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剩下一個得到名額是誰?”
愣了半晌之後,程流錦終于想起來,自己占了兩個名額,那麼,還有一個名額會是誰得到了呢?
而聽了這話之後,夜淩寒便又眨眨眼睛說道,“這個人,世子妃你也是認識的。”
“我認識的?”
程流錦有些疑惑,又看了看容世旸,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郭有财有些不太可能啊?”
“是程家的三老爺。”
夜淩寒微微一笑,将那人的名字說出來,頓時,程流錦便不由得驚呼道,“是婉兒他們!”
“不錯。”
夜淩寒笑着點點頭,又看向了容世旸挑眉道,“這一次的風貿會,程書瀚可謂是最大的黑馬,位列在第二位。”
“确是有些意外。”
容世旸點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這時候,程流錦卻是笑了一聲說道,“我竟然将他們給忘了,何管事曾經跟我說過了,他們的蠶絲還有絲綢的确是非常不錯,當屬上品。”
“不過。”
夜淩寒又眨眨眼睛說道,“世子,有一件事情。”
“說。”
容世旸一如既往的蹙着眉,便又聽着夜淩寒悠悠的歎了口氣說道,“聽說,程家的那位二老爺,很快就要調到卞陽城來了呢。”
“盈玉的爹?”
程流錦疑惑的問了一句,卻聽見容世旸淡淡道,“原來如此。”
“哎?”
程流錦不解,容世旸便伸手将她攬入懷中,冷聲解釋道,“程書景一直都在偏遠之處蝸居着,此時回調,定然是有人為他使了力氣。”
“所以。”
容世旸接過他的話又說道,“程書瀚這一次的皇商名額,實際上也是得了人相助的。”
“可是,風貿會的一切事宜,不都是全權由夜家經手的嗎,怎麼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程流錦隻覺得,自己又正在碰觸着一個更大的疑團,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将要破土而出一樣,可這件事情,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
夜淩寒不禁就笑了起來,直到好久才停下來,有些無奈的看着程流錦說道,“若是,那個動土的人,本身自己就是太歲呢?”
“你是說……”
程流錦頓時又是一驚,後面的話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明白,夜淩寒口中所說的這位太歲,是皇帝。
“嗯,程書景的确已經被他調了回來。”
容世旸也點點頭,确認夜淩寒的話不錯,随即,又補充道,“而且,是他親自批點的。”
“他這是要做什麼?”
程流錦的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
她非常的不明白,程書頤身為皇帝的寵臣,雖然隻是右丞,但實際上,他的榮寵程度,早就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而衆所周知,程書頤與繼母還有兄弟們的關系都非常不好,這也就是為什麼,程書景一直都在邊遠地方的原因。
但這時候,皇帝卻是欽點了程書景回來,這不是明擺着要膈應程書頤了嗎?
“看來,這其中還是大有文章呢。”
夜淩寒笑笑,眯起來的長眸之中劃過一絲危險的光,而這時候,程流錦才從微怔之中回過身來。
她覺得,她還是非常有必要去再和秦海談談交易了。
瑾王府。
此時,容明軒正細細的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長劍,就好像,是在注視着自己心愛的人一般,柔軟的白布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将長劍的劍身拭過,輕輕一吹,便有夾雜着寒意的嗡鳴響起。
就在他的背後,董鶴照舊笑着,看着容明軒一絲不苟的擦着劍。
雖然容明軒一語不發,但是董鶴知道,容明軒一定會開口問他的。
而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容明軒便開口了。
“董先生。”
容明軒仍然是懶得再看他一眼,而董鶴卻也一點都不在意,甚至,他的恭敬絲毫不減從前,連忙應聲道,“王爺,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你覺得,是誰殺了他?”
容明軒猛地站起來,就這麼在屋子中央舞起了劍來。
劍若遊龍,氣勢如虹,容明軒的每一招都帶着淩厲的殺意,仿佛,将自己面前的空氣當成了自己的假想敵。
之前,他派去北安王府試探的棋子沒有回來,雖然原本就是棄子,但容明軒仍舊是不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容世旸這些年來,真的是在裝病?
若是那樣子的話,事情的進展就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
而直到約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容明軒才微微氣喘着停了下來,将手中的長劍緩緩收回了劍鞘。
“王爺好劍法。”
見容明軒結束了舞劍,董鶴便恭敬的上前,将一塊手帕捧上去。
“不用恭維本王。”
容明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卻仍舊是将手帕接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随即,又随意的扔在了董鶴一直托舉着,都沒有放下的雙手中。
“并非恭維。”
董鶴認真的搖搖頭,将手帕收進袖裡,但這時候,卻見容明軒的眉頭已經不悅的皺了起來,便又笑笑,徑自說道,“王爺以為,是誰殺了他?”
“若是有答案,還需要問你?”
容明軒的語氣已經越來越差,但董鶴卻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似的,由兀自點頭笑道,“這說明,董鶴對于王爺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你!”
董鶴才剛剛話落,容明軒手中已經入鞘的長劍,便又如同遊蛇一般,飛快的架在了他的脖頸上,“董鶴,别讓本王再說第二次,你,不過是本王的一個工具,若是本王想的話,随時都可以丢了你。”
“是,王爺。”
董鶴面不改色,隻是輕輕的點點頭笑道,“在下以為,那定然不是北安王世子動的手,無論他是不是真的裝病,但有一點可以确定,北安王府之中戒備森嚴,絕不像是一個将死之人會有的警覺。”
“嗯,有理。”
容明軒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又蹙眉道,“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就說明,當年的事情已經深深的烙印在容世旸的心裡,并且,他一定會想要徹查當年的真相,如此一來,事情也會變的越來越複雜。”
“那既然如此。”
董鶴頓時眯起了眼睛,面上劃過一絲狠厲,聲音好似吐信的毒蛇一般,“我們何不繼續試探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