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府。
因為柳潆洄超音速的辦事效率,這一次的琴會,時間定在明天的巳時,于是,程流錦正在忙着收拾整理,做出最後的準備。
而為了配合程流錦的行動,柳潆洄一早就派了車來,将鋼琴給拉走,說是明天的琴會要用,但實際上,是為了将程流錦收拾的東西藏在鋼琴中,給一塊帶出右丞府。
所以,基本上,程流錦這裡是将一切都給收拾停當了,于是便又哼着小曲畫起了設計圖,而正這時候,青靈卻是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
“怎麼了?”
見青靈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程流錦有些疑惑,而青靈卻是顧不得将氣喘勻了,又斷斷續續的說道,“小姐,北,北安王府……來下聘了!”
‘啪嗒’。
頓時,程流錦手中握着的筆,頓時便帶着飽蘸的墨汁,利落的滾在地上,将幹淨的地面上浸染出了好大的一塊墨迹。
北安王府?下聘?
程流錦頓時有些無語,趕什麼時候下聘不行啊,非得這時候。
然而,青靈卻是并沒有發現,程流錦此時正微微蹙眉,隻是有些哽咽的說道,“小姐,你終于有出頭之日了小姐!”
“……”
程流錦一臉吃了蒼蠅一樣,看着已經哭成淚包的青靈,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小丫頭,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呢?
這北安王府,選擇在這個時候來下聘,隻怕,是跟程盈雪被公然封為太子妃有關吧。
原本,程盈雪可是北安王世子的未婚妻,而程書頤明目張膽的李代桃僵也就罷了,可就連皇帝,也根本就不管這一套,還堂而皇之的一道聖旨為程盈雪證了身份。
這種事情,就算是放在普通百姓的身上,也會覺得分外的屈辱,有更何況是一個無依無靠的落魄世子呢,所以,他這時候來下聘,隻是為了想要表示,自己并不是非娶程盈雪不可吧?
由此可見,這位世子的處境,還真不是一般的凄慘,好得也算是皇室貴胄,卻連個大臣都敢随意的欺負他。
而程流錦正暗暗的向着,福叔的聲音變從外面恭敬的傳來。
“二小姐,老爺請您過去呢。”
“好。”
程流錦微微一笑,也不管青靈還正憂心着自己的前景,擡腳便和福叔走了,她決定,既然來了,就先應下來得了,反正不可能立馬就成親,不會耽擱她離開的。
前廳。
程流錦到了前廳的時候,程書頤正陪着清風說話,反正說的大概都是些抱歉,造化弄人之類的,而清風隻是冷笑,并不做出回應。
而見狀,程流錦便也直接走向了清風,理都沒理程書頤。
“二小姐,這是我們世子親手寫的婚書文契。”
清風恭敬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紅色的信封來,小心翼翼的交到程流錦的手中,心道,南公子搞什麼呢,現在這種時候,下聘就不如直接把人擡進北安王府啊。
“哦?”
程流錦挑眉将信封接過來打開,發現上面是飄逸潇灑的字體,清清楚楚的羅列了生辰八字等各種,而程流錦的目光卻是落在男方名字的地方。
原來,這北安王世子,叫做容世旸。
“二小姐,請在這裡寫上您的名字。”
婚書是一式兩份的,填上了名字,就代表這份婚約生效了,程流錦點點頭,想都沒想就簽了名,如今要是拒絕的話,還得鬧出風浪來。
“這是您的婚書,請收好。”
眼見着程流錦飛快的寫好自己的名字,清風心中便是一喜,心道,這樣子,程二小姐也就算已經是世子妃了。
至少,世子可以放心,沒有人會搶的去了。
“好。”
程流錦淡然的将婚書收進袖中,而這時候,清風便也又說道,“這是我們北安王府的聘禮,還請二小姐收好。”
“好啊。”
聽到這句話,程流錦終于笑了,清風話裡話外一直都是在對她說的,根本就沒有将一旁的程書頤算進來,甚至,一旁的十好幾隻大箱子的聘禮,也是要她自己來收好。
要知道,曆來,夫家送來的聘禮,都是由父母代為保管的。
看來,這位清風侍衛,對于程書頤這個老渣男的意見也不小啊。
“既然如此,清風便回複複命了,告辭。”
“慢走。”
看着清風将另一份婚書收好,轉身就走,連個招呼都沒有跟程書頤打,程流錦就笑的更加歡快起來了。
沒有想到,臨走之前,還能看見程書頤面上如此精彩紛呈的憤怒,倒也是沒有白來這一趟。
索性,她便也笑嘻嘻的讓青靈去喊自己院中的小厮,将箱子全部都擡到錦繡閣,把程書頤晾在一邊。
而程書頤此時,就連肺都快氣炸了,可這次他卻是強忍着并沒有發作,反正,雪兒現在已經是準太子妃了,屆時,有她程流錦受的。
北安王府。
清風興沖沖的揣着婚書回到王府的時候,原本是想報喜的,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發現容世旸的面色并不好看,就連南輕塵,也是面色微微凝重。
這就讓清風有些納悶了,他不過是出去了一趟,怎麼就這樣了?
而見清風回來了,南輕塵便問他道,“拿到了?”
“拿到了,程二小姐答應的可爽快了。”
清風笑嘻嘻的點頭,卻發現,南輕塵的眉頭竟蹙的更加厲害了,于是,便又問道,“南公子,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婚書不是都已經拿到了麼?”
“柳叔叔要辦琴會了。”
南輕塵幽幽的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容世旸說道,“我也收到了請帖。”
“啊?然後呢?”
清風有些懵,并沒有聽懂南輕塵的話,但是他隐隐約約覺得,這事大概是跟程流錦的事情有着什麼關系。
“柳叔叔的琴會,設在他城外的别院。”
南輕塵舉起折扇在清風的腦門上敲了一下,聽見清風‘哎喲’一聲,便又說道,“他請了程二小姐。”
“啊?不是吧!”
清風終于明白過來,南輕塵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于是,便有些擔心的看向了容世旸,他們剛剛才忙活了一場,難不成,是要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