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臉上的神情,或是吃驚,或是驚懼,又或是滑稽。
這使得陳宏武的心中,也不由得浮上了一絲淡淡的不安。
怎麼了?
到底是怎麼了?
這能告訴他,這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
見狀,程流錦便笑道,“陳國主,今天是八月十一。”
“這怎麼可能!”
陳宏武當即便是一聲怪叫,随即,又狐疑的看向杜青琅,又伸了手指着他問道,“你,回答朕,今天……”
“陳國主,今天真的是八月十一。”
杜青琅徑自輕笑着回答他,又不禁挑眉道,“再過幾日,就要過中秋節了呢。”
啥?中秋!
陳宏武隻覺得滿心的疲憊,怎麼不過是睡了一覺,就過了一個月呢?
于是,腦袋便也不禁耷拉下來。
“陳國主,我說過,你中了别人的催眠術,他篡改了你的記憶,控制了你的思想,從而,利用你和你的國家,達到自己的目的。”
程流錦解釋的很清楚,而陳宏武卻是幾乎要崩潰。
“是誰!是誰!”
“他的名字叫做沐之羽,是碧落坊的坊主。”
聽着程流錦的回答,陳宏武不由得一愣,碧落坊?
咋聽着這麼熟悉呢?
但随即,他便反應過來,碧落坊的坊主,是個妖孽般的紅衣男人。
而昨天,呸,是上個月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寝宮之中的那人,不就是個長相妖孽的紅衣男人麼!
“可惡!”
陳宏武不禁雙手握拳,恨恨的咬牙道,“竟然敢利用我!”
見狀,程流錦便又說道,“為了證實我的話不假,陳國主,你可以喊你的侍從進來問一問,最近,你的國家都發生了什麼。”
頓時,陳宏武又是一怔,他的侍從也在?
此時已經一團懵的陳宏武,已經完全摸不清如今的狀況,甚至都已經找不到方向,所以,也就隻能聽從程流錦的安排。
于是,便又喊道,“陳忠!陳忠你給朕進來!”
‘嘎吱’一聲門響,一個侍衛便走了進來,恭敬地跪在他面前。
見真的是自己的侍衛,陳宏武不由得大喜,總算是見到一個自己熟悉的人了。
與此同時,陳宏武的心中,也總算是有了點安定的感覺。
“這位侍衛,請你告訴你們的皇帝,這裡是哪裡,你們來這裡,又是為了做什麼的?”
程流錦知道,此時的陳洪武腦中一片混亂,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一遍又一遍的的重申。
也省的,這套馬的漢子一直嚷嚷着自己被綁架了。
而且,他中了催眠術,但是,沐之羽是不可能催眠他身邊的人的,畢竟,催眠術需要耗費很大的精力,施行一次,會感覺到非常的疲憊。
“國主,這裡是南翌,我們是來索要賠償的。”
陳忠不明白為什麼要說這些,但是,他看到陳宏武的神情有些迷茫。
難道,是南翌的人對國主做了什麼嗎?
而此時,陳宏武卻是久久的蹙着眉,腦中回想着陳忠的話。
南翌?這裡真的是南翌?
可是,他來南翌做什麼?
還有賠償?他要的什麼賠償?
見狀,程流錦便挑眉道,“陳國主,你恐怕已經不記得,你已經派出了五萬大軍,為容明軒作為援軍吧?”
“什麼!”
陳宏武頓時一聲驚呼,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了。
他?派兵五萬給容明軒?
援軍?
他腦子才不可能有這麼蠢!
而見他不相信的樣子,程流錦便朝着陳忠呶呶嘴,“不信你問他啊?”
于是,陳宏武便又看向了陳忠,果然,陳忠就點了點頭,并且,滿臉悲痛的說道,“我們其中一萬大軍,被南翌一個叫賀平川的給屠了營。”
“什麼!”
陳宏武頓時驚得跳了起來,便怒視着程流錦質問道,“你們南翌也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大國,就可以為所欲為,濫殺無辜嗎!”
“陳忠侍衛,對吧?”
程流錦并不理會陳宏武,隻是看向了陳忠,又笑着對他說道,“我想,當時的來龍去脈,你應該很清楚。”
此時,程流錦的目光,竟格外的有震懾力,不由自主的,陳忠竟然不敢與她對視,但口中,卻是低低的回答道,“是。”
“那就勞煩你。”
程流錦又笑笑,随即,便沖杜青琅吩咐道,“上幾杯茶,我們好好聊聊。”
說罷,便自己走向了一旁的圈椅,舒舒服服的将自己陷進去,正好,可以借此來掩蓋她剛剛使用催眠術之後的脫力。
這算是一個緻命的缺點,所以,還是不暴露的好。
而很快的,便有小太監端上了茶來。
當然卻并不是福貴了,因為就在容明軒逃脫之後,他也就真的辭了宮中的職務,回家種紅薯去了。
衆人都紛紛落了座,捧着茶水喝起來,而陳忠卻是仔仔細細的,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個遍。
而陳宏武越聽,就越覺得心驚,眉頭也就皺的越深。
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都做了些什麼!
“聽明白了?”
程流錦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終于感覺力氣又回來一些,剛剛,她連杯子都拿不穩。
而陳宏武卻是沒有回答,隻是照舊滿臉錯愕的點點頭。
聽明白了,都聽明白了。
“對于你們被屠營的事情,我們非常抱歉。”
見他情緒不再那麼激動,程流錦這才說道,“但是,這件事情的錯誤并不在我們南翌,是你們陳國的将領,無緣無故就捅死了南翌的一個副将,還殘害了黃老将軍!”
程流錦的語氣之中,夾雜着絲絲的冷意。
陳宏武看着她,竟覺得有些想要倒退的感覺。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一般了,南翌這麼多官員,一切大事,竟然都由她話事,也由她掌控。
實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不由自主的,陳宏武的語氣竟然就矮了一截兒,“很……很抱歉。”
“也罷。”
程流錦歎了口氣,又說道,“因為你們的将領性格殘暴,我們南翌折損了兩名大将,但是,你們也損失了一個營的士兵,算是扯平了吧?”
話落,還不等陳宏武做出反應,那陳忠便怒道,“北安王妃,您可不能仗着自己是大國,就……”
“好吧。”
陳宏武開口打斷了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一筆勾銷,此後,你們南翌的事情,再也不許牽連到我陳國。”
“國主!”
“朕意已決。”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在乎什麼賠償不賠償的,現在他心中最想的,就是趕緊離開南翌,遠離這個可怕的女人。
她和那個沐之羽一樣可怕。
而見狀,程流錦便又笑笑說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