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翔喝完以後,看着宋瑞龍道:“現在我可以說了。三年前,趙員外的孫子趙留後的确看上了柳鐵闆的女兒柳飄絮,可是這個柳鐵闆簡直就是鐵闆一個,死活不同意讓自己的女兒嫁到趙家。無奈之下,我和胡威商量出了一條妙計。這件事由胡威出面,到王世成的鐵匠鋪打造了一把青銅劍,然後又在劍上刻下了一個‘羽’字。之後,胡威經過簡單的處理,就把那把劍變成了一把項羽用過的古劍。”
霍雲翔停頓了一會兒,蘇仙容記完那些話以後,看着霍雲翔道:“之後呢?”
霍雲翔想了想,道:“之後,胡威就派人把那把古劍埋到了柳鐵闆的玉米地中。兩個月後,柳鐵闆在翻地的時候,果然發現了那把青銅劍。當時那把劍真的和古劍一般無二。柳鐵闆自以為自己得了寶貝,心中美得睡不着覺。後來,我們通過胡威,把這個消息傳給了翠花山的強盜頭子趙離。趙離一心想發财,想都未想,當天夜裡就帶着幾名弟兄到了柳鐵闆家中。我們本以為這群強盜殺人越貨是無惡不作,可是那天晚上他們隻搶了那把假的青銅劍,放過了柳鐵闆夫婦,無奈之下,我們就執行了第二套3,方案。”
蘇仙容緊接着問:“第二套方案是什麼?”
霍雲翔道:“第二套方案就是由我出面,用刀殺死柳鐵闆夫婦,然後嫁禍給翠花山的強盜。”
蘇仙容想了想,道:“你們的目的隻是想殺死柳鐵闆夫婦嗎?”
霍雲翔點頭道:“正是。我們殺死柳鐵闆夫婦以後,柳鐵闆的女兒柳飄絮必定會聽到聲音回家去查看,到時候,我們的趙少爺就可以英雄救美了。”
蘇仙容還有一個疑問道:“你們當時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霍雲翔有些糊塗道:“什麼問題?”
蘇仙容道:“如果趙離他們到了柳鐵闆的家中以後,把柳飄絮也殺了,那怎麼辦?”
霍雲翔緩緩道:“這個問題,我們當然考慮過。當時我們給了柳鐵闆的鄰居魏大嬸一兩銀子,讓她在那天晚上把柳飄絮叫到她家繡一副鴛鴦繡枕。柳飄絮自然是不會在家的。即便她回去了,我們也會在暗中保護她,因為我們的目的就是她。”
宋瑞龍聽到這裡,他立刻做了一個決定,道:“把鐵捕頭叫過來。”
在霍雲翔左邊的衙役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那名衙役很快就把鐵沖給叫了進來。
那名衙役站到自己的位置以後,宋瑞龍道:“鐵捕頭,你帶三名弟兄,辛苦一下,到柳家屯柳鐵闆家隔壁把魏大嬸叫過來,我們有話要問她。”
鐵沖道:“好的,大人,我馬上去辦。”
鐵沖還沒有轉身,宋瑞龍急忙說道:“等等!”
鐵沖停下來問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你到魏大嬸的家中以後,問清楚一件事,問她在三年前柳鐵闆被殺的那天晚上她找柳飄絮繡的一副鴛鴦圖在什麼地方。最好可以找到。”
“是,屬下記下了。”
鐵沖把門帶上以後就離開了審訊房。
宋瑞龍看着霍雲翔,道:“霍總管,我門繼續審案。剛才你說到你和胡威設計了這麼一條妙計,最後終于把柳飄絮給騙到了趙家,做了趙鴻飛的孫媳婦。本縣想問問,這件事從頭到尾,趙家的人都沒有參與嗎?”
霍雲翔搖搖頭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和胡威兩個人的主意,與趙員外沒有一點關系。”
宋瑞龍道:“霍雲翔,你要知道說假話是要判刑的。”
霍雲翔冷笑一聲道:“大人,我殺死柳飄絮的父母已經是死罪了,你覺得我還會怕大人再給我加罪嗎?”
宋瑞龍道:“你不要忘了,如果你是受人指使的話,那麼你就不是主犯,隻要你有立功的表現,本縣可以寫個折子遞上去,你的死罪也是可以免除的。假如你執迷不悟,讓本縣查出了你不是主謀,到時候,情況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霍雲翔把身子向前移動一下,好像要說什麼,最後,他又低下了頭,道“你判我死罪吧!人是我殺的。沒有人指使我。”
宋瑞龍站起身,道:“容容,你累了吧?今夜的案子就審到這裡吧!到了明天我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蘇仙容把自己的筆錄整理好,讓霍雲翔簽了字。
宋瑞龍把霍雲翔關進了死牢,派了四名衙役輪班守護。
天亮的時候,鐵沖已經把魏大嬸給帶到了公堂之上。
宋瑞龍吃過早飯後,來到公堂,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鄉下婦女,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臉上皺紋深陷,手背上沒有一處光滑的皮膚,手臂上還帶着一個白色斑點的黑布包裹,他看到宋瑞龍穿着官服走了出來,立刻就上去給宋瑞龍下跪,道:“民婦魏小娟叩見大人。”
宋瑞龍趕緊把魏小娟拉起來,道:“魏大娘,辛苦了。”
鐵沖在一邊向宋瑞龍彙報道:“大人,昨天夜裡,我帶着三名衙役找到魏大娘的家時,她家大門緊閉,那裡已經是一片狼藉,院子裡長滿了雜草,我們四個人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當年柳鐵闆被人殺害以後,魏大娘和她的老伴兒就搬走了,在下涯村她的一個親戚家寄居着,她的老伴龍石也因為當年的事郁郁而終。”
鐵沖緩了一口氣接着說:“龍石當年覺得柳鐵闆的死和他有很大的關系,可是他又不敢報官,因此就躲在了親戚家中,直到死去。”
宋瑞龍覺得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道:“鐵沖,先帶魏大娘到客廳吃些飯,等吃完了飯,我們再請魏大娘仔細的把當年的經過說一說。”
宋瑞龍在魏大娘吃過飯以後,幫忙把客廳的碗筷收拾幹淨了,這時他才和蘇仙容坐到了魏小娟的對面。
鐵沖則帶着幾名衙役在門口守護。
宋瑞龍很溫和的說:“魏大娘,您不要害怕,我現在不是什麼縣老爺,你就把我當成您的晚輩就行,我們現在隻是想聊一聊三年前的那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