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陽城。
盼望着,盼望着,終于的,在各位公子小姐們心心念念的急切盼望之下,飛花會舉行的日子終于來臨了。
這一天,各家的小姐們都盛裝打扮,甚至,就連身邊的丫鬟,也都與往日不同,畢竟,她們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着主子們的身份和臉面。
于是,毫不例外的,青靈也獲得了程流錦送的一條新裙子,小丫頭拿到手之後,高興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但是知道穿好了之後,她才有一個疑問,買新裙子的錢,小姐是從哪裡來的?
不過對于青靈的疑問,程流錦隻是笑而不語。
“二姐姐,十多天沒有見到你,我真的快要想死你了!”
這一次,程流錦照樣是和程盈婉、程盈琳乘坐同一輛馬車,而一見面,程盈琳便親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兩位美麗的小姐,今日可真是三生有幸,能與二位一同乘車。”
大概也是無聊了很久的原因,見到她們二人,程流錦也難得的心情好起來,還笑着與她們玩笑了起來,說的程盈琳咯咯直笑,而程盈婉也是禁不住俏臉一紅。
今日,程盈婉穿了柔和的粉色對襟羽紗長裙,梳了個懶妝髻,再配着粉玉的蝴蝶簪子,将一小串流蘇垂在額前,顯得整個人清新可愛,又帶着絲絲的溫婉雅約。
而程盈琳倒是一改往日的活潑,略略穩重了些,一襲藍色的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梳了明媚甜美的飛仙髻,纏繞着柔軟的絲帶,又配了些小巧的蜻蜓钗,微微一動,那蜻蜓的翅膀便也一扇一扇的,倒也是為她這略微莊重的顔色,點綴出了一絲可愛與俏皮來。
至于程流錦,那自然是不必說,北安王世子送來的禮物,她得像模像樣的穿在身上,盡管,那個混蛋當初想要殺她來着。
她心裡正腹诽着,而程盈琳便也打趣道,“今日二姐姐可謂是光彩奪目,若是不認識你,我都要以為你是從天上下凡而來湊熱鬧的了。”
“就你會說。”
程流錦徉怒看着她,卻是伸手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下,一時間,車廂中便又歡笑起來。
而聽着這一串串的笑聲,坐在前面馬車裡的程盈雪,便不由得将自己的衣袖攥的緊緊的,哼,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丫頭,竟是連自己的儀态都不顧了,丢臉,實在是太給右丞府丢臉了!
不過,程流錦她們可不知道,程盈雪的心中很憤恨着,隻是一路笑鬧着,直到車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她們才知道,這已經抵達了目的地了。
“這就是南家,好大啊。”
在一幢建築異常恢宏,卻又透着雅緻的府邸前下了車之後,程盈琳仰面便看到了一副鎏金的大牌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南府’兩個字,程流錦便想到,這裡,大概就是卞陽城四大權貴之一的南家。
因為今年是南家主辦,所以,飛花會的地點,自然就是在南府了。
而見程盈琳一直打量着南府的牌匾,程盈雪便帶着程盈悅優雅的走上來,淡淡的扔下一句,“少說兩句,别丢了右丞府的臉面。”
“你!”
說罷,便在茗兒還有綠兒的扶持下,兩姐妹出示飛花箋之後,悠悠的進了府,而程流錦就看得出來,這飛花會對于女子的重要性了,今日,程盈悅這個大嘴,竟然都沒有上來鄙夷她們。
“我們也進去吧。”
見程盈琳的臉色不好,程流錦連忙拍了拍她的手,又示意程盈婉拉着她,這才将她帶到了門口的小厮那裡,出示了飛花箋,終于進得了南府的大門。
而程流錦三人還沒走幾步,便聽到前面有個女聲傳來。
“喲,這不是右丞府的大小姐和七小姐麼,福喜,快引路!”
程流錦打眼看過去,發現是個穿着錦緞衣褲的婆子,想來,應該是南府的嬷嬷之類,而這時候,那婆子卻是又朝着程流錦三人走了來。
“請問,是右丞府的二小姐還有三小姐四小姐吧?”
這婆子先是朝三人行了禮,随即,也不等程流錦等人回答,便又是伸出手來邀請道,“請三位小姐跟我來。”
“有勞嬷嬷。”
這裡面就屬程流錦年齡最長,雖是庶女,可程盈婉還有程盈琳,對于她卻是比别人了解,于是,便也任由她做了決定,跟着那婆子一路朝着府内走去。
飛花會的地點,設在南府後院的煙籠水榭的露台,程流錦數着,她足足轉過了七個分院,又穿過了五個月亮門,這才終于到了煙籠水榭的門口。
這就足以說明,身為四大權貴之一的南家,家族建築是多麼的宏大了。
“三位這邊來,請入座。”
“勞煩您。”
那婆子将她們一路引進了水榭裡面,又仔細的帶到了三人的位置上,這才又行禮之後離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程流錦卻感覺,那個婆子這一路上,都在悄悄的打量着自己。
“二姐你看,這小幾上有我們的名帖哎。”
程盈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小聲的招呼着程流錦,而她也看過去,發現果然,小幾上正擺着一張粉色的名帖,上面是娟秀的簪花小楷:程盈琳。
而這時,一旁的程盈婉卻是微微蹙了眉頭道,“可是……”
“沒關系。”
程盈琳有些訝異,而程流錦卻是微笑着搖搖頭,走到了她們身後小幾上坐下,又沖她倆說道,“正好有你們擋着,我睡會覺也沒人注意得到。”
原來,她們三人的位置并不是連在一起的,而是,程流錦的位子,在她們二人之後,因為,嫡庶有别,是不可以同席同列的。
“二姐……”
聽她這麼說,程盈婉便不由得有些心疼起來,而此時,到場的小姐們也變得越來越多,很快的,座位上的人便幾乎要滿起來了。
而這時候,程流錦身旁的兩側,也坐了兩人,她仔細的想了想,原來是程盈玉的庶妹程梓琪,還有程盈婉的庶妹程梓依。
不過,還不等她細細打量,門口處便傳來了一陣騷動,更有人小心的議論着,說是南大公子來了。
程流錦也朝着門口看去,發現果然,一個白衣的公子正手握着一把玉骨折扇,含笑款款而來,隻不過,這白衣公子走得越近,程流錦便越有些奇怪,她好像是從哪見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