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王府。
“淩寒說,程書瀚大概會得到皇商的名額。”
南輕塵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看的程流錦不由得覺得背上一冷,都已經入了冬了,屋裡都已經開始燒炭盆了好嘛,竟然還為了風度不要溫度。
“右丞府的事情。”
容世旸淡淡的提了一句,而清風便在一旁恭首答道,“世子,都查清了,程老夫人和右丞徹底鬧掰的原因,是因為太子身邊的程側妃。”
“原來如此。”
程流錦頓時就明白過來,肯定是因為程盈雪受苦受難的,王秀清和老夫人便掐了起來,而程梓依又是老夫人這邊的,最後的最後就掰了呗。
想到這裡,程流錦便不禁笑出了聲來。
見狀,容世旸也微微彎起唇角來,“你個罪魁禍首。”
要不是她找了小八假扮算命先生,用程梓依換下了程梓琪,如今,程盈雪也就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了。
“喂,我那可是好心幫忙啊!”
程流錦打死都不接受‘罪魁禍首’的頭銜,而南輕塵便笑道,“世子妃,這一些,可都是由你一手導緻的呢。”
“哼,好戲還沒演完呢。”
程流錦挑眉,而容世旸便又不由得無奈道,“其實,右丞府已經快被你玩的散架了。”
“不,還不夠。”
程流錦蹙起眉來,眸中閃過一絲冷光,“我要他們,都得去給青靈陪葬!”
‘嗖’!
一支羽箭突然就從門外穿進來,并且,還正沖着容世旸的眉心而來,但即便是如此,容世旸卻紋絲不動。
“看來,已經來了。”
南輕塵笑了一聲,也并沒有絲毫的驚慌,就連程流錦,也都隻是挑眉一笑。
而眼看着,這支羽箭就要撞上容世旸的眉心了,一隻手掌卻突然伸過,穩穩的将那羽箭握住,使它停在了容世旸的眼前。
“世子。”
清風将手中的羽箭掉了頭,又雙手捧在了他的面前,而容世旸淡漠的目光落在箭尖的位置看了一眼,這才接了過來,将箭尖上裹着的那封信拿了下來。
這支羽箭雖然來勢洶洶,但因為破窗而入的時候,卻是并沒有尖銳的呼嘯聲,他們便知道,這支箭根本沒有殺意。
而果然,拆下了信紙之後的羽箭,其實就連箭尖都是鈍的。
“如何?”
見容世旸已經展開信紙,程流錦便也将臉湊了過去,卻發現,兩個巴掌大的信紙上,竟然什麼都沒有。
“這人倒是謹慎。”
見狀,南輕塵便禁不住一笑,而容世旸卻仍是淡淡的,隻是舉起信紙來對準了窗戶,讓不算刺眼但卻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信紙上。
果然,眨眼間便有兩個小字浮現出來。
“文書?”
程流錦不由得有些疑惑,随即,又開始心絞痛起來,“這是什麼意思?我……我花了兩千兩銀子,結果就買了倆字回來,都快趕上一字千金了。”
“哈哈哈,世子妃,反正你也不缺這點錢,再說了,世子的不也是你的嗎?”
南輕塵笑着,而頓時,程流錦便反應過來,于是便又沖着容世旸說道,“容扒皮,我這是因公消費,你得給我報銷。”
“好。”
容世旸寵溺的看着她,但眸子裡卻又閃過了一絲冷光,這文書,會是什麼呢?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拜訪一下右丞府了,當然了,得是偷偷的。
是夜。
俗話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雖然,南輕塵之前說過,容世旸最喜歡放火,但程流錦這一次還發現了一件事情。
容世旸除了喜歡放火之外,其實還喜歡這種大黑天。
比如,他們倆現在正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的遊走在右丞府後門的院牆上。
容世旸輕輕的打了個手勢,又看了程流錦一眼,随即,便先行跳下牆去,朝着後院的最中間摸過去,因為,那裡有程書頤的書房。
而程流錦也會意的點點頭,不用經過言語交流,二人之間的默契便已經非比尋常,一前一後的,眨眼間,便已經摸到了程書頤的書房窗下。
隻是,此時的書房還亮着燈,很顯然,程書頤還沒有睡,不過,這麼晚還不睡,到底是不是在為了南翌王朝的國事而操勞,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程流錦暗暗猜測着,這個可能性應該是小之又小的。
兩人悄悄的蹲在窗下,想要等待程書頤關燈走人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去,但這時候,王秀清的聲音卻從書房裡傳來。
“老爺,您就不能幫幫雪兒嗎,她可是你最喜歡的女兒!”
王秀清的聲音似乎是帶着些哭腔,很顯然,是因為程盈雪的處境艱難而傷心難過,不過,随即,便又聽着她狠狠地咬牙道,“都怪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找了個什麼周先生來瞞天過海,讓那個狐媚子的程梓依得了勢!”
聽她這麼說,程流錦便禁不住想笑,但還是強行忍住了,果然,王秀清是把這筆賬算在了老夫人的頭上。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反正,之前老夫人就一直在利用自己,如今也來替自己背個鍋,這才算是公平嘛。
“你能不能别再給我添亂了!”
許久沒有動靜的程書頤似乎是終于忍無可忍,便又低聲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如今我正自身難保!她沒那個本事綁住太子的心,受苦也是活該,要是我有什麼不測,大家一起玩完!”
程書頤似乎是積蓄了很久的怒氣,都在這一刻爆發,頓時,便吓得王秀清愣了神,隻是喃喃道,“這……”
不過,想想也是,秦海已經對他關上了交易的大門,而程盈雪又失去了太子的寵愛,若他真的一步不慎,估計死了連個收屍的沒有。
“所以,你最好給我消停點,别整天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
“我……”
“還不快滾!”
程書頤忍無可忍下了最後通牒,甚至都已經開始喊罵,但王秀清卻也是偏偏就愛吃這一套。
于是,王秀清便惶然的應着一聲‘是’,神情恍惚的開門走了出來,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朝着寝院而去。
而也好在她六神無主的,所以,也并沒有發現牆角的黑暗中,還有兩雙犀利的眼睛,就像是冰冷的毒蛇,正盯着自己的獵物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