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再等等,找出一個合适的機會。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天正十二年的七月份來臨了。
明智小五郎接到了一封信,是上野的柴田勝家寫給他的,接到這封信之後,明智先生終于露出笑容,柴田勝家已經接到了織田信長的指令,出兵援助越後!
信上說,最多六七天,柴田軍就會開赴越後參與這場戰鬥,在此之前,讓明智小五郎先跟伊達政宗展開戰鬥。
看到這裡的時候,明智小五郎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估計又是織田信長的主意,讓上杉軍先頂着,等到兩邊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由柴田勝家出面來收拾殘局,說實在的,織田軍内部,就屬柴田軍最能打,而且在吸收了為數衆多的甲信殘黨和上野衆之後,戰鬥力更是大幅提升,明智小五郎曾經和織田信忠聊到過這個問題,都認為恐怕就算是織田信長所統帥的親兵,也未必能比柴田軍善戰。
還有就是,織田信長對森長可的死亡和津川的戰敗感到很失望,也很憤怒。柴田勝家在信裡面提到了這一點,并隐隐暗示他,如果不能盡快與敵人展開戰鬥并将之打敗,織田信長恐怕不會輕易饒恕自己。
對于這個,明智小五郎反倒沒有太在意,他隻是認為這是織田信長和柴田勝家在催促自己速戰速決的一個警告,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認真備戰就是了。
但事實上,這封信所含的内容原沒有這麼簡單,明智小五郎做夢也想不到,一場彌天大禍,正在慢慢的降臨到他的頭上,而這封信,便是這一切的開端!
不光是明智小五郎現在有些煩惱,與此同時的武海,也在磨刀霍霍。
出了一件大事――――雖然伊達父子極力隐瞞。但是,東夫人(最上義姬)母子勾結織田幕府,試圖颠覆伊達家族的事情,還是被曝光了。
這下伊達家的老臣們不幹了。不光是他們,就連那些年輕氣盛、皿氣方剛的青年将領們也都不幹了,自己在前線出生入死的,後方竟然有人在挖他們的牆角,這說什麼都不可饒恕!
老人們倒還好說。他們早就知道東夫人母子是隐藏在伊達家内部的一顆【定時炸彈】,雖然是都有【爆炸】的危險,隻是這些年來身為【爆炸手】的最上義光始終沒有【引爆】,為了不得罪最上家,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們的情緒頓時就變得不是那麼好看了。
老人們好歹還是在克制,那些【青年少壯派】就沒這麼好的态度了,他們主張馬上解決這件事情,不然軍心将會不穩。更有激進的人提出,現在就把東夫人母子殺了祭旗,給最上義光以及織田信長以個臉色看看。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伊達父子坐不住了,其實東夫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們怎麼會不知道呢?隻不過估計最上義光的面子才沒有發作,隻怕事情控制住就算為好。而且如果現在殺了東夫人,恐怕早就在奧州邊界集結的最上軍,會一改之前的觀望态度,馬上就攻入伊達領的。那時候對伊達家而言,真的就是滅頂之災了。
不過現在的情況明顯已經很嚴重了,伊達政宗馬上命令留守在米澤城的留守顯宗帶兵将東夫人母子軟禁起來,并且讓國分盛重拿着這些書信到山形城去質問最上義光。
最上義光當然不肯承認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麼關系了。并且一口咬定書信是僞造的,自己的妹妹和外甥絕對是無辜的,當然,自知理虧的他,也向國分盛重暗示,隻要保證了東夫人母子的性命安全。自己便不會向伊達家宣戰,繼續維持原先的【中立】态度。
國分盛重領會了最上義光的意思,他也不想和對方撕破臉,在收到了對方言之鑿鑿的誓書之後,他便離開了山形城。
這邊的事情能夠雖然了解了,但是前線的事情卻變得越發嚴重,從七月五日開始起,上杉軍的活動動作變得頻繁起來,一場戰鬥似乎馬上就要到來!
事實上,這也正是伊達父子所期盼的結果――――他們正巴不得找點事情來轉移一下将士們的注意力呢,最上義光那邊暫時還不能得罪,那眼下就隻能先拿上杉景虎和明智小五郎開刀了。
不過這個時候再集結軍隊,明顯有點晚了,上杉軍早于他們兩三日就開始活動了。
七月十日,上杉軍的志馱義秀和中條景泰首先前來攻擊武海,伊達一方的原田大藏及立花外記等兩名部将在奉命前往抵抗,一番類似于試探一般的交手之後,上杉軍退去,原田和立花兩位武将見好就收,他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前奏曲而已,激烈的戰鬥還在後面呢。
七月十二日,伊達軍一方,留守政景、原田宗時還有白石宗實三個人,出手攻打沼原,在沒有取得多大的戰果之後,他們也從沼原大營撤出。
七月十六日,暴風雨終于要來臨了――――
明智小五郎和上杉景虎決定要發動對伊達政宗的總攻了,雖然前者至今仍然認為眼下并不是馬上開戰的最好機會,但是拗不過織田信長以及柴田勝家的催促,隻能提前動手了。
這日天明,士兵皆都飽餐待發,精神抖擻,上杉景虎一襲戎裝,滿臉肅然,緩緩策馬看着身前士氣高昂的大軍,這些天大家都憋壞了,恨不得馬上找幾個敵人來殺殺【解饞】,于是很滿意的揚起馬鞭大聲道,
【聽說那伊達政宗那小兒擁兵數萬,聽說他們攻下了我們越後人很多城池,聽說他們殺死了我們很多通遼!那我問你們,你們是越後武士,是百戰之兵,是天下第一強兵!你們怕嗎?!!!”
【不怕!】
【誰怕誰是小姨子生的!】(這個絕對不是日本人!)
【大将!請讓我們出戰吧!】
【我要去和伊達政宗那孫子玩兒命!不要攔着我!】
。。。。。。
上杉景虎聽得直皺眉頭,雖然大家的士氣高漲讓他覺得很開心,但是這些沒怎麼讀過書的大老粗,開始說的話還像是那麼回事,但後面越來就越粗俗xia流,直接就開始問候伊達政宗的女性親屬了。
于是他揚揚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
【即使他們的人數是數倍甚至數十倍于我們,即使他們兇殘暴戾,完全沒有人性,但是我們背後卻是越後的大好河山,是對我們抱有期待置信的鄉親們,而我們的故土,我們的家人也在我們的身後,諸位!我們能退縮嗎?】
上杉景虎眼睛閃過一絲冷芒,又大聲問道。
【不能!】
【誰退縮誰是小姨子生的!】(不用介紹了,肯定還是剛才那個人!)
。。。。。。
【好!眼前就有一支數萬人的宵小之輩,他們在我眼中不過隻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跳梁小醜,很快就會命喪在這裡!我相信你們能做得到!因為你們是越後武士,天下第一強兵!”
蓦然上杉景虎勒住馬缰,止住坐騎步伐,拔出腰間的太刀指向天空,此時旭日東升,光芒開始撒向大地,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太刀的鋒芒殺氣洶湧迸發,不可收拾。
上杉景虎用盡全身氣力,對身前士兵大聲吼叫道,
【那麼好!舍生者生,畏死者死!是條漢子的!就随我出征,殺敗敵軍,讓伊達政宗看看我天下第一強兵的神威!。。。。。。毗沙門天王萬歲!】
【毗沙門天王萬歲!】
衆将士一齊以太刀或者長槍指天,大聲吼道,眼睛裡充滿狂熱與殺氣,轅門的鼓手更配合的擂動戰鼓,口中用越後的方言喊出怪異的吼聲,連綿之聲不絕于耳,猶如雷響,震破九霄。就連策馬随侍在上杉景虎身邊,并不信仰佛教的明智小五郎,冷靜的性格也情不自禁的握緊手中的【一文字】,随着其他将士大聲的吼叫起來。
果然啊,人如果瘋癫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
有這麼一支強大的軍隊,無論什麼敵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将之消滅!
上杉景虎心裡一股豪氣,頓時馬鞭指着武海方向,大聲令道。
【出兵!】
負責留守沼原的直江兼續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是豪氣萬千。
這一戰,上杉景虎執意要親自出戰,這讓将士們有些為難,他們更希望大将能好好的坐鎮後方,前線的事情交給他們來謀劃就可以了,大将沒必要親自跑出來,但是最後包括明智小五郎在内,都沒有成功勸說上杉景虎,看來後者這段時間被壓抑的久了,急需爆發一下了。
于是留守的任務被交給了直江兼續,上杉景虎親自帶兵出征,另外作為軍師的明智小五郎,此戰自請擔當先鋒,不過沒有得到批準,看來上杉景虎對他的倚重還挺深的。
接下來的時間段,他被要求待在上杉景虎的身邊,主要是随機應變,做一些提供謀劃的工作。(未完待續。)