吸氣之後,對外面駕車的清風吩咐道,“去别院。”
“是。”
清風連忙答應着,随即,手上就高高的揚起一鞭,抽打在馬兒的臀部,使得馬車的行駛速度在瞬間就加快起來,不一會,就如同風一般,沖進了卞陽城的城門之中。
而這還不算,清風飛快的駕着馬車,一路上都在橫沖直撞的,但好在是并沒有傷到人,不過,卻是撞翻了好幾個小販的攤子。
隻是,這時候,清風哪裡還顧得了這麼多,救人如救火啊,所以終于在拐了四五個巷口之後,馬車終于停了下來。
“世……”
還不等清風将馬車停穩,容世旸便陰沉着臉,抱着程流錦從馬車裡鑽出來,徑自駕着輕功沖進了别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