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虎符之後的容子楓,其實,心中也還算是有些安慰的。
最起碼,兵權回來了嘛。
而原本,朝中大臣們都建議由鎮國大将軍,黃老将軍帶兵出征,将容明軒的大軍抵禦在百城之外。
但容子楓卻認為黃老将軍年紀太大了,還是自己年輕力壯的好,所以,便堅持着自己出征去。
當然了,衆臣也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畢竟他們都知道,容子楓親征是容世旸一力促成的結果。
所以,容子楓率親軍離開之後,衆臣都默默地在心中為容子楓點了一排蠟燭,祈禱他能留個全屍。
因為他們都清楚,那位瑾王殿下,可是不爽容子楓很久了。
于是……
兩軍對陣,容子楓利利索索的就成了容明軒的階下囚。
“容明軒,有本事你就松開我!”
容子楓被捆的肉粽子一樣,被綁在豎杆上一動不能動的,如今,他恨不得一口咬碎了容明軒才好。
要不是他耍詐的話,自己怎麼可能掉進他的陷阱裡!
而見狀,容明軒不禁哈哈一笑,瞬間,眉間的陰鸷便少了些許,“容子楓,兵不厭詐你沒聽說過?”
“哼,陰險狡詐的小人!”
容子楓雙眼通紅,眦目欲裂,而容明軒則是冷笑道,“蠢貨,做皇帝,和是不是小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哼,你不必洗白自己,反正……”
“容子楓,你難道就不覺得,自己身邊少了點兒什麼?”
容子楓還想破口大罵的時候,容明軒便悠然的打斷了他的話。
頓時,容子楓就不禁是一愣。
少了什麼?
而見他有些疑惑,容明軒便又笑笑問道,“你的右丞大人呢?我記得,他可是陪你出征了的。”
“淩寒呢,你是不是把淩寒怎麼樣了!”
容子楓的當即反應過來,好像,他被擒的時候,場面一度混亂,而夜淩寒也不知所蹤了。
難道,是被容明軒給囚禁起來了?
“容子楓,你還真是個一戳就倒的繡花草包。”
容明軒的語調蓦地就冷厲起來,“我容家皇室,怎麼會有你這等蠢到天際的人!”
真是太蠢了!
要是南翌交到了這等人的手上,那亡國豈不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你才是蠢貨,你……”
“皇上,您好像非常生氣呢。”
容子楓正要罵,可軍帳之外,卻傳來了夜淩寒的聲音,頓時,容子楓的大腦就陷入了一片空白。
容子楓就算是再傻,也聽得出夜淩寒的語氣悠然,分明是心情不錯的樣子,所以,他就想到了一個自己非常不願意相信的可能。
夜淩寒在這其中搗了鬼!
但随即,容子楓卻又飛快的推翻了自己這個猜測,連聲嘀咕道,“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淩寒現在還沒有進來,說什麼,都還是為時尚早。
可見狀,容明軒面上的笑意卻是更加不屑了。
“夜大公子,還不進來?”
容明軒輕蔑一笑,随即,容子楓便見到一襲妖孽紅衣的夜淩寒,伸着修長素白的手指,将厚厚的軍帳門簾撩開,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面若桃花,眉目如畫,墨發飄飄,從頭到腳都幹淨的一絲不苟,就好像,他是來遊玩的一般。
頓時,容子楓的心中便不禁是一沉。
“你……”
“皇上,這下場,你可滿意?”
還不等容子楓自己問出口,夜淩寒倒是笑了,“是不是覺得很難過?”
“為什麼!”
容子楓咬牙切齒的看着他,一字一頓的問道,“我待你這般好,為什麼!”
為什麼,要背叛我。
“為什麼?”
夜淩寒笑着反問了一聲,又在帳中踱步起來。
而見狀,容明軒卻是頗有興緻的捏起酒壺來,倒了杯酒遞給他。
“多謝。”
夜淩寒沖着容明軒微微颔首,接過酒杯來,又轉回臉來,看着容子楓,綻放出一個妖孽卻冰冷的微笑,“因為,我要報仇啊。”
“……你,父皇做的事情,跟我沒有什麼關系!他是他,我是我!”
容子楓頓時心中‘咯噔’一下,明白過來,夜淩寒是為了自家的妹妹,所以才做到了這一步。
可是,他絕對沒有過想要傷害淩寒的心!
“你是他的兒子,父債子還不對嗎?”
夜淩寒笑的燦爛,可容子楓卻隻覺得可怖,甚至,他覺得面前的夜淩寒如此陌生,仿佛,是今天第一次認識似的。
為什麼,為什麼淩寒會是這樣子的人?
“淩寒,我知道,那件事讓你很難過,可是,我一直都在彌補……”
“彌補?”
夜淩寒笑的燦然,就好像是天上閃耀的繁星一般,但那語氣,卻是直直的降到了冰點以下來,“容子楓,要是我殺了你父皇,再盡心盡力的補償你,你覺得,你會不會感激到想要放火燒死我?”
“我……”
容子楓頓時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他雖然痛恨父皇的不公平,甚至有時候,心中還想過,得虧他是死了,不然的話,自己怎麼可能有機會登上皇位?
但即便是如此,對于殺害了自己父皇的容世旸,他心中卻也是恨的,無論如何,那是他的父皇啊!
于是,一瞬之間,容子楓有些沉重的低下了頭。
是父皇對不起夜淩寒。
“我十歲便接過了夜家的家主之位。”
夜淩寒的笑意更甚更冷,又将杯中的酒飲了口說道,“為了控制我,以便于自己有一條忠實的好狗,你的好父皇,用蠻族進貢來的一種藥,把楓兒變成一個性情古怪的孩子。”
夜淩寒的聲音如同泣皿,盡管語調輕巧,但聽在容子楓的耳中,卻是分外紮心。
果然,他的父皇就是個神經病。
“我可是至今都忘不了,楓兒發病時候的樣子,那時候,她才四歲,還正是天真爛漫,不知道痛苦為何物的年齡。”
說着,夜淩寒便輕笑了一聲,又嘲諷的看着他,目光陰冷的說道,“但是,她卻承受了就連常人都會承受不住的痛苦。”
“所以說。”
夜淩寒湊到他面前,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又緩緩的說道,“從那時起,我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你們皿債皿償。”
“沒想到吧,容子楓。”
一旁喝酒看熱鬧的容明軒終于出了聲,“其實,你的一舉一動,都早在我的掌握之中。”
說着,容明軒便沖着夜淩寒舉杯道,“當然,這還需要多謝夜大公子了。”
“瑾王殿下無需謝我。”
夜淩寒勾唇一笑,眸中閃過一絲的詭谲,“說不定,咱們下次見面,就是敵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