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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就這樣,爬着走

我的冷面夫君 孟纭紃 3317 2024-01-31 01:14

  真的,第一印象是個很重要的東西,這家夥如果不是半路截了自己馬車呃,如果沒有把馬夫踢下車,如果沒有讓自己回不了家,她應該不會什麼都往賠這方面想。

  第一印象,重要不已,可能就決定着你以後對某個人的态度。

  比如煙柳,第一次見自己就莫名其妙試探自己,讓自己覺得很不爽的樣子,她不喜歡這種自己跟個傻瓜似的感覺,别人把一切都看得通透,就隻有自己什麼都不懂。

  比如西齊,西齊給了自己一種冷酷陰暗的感覺,第一次,在密室。

  比如伍歡,伍歡仰起頭跟她說那些挑釁的話時,她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樣倔強地一一回了過去,反正第一次交鋒自己是鬥過伍歡了,但是最後卻還是去找了伍歡讓她教自己武功。

  她先去找的是西齊,西齊不教,還很鄙視地看着她。她心下惱怒卻也隻得腆着臉去找伍歡,她想她是抓住伍歡的特點了,否則自己也不會在又一次交鋒中再得優勢。

  她跟伍歡打的賭也算是因為她半路成了習武天才不了了之了吧。說實話,雖然對伍歡不是說印象很好的樣子,但是最起碼伍歡是一個分得清公私的人,答應了教自己武功就真的是很盡心很盡心地在教,沒有說是因為不喜歡她而把東西都藏着掖着,是真的像一個好師傅在教徒弟,雖然沒有教幾天,但是她感受到伍歡在教她的時候是認真的。

  就沖這一點,她是服伍歡的。

  她求的不多,一直都隻是要求别人能真心待她而已。

  玉婉能真心待她,她就是把玉婉真的當了一個妹妹去看的,千祗翊能一次次護着她,她也是把千祗翊當一個真正值得結交的朋友,可是現在的千祗璃她不敢想。

  初見的時候可能千祗璃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所以讓她死皮賴臉跟着了,隻不過後來慢慢相熟,也有了楚府,有了靈音寺的郁仙散,有了帝妃面前的雙人戲,隻是一切都止于一枚白玉腰墜了。

  上次在靈音寺自己有一種要是腿好不了就讓千祗璃也陪着自己當半殘廢的想法,這次卻沒有那麼強烈的報複感了,自己應該是造化不好吧,要不就是千祗璃确實跟自己是克星,不然也不能這十八年來都沒遇過的倒黴事在碰見這家夥之後一溜煙全跑來找自己了。

  反正千祗璃欠自己的,但是她也欠千祗璃不少,那就算扯平吧。

  以後千祗璃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自己又跟那什麼白玉羽沒勾搭,他那親愛的哥哥千祗翊整天跟她在一起不是也還沒死麼。

  呸,自己想什麼呢,這麼大的火她竟然在想她整天跟千祗翊在一起,這是腦子缺根筋了。

  煙味熏得她微微皺了皺眉,空氣中的刺鼻氣息詞的眼睛酸酸的,她又看向那扇窗,隻能從這兒出去了。

  這窗外是幾簇薔薇花,她每次都還托着腮坐在這賞花的時候,千祗翊會突然從院子裡過來,然後她倚在窗邊,千祗翊立于院中,就那麼安靜地交談。

  就如,那日煙柳找她,回來千祗翊不是就來了麼。

  現在要是打開窗子,必然會讓火從外面竄到屋子裡。如果窗外火小些還好,不至于那麼快就讓屋子被火包圍,可若是火勢洶湧,隻怕她連窗戶都難跳出去就會被撲面而來的火燒個毀容。

  最主要的是,萬一院子裡也是被火燒得厲害,她難道要爬着出院子麼?

  況且,就算是爬着,也不一定能出得去。她在如夢苑那段時間,這種事情可沒少見。那些得罪了人的,自然有人去收拾,下手幹淨利落的,火災,多好啊,又沒人懷疑,反正天幹物燥的,挺正常。

  她十二歲那年就曾經看過人在熊熊烈火中被燒得劈啪作響,當時是聽到祝媽媽跟一個人在交談,沒聽多,就聽到哪條巷子哪戶人家今晚幹什麼什麼,她不是好奇心大,隻是那天有人托她去買東西,她經過那戶人家的時候,就突然想停下看看了。

  她躲在暗處看着幾個穿着黑衣的人在窗子和門外面堆上幹草,火把一點就着,那些人就走了,她繼續在看,開始的時候沒有動靜,隻是當火蔓延了整個院子時,有人開門出來了,于是火就直往那個男人身上鑽,男人被火苗舔舐得很害怕,可是卻也沒有好的解決辦法,隻是不停在叫,想往院子外跑,但是跑不出去,隻要微微動一下,就有火苗竄過來,即使是不動,還是被烈火包圍着。男人開始喊救命,期望誰能去幫他一下,她就在一旁看着男人絕望的嘶叫着,左右都沒有鄰居出來幫他,可能是這男人院子太大了吧,也有可能他的聲音在烈火阻隔下根本就沒有傳到尚在熟睡中的那些人耳朵裡。

  于是乎,火蔓延每個角落,她的臉也被漫天的火光映得紅紅的,亮亮的。可能是火光照亮了一片角落的原因,這時候才終于有人發現這邊失火了,他們開始嘗試着救出那個男人,可是在火勢熊熊下根本沒有誰有辦法多進入一分。

  她看到那男人絕望的眼神,在堅持不住一聲倒下時,男人的瞳孔是放大的,透露出痛苦,面部表情也因為疼痛而變得猙獰,如一位腐朽的老人,生機在迅速被大火吞噬。人肉被燒焦的味道她不記得了,隻知道當時與男人倒下時瞪大的雙眸緊緊對視,從中看出了驚恐與無奈,後來就是火滅了,男人也死了,很多人擡着一具發焦的屍體出了來,她甚至走上前多看了兩眼,男人的腳已經沒有了,頭發也被燒得所剩無幾,尤其是身子,泛着一層黑皮,猶如從地獄中提上來的枯朽之魂。

  她在屍體旁邊看呆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旁邊有人開始趕她走,粗魯些的就直接叫嚣着小孩子滾一邊去,和善些的則是說這小姑娘看見這樣的事情,趕緊回家吧,别被吓着了。她不知道自己當時聽了些什麼進去,隻是深深地看了那具屍體一眼,然後淡然跟周圍人嫣然一笑,一路沉默着回了醉春院。

  回去後海棠姑娘問她為什麼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她笑着說沒事,就是跑累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一直在回想男人倒下時瞪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珠,還有那照亮了一角的火光,那些黑衣人,點燃幹草的火把,男人死後院子外喧嚣的衆人,自己對着衆人露出的嫣然一笑,不停的在回想,結果就睜着眼到了天亮,她沒有被吓到,也沒有哭,眼淚是沒有留下來的,可是那一段時間她是不願跟祝媽媽說話的,總覺得,那麼殘忍的方式,似乎不該是祝媽媽這樣和善的人用得上的。

  甚至說,那一段時間,她是恐懼的。

  是恐懼火的,仿佛這種東西是會吞噬萬物的,那一段時間她是不去廚房的,就算在别的地方多幹些活,也不願去廚房看那一如既往跳動着的火苗、。

  可是她不去聽,不去看,不去理,不代表這種事情就會少,每每她無意聽到祝媽媽又在跟人商量這種事情時,她都是默默走開沒有理會,可是夜深時還是會想起那天男人死時的慘狀。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也看開了,這世上從來就不少這樣的事,她看不慣也沒有一絲改變,還不如順其自然。

  于是,還是每天進進出出廚房,每天還是對那些事視而不見,隻是,十二歲那年親眼所見的人為火災就像在她心裡壓了一塊石頭,她看淡了,但是不代表不在了。

  她不知道今天的火災是怎麼回事,但是自己也總算是體會到了,那種無助。

  她也深刻體會到了男人死時眼眸瞪那麼大的原因,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特别是這麼難看又痛苦地死去,她不敢想,自己要是被燒得噼啪作響,會不會比那男人死得還難看些。

  外面刺鼻的氣息不時地傳過來,蘇七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不行這時候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再這麼想下去就隻顧着回憶童年悲苦生活忘記保自己小命了,得不償失啊。

  現在也沒别的辦法了,就隻能賭一把從窗戶跳出去了,看她有沒有那個福分吧,若是躲的過就好,實在是沒轍了,從門出去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她可不想被燒成一隻什麼豬。

  她才雙九的大好年華沒活夠,她還要攢錢造宅子還要自己住的。

  不對……差點忘了,怎麼回事,光想着出去都幾乎要把自己的身家都給忘在這裡了,那些課都是她偷了千祗璃的東西又頂借着鬧鬼之名才換來的,若是一下子全忘在了這裡,豈不是要虧死了。

  轉身把銅鏡下一個暗屜裡的一疊銀票全拿了除了塞到懷裡,那一小匣子銀子就咬了咬牙繼續留在這兒了,這個時候她要是再沒腦子當個守财奴就太蠢了,她懂得什麼才是重要的。

  如果說讓她選性命和拿了錢卻丢了命,呵呵,她才不會選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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